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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罗斯柴尔德兰花(1 / 1)

第二天醒来,我会身处何处?“45小时前,我正在和一个妓女在滚床。我脑海里不断翻阅着她和不同男人上床,却同样虚假的淫叫。这个贱人,她一定是在暗嘲我,证明我和其他男人一样没有用。”

………“医生告诉我,有两颗子弹夹在我心脏两边……他告诉我,我的生命没上保险。当然,他没有帮我取出来。如果他真那样做了,此刻我就不会站在这里跟你说话了。”

………“多么的扯蛋,简直是一派胡言。”

………“我做了一个决定,用两颗子弹射穿他的心脏。我杀了他,毫不犹豫的开了枪。而那个欲望强烈的妓女,也同样倒在我的枪口下。”

“文风,我做的过分了是不是?告诉你一件事,我总感觉有某个东西像影子一样,形影不离的跟着我。我活着,它也活着。我死了,它却不会死。而我却猜不出他是什么。文风,你能告诉我吗?”

莱昂·洛克威尔讲着一口地道的奥克拉荷马方言,没心没肺的像个混蛋,自顾不停地说着。那双碧蓝的双眼像匿藏着一股暴戾,让我感到很不舒服。整个囚室严密的连一只鸟都飞不进来,窗户上的钢筋比一般囚室的要粗上几倍。我想,就算是再厉害的暴徒也不可能从这里跑出去。莱昂的声音,嗡嗡如在耳朵边徘回的昆虫。斯嘉丽死后,我时不时就会来到这座封闭的囚室。这座囚室是斯特兰神父建造的,是为了让迷徒忏悔。我总是会把自己关这里,呆个一两天。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莱昂出现在了我面前。我总是自责,是不是我做了什么,让斯嘉丽走到那一步。可我到底做了什么呢?“你死了,它还活着那是灵魂吧。”

我这样回答莱昂,他嘴角勾起一个阴靡的弧度,然后说:“也就只能这么解释了吧。”

“你知道吗?文风,我感觉你有点像中国人,别告诉我你是杀了人,然后跑来这里忏悔。”

莱昂戏谑的说着,发笑时脸部的肌肉皱紧,却意外的英俊,只不过这笑容有些扭曲。我冷冷地盯着他,蠕动嘴唇咬出几个字:“我出生在中国南方的一座城市。”

莱昂面对着我的目光,还是那副模样,嘴角的弧度拉长。对视的刹那,整个空间空荡落寂,唯独墙壁上的挂钟发出嘀嗒嘀嗒地声响,那秒针移动的声音格外刺耳。我总是有这样一种感觉,望着莱昂的面孔,感觉就像望着自己一样的极端。“你为什么要杀斯嘉丽?”

莱昂问我。我说,我没有。“你觉得你能瞒得过我吗?”

莱昂话一说完,给了我一记重击,我好像顿时昏阙了。无数白光,像黎明过后梦境漫漶的光线,周围的一切被一个个白色风暴吞噬。我的视线不是沉睡的黑暗,而是一芒刺眼的白光。它撞击着我的灵魂,冲击着我的记忆。就这样,我任凭白色光线将我一点一点地蚕蚀。囚室缓缓漫散,而莱昂仍然用冷嘲的目光看着,嘴角还是那个令人讨厌的弧度。像是被释放,不可理喻。感觉被吞噬,窒息至痛。每当我醒来后,囚室就像一个荒唐的梦。我望向天空那蒙蒙的黑暗,像一个巨大遮天的黑色雾云,将整个偌大的城市掩埋。这一切,是如此的真实,如此的令我怀念,感至难过。我点了一根烟,走在这暗淡的巷子里。黑色的风,把我的风衣高高掀起,恨不得将它撕破。我任凭这拂袖地冷风吹打在脸上,我觉得这样更真实。在这座黑色的城市,罪恶就如同耳畔的风一样,蜷缩或是停留,乍起在城市的每一个角落。城市是一个实体,罪恶就是它膨胀的影子,形影总不能离。惊惧的惨叫声,往往是这个城市上空,最动听的交响曲,而黑暗就是它的主题旋律。因为,这个没落于黑夜的城市,只有三寸白光,三个小时的白昼。上帝如此吝啬,于是我们把这三小时的日光,称为“普罗米修斯”,把它当作燃烧救世的希望。我曾经一度怀疑,这座城池的一切,都是虚幻的。可我手上这把枪告诉我,它会要了我的命。阴暗肮脏的角落,总会听到两种交汇的声音,一种是荷尔蒙的冲劲快感,一种是被凌辱的呐喊。这样的角落,这样的事情,习以为常了。二十秒后,我听到一鸣消声器减弱的枪响。心里在为某人的命运而感慨,同时也在怜悯某人。我需要来一杯莫雷蒂,不庆贺,也不浇愁,还是伏特加吧。一杯,是我想不通我为何身处这样的城市。两杯,是我无法改变这境况。三杯,是为了浇淋过去与未知。给我四个小时的黎明,这会是一种施舍吗?不公平,应该是四个小时的黑夜,倒过来。“婕拉,再来一杯。”

一杯接着一杯,我的视线依然那么清晰,婕拉长大了。那么年轻,那么美丽,想想应该十九了吧?不对,她才十八岁,看起来却如此惹眼。“你以为是在喝水吗?文风。”

“你觉得呢?”

我看着婕拉年轻的面庞,诱惑的气质,丝毫不比斯嘉丽差,多像她的姐姐黛茜。但对我来说,婕拉仍然是个孩子,因为我比她大一轮。“发生什么事了?”

婕拉耐心地往我的酒杯里倒酒,用狭长的双眼看我,笑颜漫漫。我说,“斯嘉丽死了。”

婕拉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只是放下玻璃酒瓶,说:“怎么死的。”

,我指起右手,举以枪势,指尖紧贴着脑门,婕拉皱起眉头,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她似乎在暗语,真有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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