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
蒋尹妮勉强笑道，“要这样的话，那很好呀。”
“是真心话吗？”
韩晓婉问蒋尹妮，“不会是言不由衷吧？”
“当然。”
蒋尹妮不得已般道，“你应该知道，我不会说假话。”
“我也希望是这样。”
韩晓婉笑道，“朋友之间就应该坦诚。”
“说的没错。”
蒋尹妮又问，“韩晓婉，你能做到这一点吗？”
“毫无疑问！”
韩晓婉脱口而出，“只要你把我当朋友。”
“我当然把你当朋友，要不怎么会跟你打交道呢。”
韩晓婉挺认真地说了句，然后又关心道，“快把裙子换下吧，免得着凉。”
“都是你引我说话，要是真感冒了，我一定找你算账。”
蒋尹妮剜了韩晓婉一眼，笑嗔道，“麻烦你等等，我这就换裙子去。”
说完，蒋尹妮就转过身，快步朝试衣间走去，像有急事似的。不一会儿，她换好了衣服，手里拎着那件裙子，朝韩晓婉走过来。“怎么样，现在可以叫服务员打包吧？”
韩晓婉问蒋尹妮。“要是再不把这件裙子买下，那还不让你骂我个狗血喷头呀！”
蒋尹妮开玩笑道，“其实我知道，你早就等得不耐烦了。也是有这么位大帅哥约着，怎能不心急如焚呀。好，我就知趣点吧。”
“你敢拿我开玩笑，真有你的！”
韩晓婉假装气恼地瞪了眼蒋尹妮，还举手轻轻拍了下她，笑嗔道，“别这么放肆，好不好！”
蒋尹妮瞧着韩晓婉那副高兴的样子，心里就不是个滋味，脸上却依旧保持笑容，只是有点僵硬。沉默了下，她吩咐女导购道：“服务员，麻烦你把这裙子包起来，我决定买下了。”
那女导购脆脆地应了声，伸手从顾客手中接过裙子，熟练地叠起来，然后放进那只精美的包装袋里，又领着顾客走向收银台。付过账，蒋尹妮便拎着包装袋，转身朝楼道口走过去，一边陪韩晓婉说话。很快他们三人就坐电梯下了楼，挤过喧闹的人群，出了灯火通明的超市。蒋尹妮还想多陪柳翔宇走段路，还想多同他说几句话，但转念一想又放弃了这个念头，因为她觉得没这个必要。这会儿她情绪有些低落，但还是尽量装出快活的样子道别。彼此道过别后，韩晓婉就拉着柳翔宇的手转过身，朝灯光明亮的前面不紧不慢地走去。蒋尹妮却没有马上动身，而是立在原地，看着韩晓婉和柳翔宇紧紧靠在一起的身影，神情黯然。此刻，蒋尹妮感觉到自己的心被什么东西深深地刺了下，疼得都快要叫出声来。不过，她没有发出一句喊声，哪怕一点点细微的声音也没有发出来，只咬了咬嘴唇，强迫自己忍住心中的痛，不要让眼泪流出来。但最后她的眼眶里不是有泪光在闪动，她轻轻叹了口气，怅然若失地看着他们俩的背影消失在人群当中。缓过神来，蒋尹妮迈开脚步缓缓地往前走着，似乎那双脚灌了铅般沉重。她一边沿着通往住处的街道慢慢地走，一边想着自己跟柳翔宇之间的事，想着公交车上相识的那一幕，想着她跟他相处的那些美好时光，内心充满了快乐，同时又泛出股忧伤来。虽然蒋尹妮从未没有正式向柳翔宇表白过爱，但她知道自己已经爱上了他，而且这份爱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强烈了。她本想再次见到柳翔宇时，向他表露心迹，哪怕是不好意思直截了当宣布爱情，也要含蓄地对他说出自己的爱，让他明白自己的心。然而，当看到柳翔宇跟韩晓婉手牵手站在自己面前时，蒋尹妮就怎么也鼓不起勇气来向他表白爱情，只能把心里的那番话死死地压在心底。是呀，她已经敏锐地感觉到柳翔宇爱上了韩晓婉，而且这种爱被一种东西牢牢地控制住，几乎没有松开的可能。如果这时候把爱出来，结果会是怎么呢？蒋尹妮在心里问自己，尽管她不想承认，却又不得承认这个结果，那就是除了更深地伤害自己，就不会再有别的意义。正因如此，她决定不把这份爱说出来，让它藏在心里，永远都不要流露出来，这是最明智的。的确，明知无望而放弃，是最明智的决定，但同时也是一种无奈，会让人带来一种说不出的痛苦。这不，蒋尹妮面对自己的决定，内心充满了那种欲爱不能的无奈和痛苦，重重地叹了口气，一颗眼泪就随风飘落在地上。其实她也知道，柳翔宇还没跟韩晓婉有一纸婚约，如果去追求他，那也是很正当的，谁也不能指责。然而，蒋尹妮毕竟是蒋尹妮，她没有韩晓婉那种霸气，只要自己想得到，就会不顾一切地追求，甚至是不择手段。从某方面上讲，她是个比较柔弱的人，不喜欢与人拼争，尤其是在感情方面，因为她信奉爱情靠的是缘分，而不是强求。正因为这样，尽管她喜欢柳翔宇，爱柳翔宇，但决定不去跟韩晓婉争，这没意思。现在蒋尹妮什么也不想，只想把爱默默地压在心底，只想像刚认识时那样同柳翔宇做普通朋友，这样对彼此都是好事。这样一想，蒋尹妮心情就好受了些，还故意挤出丝笑，装出轻松和快乐的样子。她猛地甩了甩一头乌黑发亮的长发，像是要把头脑里的烦恼统统甩掉，又仰起脸长长吁了口气，加快脚步往前走去。这会儿，韩晓婉正处在一种莫名其妙的兴奋和喜悦之中，仿佛赢得了某种胜利似的，而这种胜利跟蒋尹妮有关。的确，尽管刚才她没有跟蒋尹妮明刀明枪地干，没有针锋相对地争柳翔宇，但她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已经对对方造成了极大的杀伤力，活生生把她心里正在疯长的爱压了回去，让它没有见天日的机会。没错，以蒋尹妮的性格，是不可能再跟她争抢男朋友，她能做到就是自怨自艾一阵，然后逼着自己把那份无望爱彻底放弃。面对这样的情敌，确实是件很幸运的事，用不着费尽心思地对付对方，就能完完整整地保住自己爱情，这实在是太好了。韩晓婉一边勾住柳翔宇的手臂慢慢地走着，一边在心里快活地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