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国,帝都。秦府内,一间略显破旧的小院中。一名中年女子和一名十多岁的少女坐在院子里,正浆洗衣衫。衣衫堆积如山,每一件都非常珍贵,两女洗地小心翼翼。中年女子五十多岁,从脸型轮廓来看,年轻时应该是个大美人。但长年的劳累让她在五十多岁的时候脸上就爬满了皱纹。十八九岁的少女生地花容月貌,虽穿着破旧的粗布衫,却依旧挡不住她的绝世容颜。角落里,坐着一名五十多岁的男子,男子双目无神,呆呆地望着远处的天空。少女轻声道:“娘,爹爹又在想哥哥了……”中年女子轻轻叹息,一脸愁容爬到了脸上,眼眶中有泪花闪烁。他们的儿子走了之后,已经数年没有回来了。少女吐了吐舌头,意识到自己不应该提这话题,现在不仅爹爹在想,连母亲也忍不住在想了。少女小声道:“爹,娘,没事的,大哥一定会回来找我们的。”
中年女子道:“回来干什么,这龙潭虎穴的,还不如不要回来地好。”
“吱呀!”
就在这时候,木门被推开,进入一位身穿华服的老者。一家人不可置信地看着突然间出现的老者。这是秦府的大管家,是家主身边最得宠的人物。按理说,这一家子都姓秦,在这秦府也算是个主人,但奈何只是旁系,又没什么本事,其地位远不如这位管家。中年男子还在呆呆地望着天空,仿佛得了老年痴呆症一般,没什么反应。中年女子连忙起身,对着管家笑道:“是什么大风把您给吹来了。”
管家站在门口,对着一家人道:“我来,是给你们送一个好消息。”
“啊!”
中年女子大喜道,“是不是我家渊儿能回来了?”
管家绷着脸,沉声道:“秦石渊罪大恶极,畏罪潜逃多年,若不是我秦府出力,你们一家子绝对无法活下去。”
“管家您说的对。”
中年女子陪着笑脸道,“那您说的喜事是?”
“咳咳!”
管家清了清嗓子道,“也可以说,跟秦石渊有关系,如果这件事成了,秦石渊也可以回来了。”
“啊,这太好了。”
中年女子大喜道,“管家,到底是什么事啊。”
管家挺直身板,朗声道:“天大的好消息,赵将军的三公子,看中了你们家的小妹,秦晗雪。只要这一桩喜事成了,你们就可以通知你们的大郎回来了。”
少女秦晗雪轻声呢喃道:“赵将军的三公子,敢问大管家,是哪位赵将军?”
说到最后,秦晗雪的语气,变得忐忑。大管家笑道:“赵将军,当然是我们护城军的千夫长将军,赵瑞安。他的三公子,当然就是赵世杰。”
“什……什么?”
一家人大惊,就连看着星空的秦老爹,都回过头来,不可思议地看着大管家。秦老爹突然间怒吼道:“那个畜生,害地我家渊儿现在不知生死,现在又想害我家雪儿,我不同意!”
数年前,赵世杰在城外强抢民女,被秦石渊撞到,然后被秦石渊暴打了一顿。但赵家权势极大,秦石渊在得罪了赵世杰后,对方扬言要让秦石渊生不如死。秦石渊当天逃离曲国,逃过数次致命的追杀,最后才重伤流落到岳国……那赵世杰人品败坏,家中女子无数不说,还经常出门祸害良家女子,造成无数人家破人亡。这简直就是一个人渣。若不是有他父亲护着,这样的人早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管家冷笑着道:“此事,可由不得你们。赵公子能够看得上你们家小妹,是你们的福气。家主也已经同意了,只等赵家下聘礼后,就把秦晗雪嫁出去。”
顿了顿后,管家冷笑道:“我来,是通知你们,可不是征求你们的意见。你们也好好想想,你们大郎得罪了三公子,现在成为亲家了,以后小妹在他夫君面前多美言几句,你们大郎就可以回来。说不定,赵公子还能够给你们大郎安排个好差事。大郎的一身武艺不错,说不定能够安排个十夫长,到时候你们也跟着沾光。”
说完后,管家拂袖而去,只留下思绪如麻的一家三口人。秦父秦有志咬着牙,紧握着拳头,低吼道:“我不能让雪儿落入那禽兽的魔爪,我不能毁了雪儿……”“爹爹!”
秦晗雪突然间大声道。秦有志缓缓转向女儿,满脸悲哀之色,道:“女儿,是父亲没用,但是只要父亲活着,就不会眼睁睁地看着你落入魔掌。”
秦晗雪流着泪,边哭边道:“没用的爹爹,我们违抗不了家主的命令,也逃不出赵家的魔爪。如果……如果女儿的一生,能够换来大哥平安回来,让大哥能够在您两老膝下尽孝,女儿也是愿意的。”
“女儿……”秦母大声道,“不行,我们不能推你入火坑。”
“娘!”
秦晗雪大声道,“你们还不明白吗?我们没有选择,哪怕反抗……我们也反抗不了。我们的命运根本就没有掌握在我们自己手里啊。反抗的话,不仅惹怒了赵家,结果女儿还是要嫁出去,反而连累了您两老。要是不反抗,女儿也是嫁,说不定,还能够让您两老的生活更好一些,哥哥能够回来。我们没有选择啊……”说到最后,秦晗雪已泪流满面。用手背擦了擦泪水,秦晗雪努力挤出笑容,道:“娘,女儿要嫁人了,您应该开心才对。或许大哥听到了女儿的消息后,就能够回来了。”
不是不想选择,而是,没得选择……秦晗雪望着天空,远处的世界里,仿佛出现了大哥秦石渊的身影。秦晗雪在心中呢喃道:“大哥,您还活着吗?如果您活着,就回来一趟吧,爹和娘,都想你了……您的妹妹都长大了,要嫁人了。”
如果不是为了爹娘,不是为了大哥,秦晗雪一定会选择自尽。她就算是死,也不想把自己的清白给那个禽兽。那个,害的大哥生死未知的禽兽。一家人抱起一起,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