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凌认出来秦秋梅的同时,秦秋梅也认出了他。 不过既然王来顺介绍了,俩人不说话也不好。 所以陈凌就礼貌性的打了个招呼。 “秦主任,你好。”
“你好。”
秦秋梅不咸不淡的回了一句,就不再说话。 这个态度,倒不是因为撞见陈凌光着身子在外边乱走的事。 主要还是因为从陈王庄其他村民口中了解到的情况。 让她对这个家伙都提不起半点好感来。 好吃懒做打媳妇,根本就没一个男人样子。 在计生办工作时间不短,秦秋梅见过不少家庭,最厌恶的就是这种男人。 “秦主任,别在这儿站着说话了,快来里边坐吧!”
王来顺出声说道。 然后两人就跟着王来顺进了村委办公室。 坐下之后,王来顺倒了两杯热水端到两人面前。 当然,主要是给秦秋梅倒的,陈凌只是捎带着而已。 “富贵啊,你这么早过来,有啥事吗?”
王来顺问道。 心想这小子昨天听完耕地换不回来就晕了过去,肯定后悔了,今天这么早就来村委会,可别是来闹事的。 毕竟二柱承包别人的地,每亩一年给一百块承包费。 那交换耕地每亩贴补给他的二百块钱,瞬间就显得不那么多了啊。 一锤子买卖,哪有细水长流来钱多啊。 况且这细水其实也并不那么细。 只要不是真傻,肯定能分清其中好坏。 所以在听到耕地换不回来的消息,这懒小子有那么大的反应也正常。 “五叔,我来看一下交换耕地的事,现在能不能办。”
陈凌这话一说出口,王来顺眼睛顿时闪过一丝果然不出我所料的神色。 不过表面上却做出很为难的样子,苦着一张黑脸说道:“富贵啊,不是五叔不帮你,只是这事吧,乡里给盖了章。”
“乡里一盖章,这事儿他就难办了啊,而且还有县里盯着。”
“你就是把五叔这老骨头给拆了,也没法儿帮你说上话啊!”
说完,愁眉苦脸正对的陈凌,长叹一口气。 一副这事儿实在太难了,根本办不了的模样。 “五叔你说啥呢?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陈凌一脸莫名其妙的说道。 心里却暗暗发笑,这老头儿戏还挺多。 “刚才大喇叭里不是喊了嘛,说涉及到交换耕地的人家尽快在这个月办完。”
“这不,我就过来看看能不能给尽快办了,早点办了也早省心不是?”
“啥啥啥?”
“你说啥玩意?”
王来顺听完眼睛一下瞪得老大。 “俺没听岔吧,你同意交换耕地?还要现在就办了?”
“是啊。”
“我有啥不同意的,不是早就按了手印了嘛,五叔你也说了,乡里都盖了章了,哪还能换回来?”
陈凌理所当然的道。 倒是把王来顺弄得一愣一愣的,看陈凌的眼神特别怪,这小子别是昨天晕倒后脑子坏掉了吧。 旁边的秦秋梅也是一样,两人都像是在看傻子一样看着陈凌。 “你,不后悔?”
王来顺眨了眨眼,用不确定的语气问道。 “不后悔啊!男子汉大丈夫,就要敢作敢当,既然同意和二柱家交换耕地,怎么能后悔呢?”
陈凌无比认真的说道。 二柱家的地不仅大,而且离村还远,几乎就在山里了,地点非常隐蔽。 用日月洞天鼓捣点什么东西也容易遮掩,正中陈凌的下怀。 但王来顺听了,却不以为然。 就你个草包,还男子汉大丈夫呢? 就是一大傻蛋,都傻到冒烟了! 皱着眉头问:“这事素素知道吗?”
“知道,我来之前把她说服了,她不反对。”
陈凌点点头道。 他知道小媳妇现在还是很担心,但过段时间,会让她见到成效的。 王来顺听了这话就不大信,想去找王素素确认一下吧,但这事儿乡里盖完章了,王素素不愿意也没办法。 索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就说:“你确定了啊,办了可就不能反悔了。”
陈凌点点头,“不反悔。”
“既然能办,五叔你就快点给办了吧,办完我准备这两天就把地犁一下呢。”
好家伙,这是来真的啊。 王来顺一听,诧异的看了陈凌一眼。 “成,俺这就给你办。”
“来这个屋吧,你先登记一下。”
心里却想这小子地都没下过几次,还犁地呢。 就二柱家那块地,根本就不是犁几下地就能解决的。 这小子也不知道被谁忽悠了。 算了,反正谁劝他也不听,那就随他吧。 …… 二十分钟后,把交换耕地的事办完,落实清楚,陈凌走出了村委会。 出了大门就见秦秋梅跟陈王庄的妇女主任正在门外说话。 边上还有几个人拿着油漆桶和刷子之类的东西,应该是要更换新的计划生育宣传标语。 陈凌没有多看,从他们旁边走过,就向着村外走去。 打算去瞧一瞧二柱家的那块荒地。 这块地其实是陈二柱他爹开荒开出来的,就在1980年前后国家鼓励开荒的那几年。 但是由于陈王庄这边地形的原因,开荒困难,真正去开荒的其实也没几个。 没人争没人抢的。 只要有魄力去开荒的,最后开出来的荒地都不少。 一家开出来三五十亩地是很正常的事。 “这父子俩倒都挺能折腾。”
陈凌觉得挺有意思,以前是老子开荒,结果不好好种地,办了石灰厂。 现在儿子溢价承包土地盖大棚。 不过吧,折腾是能折腾,也有那么几分魄力。 运气却都不太好…… 一个碰上大地震,一个即将碰上发洪水。 这家伙,老天爷都跟这爷俩对着干啊。 心里觉得好笑的同时,也觉得这爷俩活该。 都不是啥好东西。 就说这次交换耕地的事,虽然以前陈凌被爹娘惯坏了,不通世故,傻乎乎的老闹笑话。 但其实少不了陈二柱的怂恿和忽悠。 不然无缘无故,请他去歌舞厅干啥? 明摆着是居心不良。 见陈凌家的地紧挨着水泵房,距离南边的河湾也近,灌溉很方便,就想搂到自己手里。 也就是眼下,陈凌不想追究罢了。 毕竟还有三四个月,洪水就要来了,到时候有他受的。 也犯不着再去跟这种人计较。 日月洞天在手,陈凌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走到村子外。 陈凌放眼望去,大片的麦田映入眼帘,远处是深青色的大山。 还有几小孩子在麦田跑来跑去,在放风筝。 陈凌要去的荒地,在西北方向的山脚下,和这边隔着好几个大陡坡,还有不短的距离。 现在也就上午九点左右,时间还早,陈凌也不着急赶过去。 就慢悠悠的走着,边走边欣赏这后世已经很难见到的田园风光。 然而越过两个大陡坡后,陈凌听到一阵惊叫。 “死人了,坑里有个死人!”
循声望去,陈凌看到是那群放风筝的小孩子在叫。 一个个小脸煞白煞白的,边叫边往路边跑,吓得连风筝都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