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前院吃过晌午饭,等到下午两点的时候,太阳没有露头的迹象,大雾仍未散。 陈凌从后院赶着牛车出门,在水库大坝上等了大半个小时。 果然没见送树苗的过来,就没再多等,转身赶着牛车去了自家田里。 然后趁着大雾,田里没什么人来,也没人上山。 又多种了几亩的花生、蔬菜,收获完成后,也可间接改善一下土壤。 等到傍晚的时候,洞天就又多了七千多斤的花生,还有一捆一捆的蔬菜,堆在茅屋里。 这些蔬菜不是自家吃的,是陈凌给油坊送花生的时候,顺便打算去卖的。 毕竟自家要吃蔬菜,洞天的那些还吃不完呢。 在洞天收拾好,陈凌就赶着牛车往家赶。 路过村里的堰塘时,就发现自家的两只小狗和村里一帮子土狗正在堰塘边上,围攻一条一米来长的菜花蛇。 这条蛇粗壮的身躯湿漉漉的,沾满了泥土,似乎是从堰塘里游过来的。此刻被狗骚扰的烦不胜烦,吐着信子发出“嘶嘶”声响,看样子非常愤怒,但是被一群狗缠着,想走也走不脱。 陈凌见状就停下牛车,颇有兴致的围观了起来。 今天是个大雾天,两只小狗第一次遇见这种天气,一大早就兴致高昂的跟着村里的土狗出去疯跑了。 中午就回来吃了点饭,又出了门,趁着白雾笼罩,在村子里走街串巷的游荡,玩得那叫一个欢脱。 这不,现在又在这跟蛇斗了起来,这条菜花蛇遇上它们算是倒霉了。 “汪汪汪……” 见到陈凌过来,两只小狗立马起了表现欲,从狗群中一跃而出,异常迅猛攻向菜花蛇,扑咬菜花蛇的腹部。 菜花蛇本就被群狗激怒,自然不甘示弱,昂首吐信的反击了起来,甚至缠上了小金的一条腿。 但两只小狗哪里是普通狗能比的,它再反抗也是白搭,没斗两个来回就被咬死了,翻着肚子滚在地上不再动弹。 然后小金就叼着菜花蛇的脖子,拖到了陈凌跟前,和黑娃一起冲小白牛挑衅、炫耀似的汪汪大叫。 “在外疯了一天,还不老实,想挨收拾吗?”
“还不快点往家走……” 陈凌瞪了两只小东西一眼,捡起菜花蛇扔到了板车上。 菜花蛇在山村十分常见,尤其春夏之际,家里也经常会有菜花蛇出没,来吃老鼠,或吃房檐下的小燕子。 有时还会在房梁上、墙缝里安家,一生就是一窝。 农户人家见到这玩意儿,一般就成了餐桌上的肉,不管是煎、炸,还是炖、煮,都好吃。 不仅解馋,还有清热去火的功效。 回到家后,王素素三两下的将菜花蛇剥了皮,蛇胆取出来,用线扎住胆管,和蛇皮一起挂在了房檐下,蛇肉泡在水盆里。 陈凌则去取了两块黄精,上次进山,黄精和天麻都采了不少,放在竹匾还没晾晒好。 陈凌借着去后院的名头,其实是拿的洞天的黄精。 之前采回来,就在洞天茅屋前的树林里种了两块黄精和天麻,现已在树下滋生成了一大片。 于是陈凌晚饭做了大半锅的蛇肉汤,放了两块黄精炖煮,蛇肉软烂香滑,给两只小狗喂了一碗,剩下的夫妻俩就美滋滋的享受起来。 美味的蛇肉大半锅下肚,连汤都没剩下。 夜幕降临后,小两口度过了一个美好的夜晚。 …… 翌日,晴空万里,不见一丝云彩。 天蓝汪汪的,有一种特殊的凝聚力,让人忍不住抬头去望,去凝注。 今日无事,陈凌便搬了个躺椅在院子里,仰躺着看小说。 是一本《侠客行》。 陈凌看金庸的其他小说,都是先看小说,再看的电视剧。 唯有这本《侠客行》是先看的电视剧后看的小说。 以至于现在看着小说,主角脑补的就是演员董健的脸。 可惜,那一版的《侠客行》电视剧,还要等几年才能拍出来。 他在躺椅上看小说,王素素就安静地坐在他旁边做春天穿的新衣裳,纤细洁白的手指穿针引线,显得极其灵巧。 不时的,还用水润的杏眼轻轻瞟他两眼,嘴角都噙着甜丝丝的笑意。 也是,今天的王素素确实比往日里还要漂亮几分,清纯中带着异样的娇媚,脸蛋白里透红,如一朵春风中绽放的娇花。 眼眸似水,眉黛春山,一颦一笑都在散发魅力,很醉人。 两人就这样,沐浴着春日的暖阳,静静享受着难言的温馨。 一直快到中午的时候,村委会的大喇叭突然响了。 说是林木种子站的人到了,让陈凌去水库大坝上拉果树苗。 “今天这来得也太早了,都早了仨小时……” 陈凌起身,把书放下,伸了个懒腰道。 “毕竟昨天大雾天耽搁了嘛。”
王素素也跟着起身,“我跟你一块去吧。”
“不用,你在家做饭吧,我去去就回。”
陈凌进屋换上昨天的旧衣服,就赶了牛车出门。 到了水库大坝,林木种子站的两个小年轻正站在那儿,一边说着话,一边看着下方的人在水库拿网捞鱼。 见陈凌赶着牛车过来,就走到跟前,帮着他把树苗搬到车上。 “不好意思啊大哥,昨天大雾天,没能过来,最上边这二十棵无花果树苗是另外送的。”
搬完之后,两个小年轻向陈凌表达歉意。 “没关系的,你们两个吃晌午饭了吗?去我家吃口饭再走吧?”
陈凌把这五百棵树苗的钱递给他们后,笑着说道。 两个小年轻连说不用,又说明天尽量下午两点准点过来,不给他添麻烦,就驾着车走了。 “富贵,你这是打算今年种果树呐?”
这时,王立献和一帮人背着一大竹筐鱼,上了水库大坝。 见到他就打招呼。 “是献哥啊,戴着草帽刚没看清楚是你,你们这是要做晌午饭了?”
陈凌扫了眼他们身后的竹筐,发现里面装着鱼虾,还有河蚌。 “嗯,水库的鱼虾没人要,就每天来捞一些烧菜,二柱这孙子也是想省钱哩。”
王立献应了一声。 后边几个人就跟着笑,说二柱假大方,昨天大雾天的,说工钱翻倍结果就给加了五块钱。 当然这是附和王立献的话,并不是在跟陈凌说话。 他们都跟陈凌没什么来往,当年跟陈凌一块外出打过工的几个甚至跟他有过节,自然是不会主动跟他说话的。 陈凌也不在意,就道:“这鱼看起来个头不行啊,还没献哥你前几天给我的那两条大呢。”
“是,水库的大鱼越来越少了,大前年还是啥时候,一个外地人来咱们这儿做啥子调查,结果在水库放了啥狗日的小龙虾,结果现在水库全是这玩意,这两年鱼都没以前多了,更别提大鱼了。”
王立献气恼道。 陈王庄水库面积超过了一千亩,始建于五六十年代兴修水利,刚开始主要用来防洪和灌溉,通过南边山脚下的河湾,南北西三个方向的耕地,都能灌溉到。 后来呢,又被县里的人承包,承包到八十年代后期。 然后到现在,水库一直无人问津,现在都快成野库了,谁想吃鱼都能来捞上一网。 陈凌对这水库没多大兴趣,一听小龙虾却是有点馋了:“小龙虾那么多,咱们村的人都不吃?”
王立献听了直摇头:“那玩意不好吃,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