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秋没有想到,竟然是从一九六七年开始,自己的阴曹地府就已然是遭遇到了这样的巨变。自从阴曹地府遭遇到了这样的巨变以后,人世之中的幽魂厉鬼们,就再也无人指引着他们走向了正道。每逢秦秋联想起了这一点,他的内心之中,便不由得浮现起了难以形容的心酸之感。秦秋只不过是沉睡了一段时间罢了。一觉醒来,整个世界,就变成了另外的一个天地。这另一个天地,与自己之前所熟悉着的世界,截然不同,甚至可以说得上是焕然一新。秦秋置身于这样陌生的世界之中,他便只能够像是从世界的缝隙之中,寻觅到了一丝曾经的熟悉之感。一股哀愁,化作了秦秋的叹息,缓缓而出。“好,只要你愿意放过我一马,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的!”
听到了秦秋的言语,张久友满心欢喜,向着秦秋鞠了一躬。她一直不想要就这样消弭于人世之中。现在,终于是从这一位大人的身上得到了一丝接着活下去的希望。即使是这样身为厉鬼的沉睡生活,没有一丝一毫的趣味可以言语。张久友仍然还是会觉得,这就足以了。她不敢去奢求太多的事物。知道自己此刻的处境,早就已经不是人类以后,张久友不敢太过于贪心。若是太过于贪心的话,最后,也许只会是落得了一个糟糕的结果。张久友一点都不想要重蹈父辈们的覆辙。她的父辈们,已经亲身为张久友证明,贪心的代价与下场,是他们远远支付不起的。她早已亲眼目睹,亲眼见证了父辈们因为内心的贪婪,而付出的惨痛代价。正是因为清楚着贪心与渴望更多的代价,张久友面对着眼前的地府阎君秦秋,才一刻都不敢多说言语。“既然你现下无法去往阴曹地府,那么,你就暂时留在了我的身边吧。”
说着,秦秋一挥手,将一道禁制,施加在了张久友的身上。禁制融入至张久友的身上,一瞬之间的,张久友便开始感觉,自己的身上变得沉重了几分。顺应着这一份禁制的沉重,张久友一个没有注意,便膝下一沉,跪倒了下去。一丝丝的痛苦,涌入在了张久友那缥缈的身躯之内。张久友的身躯,本身就是一道缥缈的灵体。本来,这一片缥缈的灵体,是无法被任何力量贯穿的。可是,一沾染上了这一份力量,张久友却好像是再也起不来了一样。“阎王大人,这是什么吗?”
不安与惊恐,在张久友的内心之中交织着。张久友生怕秦秋刚刚答应过了自己,不会杀死了自己。在之后,便转身来违背了诺言,直接地,就上手来杀死了自己。张久友实在是畏惧着秦秋这样出尔反尔的行动。没办法,谁让秦秋才是实力最为强悍的那一个存在。从力量这一个方面来看,秦秋才是那一个高高在上的强大之人。张久友与秦秋之间,存在着极大的实力差距。她不敢冒犯秦秋,也害怕秦秋会直接杀死她,让她永世不得超生。“只不过是在你的身上施加一道禁制罢了,有了这一道禁制,你便无法随意释放阴气与力量去伤人。”
“你既然是要跟随在了我的身边,你就应该来看好了自己身上的这一份力量。”
“自然的,我也不会让你在无意之间地释放力量,伤及自己与他人的。”
秦秋答应过了的事情,许下的诺言,他就一定是会倾尽全力去遵守,去维护下来的。遵守契约与诺言,本身就是三界规则之一。同样的,这也是身为地府阎君的秦秋,应当来维护着的重要品德。秦秋还不至于自降身份,擅自地出手破坏了自己许下的这一份诺言。这样违背了自己的诺言,也是会破坏掉了秦秋身为地府阎君的形象的。“这样的吗?好吧……多谢了。”
知道秦秋并不是反悔了,打算来取走自己的性命,张久友默默地松了一口气。张久友什么都不害怕,她就只是在害怕着,秦秋会取走了自己的性命。与生前一样,与每一个活人一样。张久友还不想死。生前的张久友,本来就是死得莫名其妙,迷迷糊糊的。现在的张久友,就算是已经完成了为父辈与家族的复仇。张久友也还是会渴望着走正常的途径,前往阴曹地府,而不是走向了魂飞魄散的结局。“哎哟,好吵啊……”沉沉睡去的周小敏,似乎是被秦秋与张久友的对话影响到了。“阎君大人,请问,我是否需要回避一下吗?”
张久友看了一眼周小敏,小心翼翼地看向了秦秋。即使是张久友暂且还不了解着周小敏,她也仍然还是能够猜测得出来。眼前的这一个周小敏,应该是与地府阎君秦秋有着几分亲昵的关系的。不然的话,男女之间,岂会是这样随意地就开了一个房间呢。男女二人,共同住在了同一个房间之中。这种事情,不论是怎么想,总是会让人联想到了一些挑弄风月的桃色之事。就算是一百年以后,沉睡着,大仇已报的张久友,懒得多问世事。她也还是时常是会看到了这一个新建的酒店之内,有不少形形色色的男男女女。这一些看起来像是夫妻一般亲昵的家伙们,共同入住在了同一个房间之内。有的人,甚至是更加的夸张。他们一个房间,带上了四个人。其中一个人,甚至是还带着摄影的设备。张久友看不懂,但是,张久友大受震撼。虽然说,不论是在哪个朝代,男女之间总是会亲昵地共住在了一个房间,的确是很正常的事情。但是,三四个人一起来入住在了同一个房间之中,这就显得是奇怪得很了!“不必,她熟悉一切。”
秦秋微微摇头。“什么玩意啊?”
周小敏嘴上嘀咕着,她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慢慢地睁了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