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天发了狠，把跳到他们引擎盖上的棋手往路边一个广告牌柱子上撞了过去，瞬间血崩了他们一脸。他们自己也够呛，要不是这里开车人人都要命，以防万一大家都还是带着安全带。要是没有这个安全带，准能一头撞破车玻璃，头朝下砸了进去，连一个全尸都不可能有。那个骑手犹豫全身改造了将近一大半，被撞了居然还有存有意识。陈铭没有任何犹豫，指着那个杀手脑袋来了一枪，结果了他的性命。易天伸手把枪夺了过去：“我还要留着他问话呢！你把他杀了我上哪问话？”
“这还用问？你没看见他身上有天眼公司的标志？”
陈铭转眼看着易天：“你早就发现了，只是你不愿意相信罢了。”
易天一时语噎。“……我们需要接受治疗，你有信得过的医生吗？”
易天有些不自然的换了个话题。“我认识一个……”陈铭说：“不过，我们要抢个车，或者叫出租车公司，你选一个。”
易天盯着陈铭，半晌，他说：“尽可能低调，抢车就算了吧，不过要尽快。”
陈铭伸手：“手机给我，我叫个车。”
易天也只能乖乖把手机递给陈铭，陈铭接过手机在手机上输入了一串号码——那是他偶然间记住的，在布莱克和他干活的时候。“您好，您的信号显示您已经离开了我的服务区域。”
智能AI的声音传了过来。“过来接我一下，我要去找米莎的占卜屋……老杨那边。”
陈铭放松下来，感觉自己的脑袋里隐隐约约生疼，他开口道。“要快点来，给多少钱都不是问题。”
“好的，车辆已经出发，十五分钟之内赶到。”
挂了电话，陈铭从车上下来，坐在一旁捂着自己的后脑勺。他摸着后脑勺能够感觉到隐隐约约的痛，还留着一个血淋淋的伤口，始终怎么愈合不了。身上的枪伤快好得七七八八了，再有一段时间就能彻底愈合了，在那个前提之前，得把埋在里面的子弹给抠出来。这是他很长时间都不用去看医生的原因。等待的时间太过漫长，易天也不跟他说话，陈铭整个人疲惫不堪，干脆选择盘腿眯一会——然而这一睡，直接睡到老杨那里。老杨伸手拍了拍陈铭的眼：“喂？醒醒！”
陈铭并没有马上醒过来，老杨扭头看了一眼旁边捂着伤口的易天，撇着嘴：“我以为就陈铭受伤了，你怎么也是个大出血的玩意儿？”
易天闻言，他抿着嘴巴不说话。陈铭状态紧急，老杨也没有办法，他赶紧叫上米莎：“米莎，快过来帮手！”
真的不知道老杨这样一个年过半百的人，还有米莎那瘦弱的身躯是怎么把陈铭和易天拖到老杨的诊所里的手术台上。“血压不稳了！”
“心跳在下降了，他怎么办？”
女人的叫喊在陈铭耳边响起，陈铭皱着眉睁开眼，看见前面是正在忙碌地老杨，以及刺眼的手术台灯。老杨一边看仪器上的数值一边拿出来一根针筒：“这是神经性休克，再不救他就快不行了。”
“他脑袋里有两颗子弹，一颗新的……一颗留了很久了，只能从冒险一试了。”
这样做的风险很大，老杨也没有办法，只能冒险。能不能活下来，全看陈铭的运气。要是不行了，就只能节哀顺变，感叹一下这世上又少了一个朋友。陈铭整个过程都处于昏迷的状态，但是还有点意识能够听见外界的声音，他都不知道自己脑袋里还有一颗子弹。他努力思考了一下，这颗子弹从哪里来——记忆回溯了很久，陈铭终于想起来，自己在那个时候醒过来，被海龙告知自己中弹受伤被遣返回国养伤的二零一三年。当时这颗子弹，连医生都没有办法，就只能放着和陈铭一起共存。只是这是多了一个隐患，是一个不定时的炸弹。陈铭还记得，当时自己都没有什么任务，一直居留在青大当教官，甚至无意间把自己的存在转化成为了另外一个身份。兴许可能是这一颗子弹，上面不敢冒险让陈铭继续执行任务？这些原因到底是什么，陈铭也不知道。昏昏沉沉了许久，陈铭终于醒过来了。他依旧是头疼欲裂，但是感觉脑袋一下子轻松了不少，目光缓缓扫了一圈，恰好看见老杨就坐在他最喜欢的办公椅上看着电脑里的拳赛。昏暗的灯光只能勉强看清楚周围，只有老杨面前的屏幕照亮了小小一块区域。平日里没有什么生意，没有病人的时候，老杨就喜欢坐在这里看拳赛打发时光。“他怎么样？”
易天的声音响起，他的声音听起来中气十足，应该是恢复不错。“脑袋上开了刀，恢复也没有那么快，但是看着比之前要死不死的状态好多了。”
老杨淡漠的开口道。易天他盯着床上的陈铭，缓缓开口道：“他身上没有个植入体？我之前想在他身上扫描信息都扫描不出来，不过我倒是扫描出来一个芯片，是硬生生插进自己的身体的。”
“他没做植入体，知道吗，这小子很强，一点不输给那些做了植入体，甚至大把大把砸钱做高级义体的雇佣兵。”
老杨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别样的情绪：“在这个城市里，算是难得一见。”
易天恍然。要是这身躯那么强悍，哪里需要机械的加成？不过有了机械的加成，只会更强吧？陈铭皱着眉，艰难地活动了一下：“我怎么样？”
“还不错，你可是从鬼门关溜达了很久才回来。”
老杨拉了一把椅子坐下：“感觉怎么样，没有什么不舒服的感觉？”
“我倒是有些头疼，不过我想想，休息一段时间就好了——对了，我还做了个梦。”
陈铭回忆道：“我记得乱哄哄的，看见了许多我熟悉又陌生的人，但是我想要干什么，却不能随心所欲。”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居然搞了个炸弹，把天眼公司给炸了。”
陈铭捂着脑袋说道：“不知道为什么，我恨这每一寸土地，让我呼吸困难——这种梦，太真实了，一点不像是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