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
女人微微一笑，高跟鞋踩在地面的声音在屋里无比清晰：“你不用关心我是谁，你只要知道我没有恶意就行了。唔……墙上的那个是血？”
女人看见墙面上的深褐色一片，蹙紧眉头问道。“也许吧，你有什么消息要带给我？”
陈铭坐在床上问道。“哦……我马上跟你说。”
女人目光在屋里找了一圈，找了个还算干净的地方坐了下来，伸手摁熄了抽了一半的烟：“等我启动个芯片。”
虽然女人一再强调自己没有恶意，但是陈铭也不敢放松警惕。说着，女人启动了安装在手腕上的芯片，身体微微一颤，仿佛是变了个人一样，姿态也比之前优雅了不少。看见桌子上还有烟雾缭绕的烟屁股，女人眼里露出了嫌弃的表情，伸出了一根手指将它推远。“我们先说清楚，我还是觉得你疯了，但是……我不能一直欺骗我自己，我可以告诉你，我相信你。”
女人一开口，陈铭就知道了她是谁。但是对于一个素未谋面的人，随随便便相信他的说辞——这有点不对吧。但是陈铭知道黄素华为什么会来这里，而这个机会也是用易天的命换来的。“我知道你想问我为什么能找到你……你别以为跑出不夜城的范围，我就找不到你，天眼系统遍布全球，想要找到谁子是个时间问题。”
“我哥哥给天眼公司扎了一刀，我想快点行动，将一切修正回来，也只有你才能证明他的罪行。”
“黄素华”只是单方面说着自己的要求，就像是在发布命令，不允许反驳一句。陈铭冷笑了一声：“你凭什么跟我谈条件？”
“如果我要强迫你配合我呢？”
“黄素华”问道。“噢哟，那你得多来一些人才能压得住我了。”
陈铭说：“你来找我，无非不就是身边没人能帮你，你身边就只有一个无义可以信任，独自一个人对付他们很难，不是吗？”
“黄素华”沉默了一阵，痛快地承认了：“是。那你有什么条件。”
陈铭的目光转了一下，他看见林傲给自己的嘴型：“灵境。”
“灵境，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
“嗯……灵境是我父亲生前一直在研究的项目，简单来说，是一座数据要塞，我们天眼公司的服务器遍布全球，你可以把这个地方当成是数据化灵魂，又或者是数据意识的档案存放点。”
“黄素华”耐心的解释了一下，尽可能把说辞说的更加圆满。陈铭闻言都忍不住鼓掌，他一边鼓着掌一边说：“说地挺漂亮的。好听点就是能够让自己永存不灭的天堂，说得难听点，就像是个监狱一样，囚禁灵魂的监狱。”
“黄素华”耸耸肩，她并没有否认陈铭的说辞，顺着话继续说：“我只能说，这并不是你寻求救赎的最好出路，除非你对这个东西构造，研发等等都特别了解。”
巧了，这些东西，陈铭都有。而且还是追击那个叫做袁志邦地工程师时候拿到手的东西。“我跟你们天眼公司相关人员谈过，他说这种东西早晚会要了我的命，而且生物程序一旦开始，这个过程无法阻止也无法被逆转。”
“无法被阻止也无法被逆转？”
“黄素华”脸上露出了轻蔑的表情，她摇摇头：“居然给出这么肯定的结果……我想我会找到她，让他明白，没有人能离开天眼公司的。”
“我们见个面吧。市中心的潶鹅餐厅，哪里不惹眼，此外，我还需要提醒你，虽然你的通缉被我撤了，但必须要谨慎。”
不等陈铭说完，“黄素华”就消失了。换成那个女人身体放松了下来，随手拿起桌子上的烟重新点燃：“事情我已经办完了，我走了。”
说完那一句话之后，女人就离开了这里。留下陈铭和林傲在屋里大眼瞪小眼，回味着黄素华跟他说的内容。林傲脸上明显有一股泄气的懊丧，他说：“陈铭，我竟然觉得我宁可看见天眼公司的人冲进来把我们打成蜂窝煤。”
“啊哈，以前打的都是无关痛痒的小喽啰，但是这回不一样。”
陈铭懒洋洋靠在床头上：“是实打实地落在危险地带上，如履薄冰。”
以前还没有接触到这一步，怎么干都没人关心。但是这次过后就不一样了，随时随地都有人在盯着你自己。陈铭看着天花板，突然想到了死去的易天，竟然有那么一瞬间觉得为他感到不值。就中立立场而言，他不应该是这样的下场。为了追随的老主人豁出去自己的所有一切，结果只能落个死得连有人相信他的事实都不知道就死了的结果，自己什么都没有留下。想想，连陈铭在他们眼里都是个棋子。充其量只是个高级一点的棋子，最终的下场都是失去了利用价值而被抛弃的。“算了，你跟我来一个地方。我有个东西想给你看看。”
看着陈铭沉默半天，并且与他感同身受的林傲勾了勾手指，目光闪烁。——“这会儿还挺美的。”
闻着空气中的咸味，看着远方海边日出的景色。浅金色太阳从海那边的地平线升起，将天空层层云彩染得金黄，犹如火焰一般绚丽的赶走西边的黑暗，海浪也在轻轻地呼啸着往前奔涌这，一波又一波打在海滩上。如果要是以前的话，那肯定有成群海鸟在空中掠过，现在嘛，是一只都看不见了。“我们来这里干什么？”
陈铭问道。这里是一家老酒店，上面的招牌都掉的七零八落的，几乎都看不到上面写的是什么名字了。“叫维纳斯酒店，还是叫雅典娜酒店——不过谁会关心这些呢，现在这家老酒店，就要欢迎我们这两个客人了。”
林傲转身走进了酒店门口，酒店门口虚掩着，打开的门缝可以容纳一个人出入：“我的东西就在上面，如果它们还没有被清扫出去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