“今天圣诞节，你不去陪夏星若，拉着我出来干嘛？”
商场里，杨景铄站在张明洋身边，吐槽今天的遭遇。 一大早就把他拉出来，说要一起来买圣诞礼物。 “别吵，选礼物呢。”
张明洋在货架之间行走，选择合适的礼品。 杨景铄虽然不乐意，但还是跟着出来了。 张明洋在一旁看礼物，他也只好跟着一起看。 “洋人的节日你们都过，咱们又不信那个，过圣诞节干嘛？”
杨景铄说道。 张明洋选好一款可以换装的洋娃娃，去许林幽房间那么多次，他都没见到过这种玩具。 虽然可能是刻板印象，但他觉得这款洋娃娃还是挺适合小姑娘的。 “圣诞节重要吗？”
张明洋拿着洋娃娃站直身体：“你不会真以为他们想过的是圣诞节吧？难道不是因为，圣诞节只是个节日，大家只是单纯的想出来玩或者收礼物，然后找个合理的借口。”
边说着，张明洋找到售货员：“帮我包起来。”
和售货员说完，他又转头看向鸡哥：“你仔细想想，你就没有需要送礼物的人吗？”
“我？”
鸡哥陷入片刻沉思：“我就算了，我现在又没有女朋友，以前崔婉倒是挺喜欢过圣诞节的。”
“那崔婉送过你圣诞礼物吗？”
张明洋问道。 “没有，一直都是我送她。”
“先生，打完折三千二，请问您是现金还是刷卡。”
售货员的脸上带着标准的微笑，把张明洋买的洋娃娃包进了精美的包装纸里，包装纸上面还夹着一个圣诞树卡片，很有圣诞节的气息。 “刷卡。”
张明洋掏出钱包，把卡递过去。 “我靠，你选的什么破玩意要三千多，你还不如直接找个真人，让她换衣服给你看。”
杨景铄鄙夷地看着张明洋，以为兄弟最近又多了什么奇怪的爱好。 “想什么呢？”
张明洋白了杨景铄一眼：“这是送孩子的，咱能不能纯洁一点。”
“你不早说，我还以为你最近心理压力太大，变态了呢。”
杨景铄打趣道。 他记得兄弟在临江有个表妹，过年那几天去找张明洋玩，经常能看见，还算熟悉。 不过凭借那几次见面，他实在不觉得那个小表妹是能玩洋娃娃的主。 毕竟那位过年的时候不好好在家待着，天天嚷嚷让他们带她出去放炮，普通的不行，得要响的，越响越好。 “先放在你这里，下班之前我过来拿。”
付完钱，张明洋叮嘱道。 离开玩具店，张明洋又走进一家体育用品商店。 “来这里干嘛？”
杨景铄好奇地问道：“难道这里面也有你需要的圣诞礼物？”
“当然了。”
张明洋走到一个立式沙包前面，锤了几下感觉手感不错：“你忘了我还有个表妹在临江，她是练跆拳道的，现在都已经红黑带了。”
“怎么还练上棒子的东西了？”
杨景铄明显很瞧不起跆拳道这种武术。 “我妹妹又不是真要出去打架，也不当运动员，能锻炼身体就行呗。”
张明洋解释道：“总不能让她去选拳击或者自由搏击之类的，棒子的东西看起来还文静点。”
杨景铄哈哈大笑，他没想到兄弟会有“文静”来形容一种武术。 不过他又好奇，既然沙包是送给表妹的，那刚才的洋娃娃是送给谁的？ “你们家能送货上门吗？”
张明洋问道。 “可以的先生。”
张明洋到前台去付款，然后留下了二姨家的地址。 “你都买这么多礼物了，难道就没有送给我的圣诞礼物吗？”
杨景铄朝着张明洋眨眼睛，努力做出一个自认为很萌的表情，说话声也跟着轻柔起来。 不过配合上他这张凶狠的脸，卖萌的时候五官相互靠近，只让人觉得吓人，能吓哭小孩子的那种。 “滚滚滚，别犯贱，老子认识你这么多年，也没见过你送我圣诞礼物啊。”
张明洋朝着鸡哥屁股踢了一脚，鸡哥笑着躲开。 在他们都没有女朋友的时候，圣诞节估计也就两种情况。 “包宿去不去？CF圣诞广场干一宿。”
这是上大学的时候。 “洗脚去不去？我听说有家店今晚有圣诞主题。”
这是工作以后。 从体育用品商店出来后，张明洋拿出手机看时间，这时候若若姐正好在手机上给他发消息。 白芷：我们到门口了，你们在哪？ 巷口的猫：二楼，别动，我下去找你。 张明洋放下手机，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你还别说，真让你猜中了，今天我还真有礼物送给你。”
虽然兄弟平时脸上就一直带着笑容，看起来人畜无害，但现在的笑容却突然让杨景铄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你别这样，我害怕。”
他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张明洋揽过鸡哥的肩膀：“走走走，有什么怕的，一起去看看就知道了” 两人乘坐自动扶梯下楼，重新回到门口，在大门处果然看到了等在那里的夏星若和白半夏。 若若姐穿的很显眼，红色外套配合白色的百褶裙，乌黑的长发被一个漂亮的蝴蝶结束在脑后，看起来就像是昨天晚上他收到的平安果，让人很想上去咬一口。 夏星若在看到张明洋后，便朝着他们所在的位置招手。 反观一旁的白半夏，小小一只的她站在闺蜜身后，扭捏地不敢看向前方。 张明洋幸灾乐祸，哈哈，原来你白半夏也有今天！早知道你喜欢鸡哥，上一世就早点把他介绍给你了，省的你总捣乱。 “若若姐，你怎么还把白半夏带来了啊？”
张明洋假装惊讶。 “今天晚上我们寝室也要聚餐。”
夏星若回道 “那一会儿看电影怎么办？我们只有两张票。”
“是啊。”
“鸡哥，你拖住她，别让她打扰我们的二人世界。”
“半夏，你先自己玩一会吧，我要去看电影了。”
张明洋和夏星若一唱一和，整套过程行云流水，刚说完他们就手挽着手离开，就好像事先排练过无数遍一样。 等杨景铄反应过来，现场只剩下他和白半夏。 自庆功宴那天晚上后，他和白半夏就没再见过面。 “好巧啊。”
白半夏先开口。 “是啊。”
杨景铄尴尬地笑着。 发生了什么事情大家都心知肚明，只不过没一个人捅破，都假装不知道。 不远处，夏星若拉着学弟躲在柱子后面，看到两人一起离开她才终于放心。 “你说这真的有用吗？”
安排好一切后，夏星若有些迟疑。 “该做的咱们都做了，剩下就是他们的事。”
张明洋安慰道。 夏星若很关心闺蜜的感情生活，但张明洋一点都不在意鸡哥有没有女朋友，某种程度上，这也算是男女差异。 他们躲在柱子后面的时候，售货员看准时机，主动上前发传单：“先生您好，圣诞节促销，要进店看看吗？”
夏星若抬头，看到身旁是一家珠宝店，她马上想起脖子上那个小苹果，刚打算拒绝的时候，张明洋却在一旁说道：“嗯，看看。”
“距离电影开场还有一段时间呢。”
张明洋凑到若若姐耳边小声说道：“这里都有免费的水喝，我渴了。”
夏星若真信了学弟的鬼话，和他一起走进珠宝店。 店员看他们是年轻的情侣，便主动介绍起钻戒。 张明洋还真选了几款戒指，想让若若姐试一下。 夏星若架不住两个人的热情，连忙把张明洋拽到一边：“现在买戒指是不是太早了？”
“不早啊。”
张明洋的语气很正经，好像想多的是她：“情侣又不是不能带对戒。”
“不行不行。”
夏星若连忙拒绝：“这种事情，这种，当然要郑重一点！”
都是借口，夏星若拒绝的理由很简单，学弟刚才选的那几款戒指全部都价格不菲。 张明洋故作思索，说道：“那我们看看别的吧。”
夏星若松了口气，然后就稀里糊涂地被送了一对耳钉。 嗯，大家的性情是总喜欢调和折中。 从珠宝店出来，购物商场另一头还连接着家具店，暑假那会儿，夏星若就是在这里帮清恋买的各种办公用品。 他们漫无目的地在里面闲逛，等电影开场。 “洋洋，我发现一件好玩的事情。”
夏星若说道。 “嗯？”
“以前我和室友一起来买东西的时候，这些卖货的从来都不会给我们推销，想买什么东西还得自己去问，你再看看今天，明明我们两个不是来买东西的，但一路上却有好多人和我们推销。”
夏星若说着她的新奇发现。 张明洋低下头，凑近若若姐的耳朵，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可能他们把咱们当成了来买家具的新婚夫妻。”
感受到耳根传来的浓烈气息，夏星若心头一紧，但还是强做镇定：“那爸爸喜欢什么样类型的装修风格？”
“只要妈妈不把家里都装成粉色，我就都可以。”
接下来的时间，他们一边走，一边玩着“扮演新婚夫妻”的游戏。 他们说的话颇具迷惑性，把卖货的都给唬住了，结果两个流氓只是看和试用，完全不提买的事情。 一直到电影快开场，他们才终于回到电影院。 今天他们看的是一部足以载入史册，甚至申遗的电影，这部电影在未来也是常看常新。 《让子弹飞》 只可惜2010年的人还没意识到这件事情，只把它当成单纯的喜剧片，也有人认为是一部完全看不懂的烂片。 “钱导说，要想拍出好东西，有时间一定要看看姜文的作品。”
夏星若说道：“你会不会觉得有点无聊啊。”
张明洋摇头：“昨天晚上我不是和你说了吗，我也很喜欢他的电影，早就想看了。”
后来张明洋看了很多遍《让子弹飞》，每次在视频软件上刷到也都会点进去。 不过他还没来电影院看过，就当是给姜文老师补票了。 夏星若只当学弟是在哄她开心，便也没再多说什么。 其他情侣来电影院看电影都是为了能在黑暗下让感情迅速升温。 但张明洋和夏星若好像真的只是单纯来看电影，一个重温经典，一个努力学习。 “果然还是有很多看不懂的地方。”
从电影院出来，夏星若很苦恼。 他们在商场顶楼找了家烤鱼店，边吃边讨论电影里面的剧情。 对于若若姐的疑问，张明洋都一一解答。 夏星若以为学弟是特地为了她，昨天晚上做的功课。 可她上网查了一下，学弟解释的角度都很奇特，网上根本找不到。 面对若若姐的疑问，张明洋解释道：“当然是因为我历史学的好。”
他总不能说，电影解析他已经看过无数遍了，甚至还看过一个比电影还长的视频，《一个视频带你看懂让子弹飞》。 吃完午饭，夏星若带张明洋开始逛起卖衣服的地方，他们一家女装店都没进过，进的全部都是男装店。 他好像又回到了过去，回忆涌上心头。 和若若姐住在一起后，他从上到下都是她置办的，那一阵子周围人经常夸他，说一看张总就是在谈恋爱，都变帅了。 再后来，每每有女生夸他帅的时候，他都会想起曾经有个女孩，改变了他的衣品。 就像上次在京城的时候一样，夏星若又买了一套情侣外套，然后穿着外套出现在了室友面前。 他们上午说的聚餐并不只是想让杨景铄和白半夏见面的借口，是真实存在的。 若若姐的室友早就吵着让张明洋请吃饭，他索性就定在了今天。 两人穿着情侣装，手挽着手，身上散发着浓烈的爱情气息。 “小雪，早知道就不来了，这不是妥妥的伤害吗？”
周思雨哀嚎着。 “没事，你可以化悲愤为食欲。”
郭雪拍着她的后背安抚道。 “半夏呢？”
夏星若看了一圈，没看到白半夏的身影。 “她今天早上不是和你一起出门的吗？”
郭雪疑惑地问道。 夏星若刚想要打电话，白半夏就在拐角处出现，身边还跟着杨景铄。 她放下电话，开心自己今天的努力没白费，两人应该一整天都在一起。 “叛徒啊，叛徒！”
依旧是周思莹的哀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