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幻觉,转瞬即逝。又不是幻觉,那么清晰。我在这条路上,神志清晰,却意识漫漶。我依然是追逐那一抹绿光的影子,我不像盖茨比,我从未变过,我一直追逐着你的身影,婕拉。我对你的爱,就像流淌在地面的血红,浓郁而吓人。无论塔尔塔罗斯是什么,时间到了的定义是什么,我都将不在乎。你说你不想逃离这座城市,肯定是因为害怕及恐惧,绝望而孤独。无论如何,我不会让梦中的一幕,发生在我眼前;无论如何,我都要带你一起逃离这座黑暗弥漫的城池;无论如何,我将找到莱昂并手刃他。婕拉,你我之间的距离,已经没有那么遥远了,路途在缩短。耳边呼啸的冷风,婆娑的阴影,翩跹的雪花,凝固在画面里。这一刻,仿佛是时间静止了,而我穿梭在静止时间的隧道里,驶向那一个未知的彼岸。纵然骷髅出花,只要能找到婕拉,都是无比的值得。我背负的是什么?已经没那么重要了。但婕拉你是我的一种信仰,是破茧重生、赴生亦死的信仰。我没有诗人那般柔软和硬汉的完美融合,也没有铁面那种荆轲、高渐离、眉间尺式的古典侠义精神,我有的,仅仅是阿波罗追寻找达芙妮的矢志不渝。这种柏拉图式的禁爱,闪烁出一种不可言喻的圣洁气息。我听着耳边细碎的呢喃,目光空洞的凝望,隐风乍起的前方,那高高挂起的“中庭”两字。它的后面,到底是怎么样的世界?好奇心,在心底涤荡成无数水涟。我从斯图贝克里走出来,点了一根烟,静静站在风中,慢慢地抽着。在这一刻,这支烟消化了我所有对中庭的恐惧和不安。我迈开了步伐,丝毫犹豫都没有,走进了一片漆黑的中庭。中庭像黑色的帷幔一样将我包裹,当我走进去后,我在回头看背后的时候。背后的视野渐渐凝固成一个句点,最后消失不见,仿佛框定了这是一次告别。我继续往前走,前方的视野渐渐清亮起来,首先进入我视野的。是一座座巨大的墙壁,像一座迷宫,看不见尽头。而且墙壁,不是由石头组成的,是有铁制的,我甚至看见其中一个上密密麻麻的电路、电子机械工程图。也就是说,每一块墙壁里面都是复杂的智能工程,这些墙是可以移动的。如此交错的高科技,这……到底是什么地方?一道墙壁上突然闪现出一行清晰的红光,红色光线组合成的,是另我脑袋一炸的字眼,米诺斯迷宫。在我的认知里,米诺斯迷宫的传说来源于克里特神话,在古希腊神话和各种文学著作中都大加描写,尤其是《荷马史诗》。以世界四大迷宫之一的米诺斯迷宫命名,这里面有什么特定的联系存在吗?还有,中庭本身就是一座迷宫?还是,要通往中庭就必须走出这座迷宫……这一道道巨大的墙壁,如此磅礴浩大的金属、电子工程,也只有在一些科幻电影看到过。真直面这些带有未来性质未知的东西,不免惊叹之余产生恍惚之感。可,为什么中庭外的城池就没有达到这般的科技。还是中庭,只是作为这座城池的大型科研秘密基地?我小步小步地向前走着,谨慎的环顾四周,生怕出现突然起来的变故。墙壁上跳动着复杂的线路,甚至出现人、物、景。其中一个墙壁上,无意间看见这样的一幅画面。静默的画面是以美国40年代的油画夜鹰,那种不经心却设计地完美无缺的构图画面表现出来的,一个偌大的科技工程墙,里面有很多研究装置。装置里面是一个个赤裸的人,男的女的,小的老的,脑袋上被覆盖着密密麻麻的线路。他们,仍然在轻微的呼吸着。难不成这里是把人当做实验,和费罗莎那样?想着,忽然有点惊悚起来。镜头聚焦在空间容器装置里面的人,我看见有一个人猛然睁开了双眼;镜头又跳开到另外一个画面,画面中的人,那张张充满复古感的脸庞,看着有点熟悉,闭着眼睛,像……金色的头发……是……铁面警探,华格纳。我脑子一炸,想在看清楚的时候,下一秒发生的那一幕,让我更是狐疑。“嘀——嘀嘀——嘀嘀——”那一面墙壁发出怪异错乱的电子音效,然后“轰——”荧光纹路突然消散,整个墙壁上爆发出火花,墙面在毫无预兆的情况下爆炸了。爆炸声反复回荡着,接着一种怪异而尖锐的声音在这片漆黑的上空响起,听着毛骨悚然。各种各样的电线都裸露在外面。那一声尖锐的嘶鸣,仿佛是一个庞然大物的咽喉声带里发出来的。为什么那块出现画面的巨大铁墙会电路错误,从而爆炸,程序混乱毁灭?这个地方,如此超前,如此庞大,又如此诡异,等待着我的会是什么?婕拉和莱昂真的在这里吗?如果米诺斯迷宫只是通往中庭的一个长廊,我想婕拉一定在那边等着我。无论即将面对的是什么,我都不会退缩。轰隆——咚咚——铁墙突然动了起来,米诺斯迷宫开始交错移动了。意味着我得马上动身,若果继续在原地的话,我很可能会死在迷宫的起点。我是沉浸在孤独中的智者,洞察着世界如同幼兽,必然不会陨落至此。脚下的地面上,开始颤抖。我向前跑着,躲避铁墙的移动。本是漆黑一片的空间,被墙壁上的荧光纹路,照耀的半阴半明。而就在半阴半明处,我总是看见婕拉就站在角落里,挂着如新月的微笑,看着我。然后,转瞬即逝。墙壁上,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碰撞声,朦朦中让我感到晕眩。我穿梭在荧光线和黑暗中,如同不是畏惧的幽灵般。我看着投射在铁墙上,我那巨大的影子,而荧光线照在我的脸上,让我迷乱眼中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