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又过去了多久,吴言再次从睡梦中醒来!。四周望去,还是原来的房间,似乎一切都没有变化。只是桌子上那盆花,已经枯萎,枝头的叶子尽皆垂下。甚至,有的叶子已经干枯。而桌子上的那块石头,更是消失的无影无踪。吴言诧异,这一觉我睡了多久?十天半月,还是半年一年?这盆花竟然已经死了,莫非世上真有一觉千年之事?吴言急忙运转本能之力,内探伤势。吃惊的发现,五脏六腑尽皆恢复如初,受损的经脉也在渐渐修复。只是还是没办法活动,吴言微感遗憾。吴言再次想起那个夜晚,究竟是谁要杀自己?这个世界自己未曾识得一人,唯一产生纠结的,只有那马车上的黑衣人。难道是他?当时自己已经昏迷不醒,杀手为何又手下留情?就在这时,一个中年书生推门走了进来。那人青色长衫,干净整洁。看见吴言醒来,满脸尽是欣喜之色。笑容堆在脸上,仿佛鲜花一般的灿烂。“小兄弟醒了,饿了吧。我已经叫人去做饭了,小兄弟稍等片刻。”
那人拉过椅子,在吴言身边坐下。自我介绍道:“在下李耳,在镇上以代写书信为生。”
“多谢!”
吴言急忙称谢。随即又问道:“我怎么在这里,这里是什么地方?”
“小兄弟不记得了吗?”
李耳问。“什么?”
吴言故作诧异。问道:“在下醒转之后,以前的事就都不记得了!”
李耳摸摸光秃秃的下巴,沉思了片刻。道:“在一些古籍上曾经提到过,一些人会因为一些特殊的原因,暂时会失去记忆,小兄弟应该就属于这种情况。具体如何?在下也说不清楚。有时间,小兄弟问问若汐便知!”
“若汐?”
这人是谁,名字可从来没有听过。“哦!”
见到吴言的神态,李耳似是恍然大悟。又道:“若汐是在下的弟子,也就是昨天为你诊病之人。小兄弟莫非也忘了?”
“原来他叫若汐!”
吴言若有所思。“若汐这孩子命苦!从小没了爹娘。后来被我收留,读书识字。后来不知怎么,对医学产生了兴趣。她看遍了我这里所有的医书,竟然无师自通!现在可是我们这里。鼎鼎有名的小神医。”
说到这里,李耳的眼眸中,有三分欣慰,却有七分自得。“可惜!如此才女,竟然是个聋子。”
吴言自言自语道。闻言,李耳先是一怔,随即哈哈大笑。道:“小兄弟对昨天之事,倒是记忆深刻。”
听到李耳的话,吴言有些不好意思。挠挠头道:“昨天这事在下倒还记得,只是在此之前发生过什么,却是一点也想不起来了。”
说到这里,吴言似乎觉得哪里不对。难道是自己说错话了吗?听了吴言的话,李耳长吁口气,似乎是将千斤重担放下一般。又道:“若汐之所以对小兄弟冷漠,可能是因为你昨日伤重,不宜说话吧!小兄弟还请莫怪!”
“哦!原来如此。”
吴言恍然大悟。就在这时,吴言脑海中灵光一闪,仿佛天空中响起了一声炸雷。吃惊的睁大双睁,向着李耳问道:“先生方才说是昨天,难道这事儿发生在昨天?”
吴言忽然间发现了哪里不对,他将目光看向桌子上的花。这怎么可能?一盆盛开的花,一夜之间怎会变成如此模样?贝状,李耳轻轻拍拍吴言的手,温和的道:“小兄弟是奇怪这盆花吧!昨天还花团锦绣,今天就花木凋零。”
吴言点头。世上怎会有如此奇事?李耳接着道:“此花名曰万年青!万年常青,不花不果,不腐不败,甚是奇特!而更有异者,此花确是千载难逢的救伤良药。有定气凝神,去腐生肌之神效!”
“哦!原来如此!想必此花定然十分珍贵。”
吴言道。“那也不是!一般情况下,物以稀为贵。而此花在这里并不稀少,也可以说遍地都是!”
说到这里,李耳看了吴言一眼,笑道:“说到这里小兄弟一定会问,即然有些良药,世上岂不是再无因伤而死之人?然则事实并非如此。此花还有一个特别之处,那就是非有缘人不治。”
说到这里,李耳故意停了下来。看向无言,似是等其发问。吴言本是好奇心重,喜欢寻根问底之人!听到这里,不失时机的问道:“何为有缘人?”
李耳十分满意吴言的配合,摸摸下巴,接着道:“只需将伤者之血,置于叶面之上。有缘则花开,无缘则叶落!!”
“果然神奇!”
吴言禁不住赞叹。随即又问李耳道:“不知有缘之人可多?”
李耳摇一摇头,道:“平生未闻,平生未见!原本若汐也只是存个万一的念想,没想到一试竟然成了。小兄弟当真是福缘深厚!否则,小兄弟如此伤势,没有一年是万万不会痊愈的!如今,最多半月足矣!”
吴言心中苦笑连连!如此奇花就在身边,因我而开,因我而败,我却不曾多瞧它半刻。现在细想,究竟是何样花朵,何样枝叶,都十分的模糊不清。唯有袭人香气,存乎于心。李耳似是看穿了吴言的心思,呵呵笑道:“世间之事,大凡如此。所以,这花还另有一名叫一念花!”
“一念花!”
吴言心中默念数遍!自言自语道:“一念花开,其志虽承万年,而不增不减。一念花败,其道在心随缘,花开不念,花败不念。枯荣之间,尽属自然。”
“枯荣之间,尽属自然。”
李耳不停的重复着,仿佛是吃了什么山珍海味,一遍又一遍的回味着。“我怎么会在这里?”
吴言忽然话峰一转,再次重回主题。李耳一怔,随即笑道:“失态,失态了。”
一副意犹未尽的模样。李耳复接着道:“不知小兄弟可否记得,辛庄主被撞一事?”
吴言毫不犹豫的摇头。于是,李耳便将那日发生之事,尽数说给吴言听。最后还问道:“此事小兄弟一点沒印象吗?”
这件事吴言当然记得,他只是顾做不知罢了。沉默片刻,吴言明知故问道:“原来我追马车去了!但是,后来呢?”
“在傍晚时分,有一队商队经过,你就在商队中。后来商队走了,你就被留在了这里!”
李耳道。“我应该是被商队救了!”
吴言道:“我又是怎么受的伤?”
李耳摇摇头,问道:“难道小兄弟一点印象也没有吗?”
吴言一脸苦笑。两人俱是沉默,各自思量着心事。“那么,之前呢?”
吴言问。“之前?”
李耳不解。吴言看了看自己褴褛的衣衫,道:“我是说,我是个乞丐吗?是不是一直在这里乞讨?”
其实,这才是吴言最想知道的。“是,不是……其实我也说不清楚。”
李耳神态扭扭捏捏。“什么是又不是的,先生有话但请明言!”
吴言真的着急。“小兄弟衣衫褴褛,我想应该是个乞丐吧!不过,小兄弟谈吐不凡,应当并非常人。可能是出了什么变故,才一时落得如此!”
李耳小心翼翼的道。闻言,吴言笑了。道:“先生不必出言安慰,乞丐就是乞丐,不管以前做什么,如今只是乞丐!只是,我一直在此乞讨吗?"“在包子铺旁边,有一个书画摊。不才,正属于区区在下。”
李耳道:“那天有人求一横幅,于是,我就备好了文房四宝。提笔之时,我曾抬过头,眼前却是并无一人。待我将横幅写好,你就已经在那里了。”
吴言细细想来,包子铺旁边确有个书画摊。看来李耳此人,所言不虚。听李耳说完,吴言急忙又问:“你是说前一刻还没有我,而下一刻我就出现了?”
“正是!”
李耳非常肯定的点头。“莫名其妙,这怎么可能?”
吴言觉得头痛。“其实,这事也可能是在下一时眼花,沒有看清楚。”
李耳的语气不太肯定。“没看清楚,我不信。”
吴言直言不讳。“有时候人沉浸于某事时,视而不见,听而不闻也是有的。”
李耳道。“这话也有理!”
吴言道。“当然有理了!”
李耳摸摸下巴,满脸的认真。道:“这可是我师尊说的。他说,这世上之人,生来俱是视而不见,听而不闻之人。酒色财气迷其双眼,福禄寿喜蛊惑其心。”
“了不起!”
吴言禁不住夸赞道:“此话甚是透彻!想必你师尊定是位德高望重之人,待在下伤好,定当拜见他老人家!”
听了吴言的话,李耳伏在吴言耳边。压低了声音,很小声的道:“我师尊只教了我三天,后来就不见了。”
“不见了?”
吴言的话,声音有点大。李耳看看窗外,仿佛是怕人偷听。声音压的更低道:“就在这个房间,忽然之间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