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会解释清楚的,不是吗?”
陈铭将一块肉放进嘴里咀嚼着,目光直视这公爵夫人。公爵夫人好像是被那双黑色瞳孔看穿了心事一般,她叹了气:“行吧——宴会并不重要,但是我要你解决掉严重威胁这个宴会的怪物。”
两个人低声交谈并没有被此刻的热闹给打断。宴会上的乐手哽在演奏着乐曲,舞者也在淋漓地将演出渐渐推到落幕前一刻。陈铭正漫不经心吃着肉,但是他总是能感觉到有人正在看着自己。顺着那个感觉看了过去,他看见了一个黑发女人。那个黑发女人脸上带着小小的面具,嘴角上带着一丝淡淡的微笑,她冲着陈铭举起了手中的高脚杯,用嘴型说话:“你好。”
陈铭也举起高脚杯示意一下,算是回礼。接着他面前出现了一道字符,那字符是从酒杯里的酒水变化而成的,拼凑出来:“你是狩鬼者吧?”
看到这个一幕,陈铭愣了一下接着又转头看了四周。那些宾客好像是没有发现这一切一般,依旧谈笑风生,高谈阔论着。看来这些东西,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看见。黑发女人笑了笑,收回控制红酒的手,和别人交谈起来。陈铭眯起了眼睛。她是谁?最重要的是,她为什么会用汉语拼凑这一句话?要知道这里的文明和他过去的文明并不是一个东西,无论是从书写工具还是历史底蕴,甚至是语言上,完全没有一摸一样的地方。这个疑惑压在陈铭心里久久不去,而且他一定要找她问个清楚。在乐曲结束,舞者鞠躬着从舞台中心退出的同时,大厅里进来了一个人。她身上穿着地裙子颜色很朴素,装饰品却是闪闪发光,梳着一头到腰长的辫子,淡金色的头发在她行动中轻轻地飘动着。“是薇薇小姐!”
无数人喊了一声,在众人的簇拥下,薇薇坐上了公爵夫人身边一个空位上。、不管别人问她什么,与她交谈着什么,薇薇从来只是轻轻地点头,说话也不会从嗯这一句变成另外字眼。她双手低垂着,盯着桌子上的水果。“怎么样?”
公爵夫人十分满意而又得意地问道:“陈铭,这姑娘很像我姐姐——她必须要嫁给一个合适的丈夫,为了确保这个事情顺利,你必须保证宴会上没有怪物闯入惊扰我们的宾客。”
“就只有这些吗?”
陈铭问道。“是的。不过也有可能发生变化,随机应变吧。”
公爵夫人懒洋洋的开口道:“只要你帮我,我就可以给你你想要的东西,金钱,名利,地位随便你挑。你告诉我,接受还是不接受?”
“行,我接受。”
陈铭回答道。他们停下了交谈,继续开始各自的动作。这短暂的宁静只是和平地持续了一阵子,直到一个不速之客来到这里来。他踏着沉重的脚步而来,他的每一步都在敲击着地面发出清脆地声响,无比高调张扬的打破了此刻的喧闹。所有人都抬起头看了过去。只见那个不速之客穿着一身奇怪的铠甲。铠甲看上去比做工并不太精致但是异常结实,上面布满了尖锐的铁钉,连头盔上都被达成了凸嘴的形态。这位客人走到餐桌面前,站在公爵夫人面前。陈铭能够看见公爵夫人脸色变了,抿着嘴巴,盯着那个客人似乎有不共戴天之仇。“请原谅我打扰了您们的宴席——我叫恩希。”
恩希鞠了一躬说道:“我远道而来,并不是为了做客,而是为了一件事情。”
“如果夫人允许的话,那我直接开门见山。”
公爵夫人眯起了眼睛,盯着恩希说:“我当然欢迎客人的到来,但……你这样对我们不敬!”
“不,夫人,我发过誓——”恩希摇摇头说道。“是吗?”
公爵夫人摆了摆手吗,算是接受了他的解释:“那你有什么话要说?”
这里是大庭广众之下,公爵夫人再怎么不耐烦也不能这么明显地表现出来。她只得耐着心听着恩希要说什么话。“在十五年前。”
恩希缓缓地开口道:“您的丈夫和您的姐夫在狩猎的时候迷路了,他们一先一后死去和失踪。那么长的时间里,他们两个人只剩下绝望……”公爵夫人懒洋洋的说道:“这个事情我知道——我猜你也发现了那两个人?所以你是来收取奖赏的?”
她的微笑保持着一个弧度不变,眼里却燃烧起了愤怒的火花。“你发现了他们,却默认了他们一个失踪,一个死亡,你是什么都没做,却放着他们不管?你这行为真够高尚的!”
在公爵夫人声音铿锵落地的同时,大厅里的低语声更加多了。“我是女人没错,但绝对也不是任何人都可以欺瞒的无助妇人。”
公爵夫人冷冷道:“时隔十五年你才想起来找到这儿来了,你难道就不怕我把你送上断头台?”
她宛如一个失去了丈夫的寡妇一般,冲着恩希发着火。而且在用尽全身力气,努力不让自己失控发飙。空气一下子变得凝重了,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陈铭此时忽然感受到了一股气息的波动,他能看得出来公爵夫人此刻名不自在。恩希并不惧怕公爵夫人,他只是说:“您这是在吓唬我,但是您说的是不是实话,您恐怕比谁都清楚。”
“你这是在说我撒谎?在所有宾客面前撒下弥天大谎?”
公爵夫人抬起眉毛,露出了嘲笑。“是的,您很清楚您的丈夫和您的姐夫发生了什么,他们的遭遇并不是意外,他们死之前也发誓过,如果我能走到这儿来并揭发当年的事情,他们就会给我一个命运的奖赏——这份利息也在随着时间的增长走到了一个爆发的顶点,我可以发誓,这份利息必须是向一切的知情者的您索求。”
恩希直视着公爵夫人。他毫不犹豫地撕掉了公爵夫人脸上贴着的面具。喧闹顿时爆发了,有人在怒吼,有人在指责咒骂,还甚至有人挥舞着餐刀:“随意污蔑一个公爵夫人,你有什么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