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周雪柔露出了一抹失望之色，她小声问道：“是不是觉得我太过张扬了，还是这里生活条件差？”
陈铭没有说话，喉咙里的血腥味似乎越来越浓了，有些不太舒服。他只是喝了一口：“没有，只是我的原因，我不能那么做……我是迟早要离开这里的。”
如果活下去了，他就会和青鸟通过缧绁之地，来到另外一个世界。要是没能活下去，皮囊是他的，但是内在的灵魂却不是他自己，而是另外一个人了。“要离开这里？”
周雪柔有些茫然，没有明白陈铭的意思，但她选择尊重陈铭的选择：“行吧，是我唐突了，不应该跟你说这些，我只是……算了算了不说了。”
“嗯，等会我就得走了，保重。”
陈铭将饮料喝了一大半，感觉喉咙里的血腥味被冲淡了不少，转身就要离开。然而还没走出两步远，陈铭忽然眉头紧锁，脸色苍白开始猛烈的咳嗽起来，已经尽可能在压抑一些，可那声音听得令人揪心。周雪柔听见陈铭那压抑的咳嗽声，转过身一看，惊得睁大了眼睛，冲上去将对方搂在怀里：“陈铭！陈铭，你怎么了？”
“没事。”
陈铭摆了摆手，他努力站稳了脚步：“只是有点晕。”
听到他的回答，周雪柔翻了个白眼：“你当我是笨蛋？你这叫没事？外面随便抓一个窜稀的小子都不会咳血！”
“你到底说还是不说，还是就这么继续玩儿猜谜游戏？”
周雪柔捏着陈铭的衣领，她的外套上有几滴新的血渍，气味还没散开，挑着眉，大有陈铭不说实话就扣着他不让他走的架势。陈铭有点无奈，他说：“那你知道银色子弹吧。”
“知道啊，小时候听大人提起过。”
周雪柔回答道。“跟他有关系？”
“算是吧，这家伙在我身体里呢。”
陈铭说。“嗯？我不懂，你这是什么奇怪的话。”
周雪柔感觉有些莫名其妙：“你吐血咳嗽跟他有什么关系？跟一个死了二十多年的人有关系这不是扯淡吗？”
“所以我干嘛要找你去抢了那个车，就是为了要他手里的东西？”
闻言，周雪柔傻眼了。好半天，她这才消化了这个事实：“……等等，你的意思是说，那个人手里有个技术可以让你的身体里有两个人格，或者两个灵魂。”
陈铭没有回答，也没有点头或者摇头。一双眼睛里透出来的肯定，已经表达了他的意思。女人定定的盯着男人半晌，最后她小心地扶着陈铭站了起来，说：“抱歉，我得消化一下……信息量太大了。我是真的不想不懂还要装懂，也无法理解你的意思。但是我只是想问你，你需要我帮你做什么？”
“说实话，我不知道。”
陈铭摇摇头说道。“但是会有办法吧？总得有人能看好你……上次抢的袁志邦也没能帮忙吗？”
周雪柔一下子就脱力了：“还是说，白干了？”
那个事情到现在已经过去多久了，一周，还是两周？周雪柔都记不得了，但她很清楚，还是这幅束手无策的状态，说明之前都是白费功夫了，不但白费了，还搭进去了几个家人。“不，你会有办法的……要是搞不定就叫上我，我肯定帮你，整个阿卓卡会帮你，我保证。”
周雪柔拍了拍陈铭的肩头说：“那你……别断了联系，行吗。”
“离开这里也好，还是要干什么也好，告诉我一声就行了。”
说完，周雪柔就把陈铭还没喝完的饮料塞到他手里，心情复杂地翻车下去忙自己的活儿干。带着苍蓝色电流光芒出现的林傲坐在陈铭旁边说道：“这么好的姑娘，可惜了。”
陈铭不置可否。——不夜城里，黄家一栋别墅里。黄素华坐在一架从国外空运过来的水晶钢琴面前，轻轻地弹奏着一首曲子。这架钢琴已经有了年头，通身都是用水晶材质打造而成，整体晶莹剔透，是父亲生前花了数千万从不知名富商手里拍卖而来送给她的礼物。这架钢琴在这世上就出现过一次，就此销声匿迹了，能够碰见她也是一种运气。一曲毕，黄素华从钢琴凳上起身，走到落地窗阿看着外面的夜色，后面传来一串脚步声，她并没有转过头，而是举起酒杯轻轻摇晃着。“他还是没去潶鹅酒吧吗？”
“是的，素华小姐。”
无义低着头回答道。“那你怎么看他，还是反对的态度吗？”
黄素华淡淡的问道：“扳倒哥哥，复活父亲，他是必不可少的一环。”
“小姐……”“不过，我一开始是把他当成可有可无的存在，可是等我仔细调查之后却发现了很有趣的东西。”
黄素华说：“那个东西是父亲花了数十年，毕生追求却只能遥不可及的东西，但偏偏，他就在我们面前，活生生的一个人……”无义愣了一下，又想起来了什么，满眼难以置信，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对，我当时也是你这个表情，花了好久我才消化这个事实。”
“素华小姐，您的意思是？”
“你难道不觉得，他从严防死守的蓝天大厦逃脱，又能在天眼公司的包围圈里能完好无损的逃出去，他站在我们面前，是不是过于匪夷所思……没有一点改造痕迹的纯粹人类，却拥有超乎常人的力量和能力，呵呵。”
黄素华嘴角扯起一丝的嘲讽的弧度，看着眼前自己最忠诚的仆人，高高在上，犹如一个女王一般：“该知道的我知道了，不该知道的我总会有一天知道……无义，有时候我是真的不想要我们走到那一步。”
无义张了张嘴，关于那天的事情，他并没有透露太多。只是没有想到黄素华已经查到这一步了。“素华小姐，我……”无义想要解释一下，却被黄素华给打断了：“无义，你只要回答我一个问题，你是想要做一颗有用的棋子，还是被放弃的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