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
外面传来开院门的声音,只顾着偷吃的暗二一急,手里刚剥的鸡蛋囫囵个地吞下,噎得他直伸脖子。 嘴里发出难受的嗬嗬声,一不小心踩到放在地上的蒸笼盖。 “哐!”
在这寂静的夜,这一声响动显得格外的刺耳,暗一一把提着暗二飞身躲到梁上。 两人将手上没来得及吃完的东西塞进怀里藏好,被噎得鼓圆眼的暗二不停地伸脖子。 暗一没管这没出息的家伙,看一眼蒸笼里还没来得及吃的炖鸡块,有些可惜。 推开院门进来的沙大朗,听到厨房里的动静脚步微顿,脑中立马警铃大作。 “这么冷的天儿,懒婆娘肯定没给老子留吃的,得进屋去把懒婆娘叫起来,给老子做碗热汤面。”
碎碎念的沙大朗,脚步重重地踩在地上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以显示他心情的不爽。 眼睛左右瞟的沙大朗,见到厨房门大开,脑子飞速运转时脚步却丝毫未停。 推开正房门进去的沙大朗,故意撞倒椅子。 “哎哟,你个懒婆娘什么也不收拾,老子不就是回来晚了点儿嘛! 黑心肝儿的,竟然将椅子放在路中央,害得老子腿都撞痛了。 三天不打就要上房揭瓦,你个懒婆娘真以为老子不敢打你……” “哇哇哇……” “你找死啊!这么晚回来还瞎咧咧,又把宝儿吵醒了。 老娘跟你没完,不抽你一顿真当老娘说话不管用!”
被吵醒的小孩儿大哭声,夹杂着女人气愤的大骂声,睡梦中的左右邻居都被吵醒了。 身为一家之主的向采儿,被沙大朗的大嗓门吵醒,她气呼呼地掀被子下炕,摸到火折子准备点亮油灯。 “宝儿娘,别点灯继续骂! 大声点儿,最好惊动左右邻居!”
闭着眼就能在家中随意来回走动的沙大朗,窜进屋一把按下向采儿手中的火折子,低声与其耳语。 对炕上闭着眼哭的沙宝儿,根本来不及哄,只能让她继续哭。 沙大朗边说边巴掌重重地拍在木桌上,待向采儿听明白他的意思,两口子啪啪啪地应合着拍巴掌、打桌子。 屋内的大动静,引得左右邻居穿衣下炕,站在自家屋门口高声劝架。 “大朗,半夜三更的别打架了。 快哄哄孩子,都哭成什么样儿了。”
“大朗,你还是村长得做好表率,打女人是不对的。”
“你们就别管了,今天非打死这娘们儿不可。 一天天的爬到男人头上拉屎,连晚饭都不给我留,哪有这样的婆娘!”
沙大朗越说越有劲,手掌拍得山响,趁着动静大抱起哭睡着的沙宝儿。 将娘俩送进移开的柜子后一个小密室内,里面有准备好的被褥、干粮和水。 “采儿,你们娘俩躲在里面,等我叫你们再出来。 切不可擅自行动,明白没有!”
沙大朗低声道,声音中带着几分焦灼。 他家这么大的动静,很快就会引来护卫队,到时一打起来根本保护不了娘俩。 为了娘俩的安全,沙大朗不得不出此下策。 四十多岁才得这么一个宝贝闺女,应采儿便成了他一人的婆娘。 沙大朗对娘俩自是疼爱有加,平日里重话都舍不得说一句,刚才一顿大吼还是很心疼的。 “大朗,你一定要保重,我们娘俩还得靠你活着。”
应采儿哽咽着钻进小秘室,抱着宝儿躲在里面。 黑夜中眼巴巴地看着小门被关上,一颗心七上八下的不得安宁。 靠坐在垫子上的应采儿,抱着睡着的孩子无声地落泪。 好好的平静日子,又要被打破了吗! 过了几年安稳幸福日子的应采儿,不敢去想那颠簸流离的生活。 … 安顿好娘俩的沙大朗,轻手轻脚地从窗户爬出去,打开后门溜出去引护卫队过来。 躲在房梁上的暗一暗二,听着好大一场打婆娘的戏,两光棍掏出藏在怀中的馒头,边吃边听乐呵得不行。 意犹未尽的两暗卫,干脆跳下房梁端起那碗炖鸡肉放心地吃起来。 见戏听得差不多,走时还不忘用筐子装房梁上的腌肉,吃货暗二往肩上一捆。 吃饱喝足的两暗卫听到外面没了动静,心满意足地出厨房准备离开。 两暗卫根本没将一帮村民放在眼里,这些普通人于他们而言,就如踩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黑沉沉的院子,没有一丝声音更别说人了,刚还争吵的夫妻已无声。 暗二猥琐地看一眼正屋,心知吵架的男女此时肯定在上全武行。 男人和女人的打架,暗二想想就觉得有趣儿,可惜不能观瞻一二。 … “哗~” 几张渔网从天而降,院外一圈火把瞬时燃起,黑压压的人群爬上墙头,将小院围得水泄不通。 刀枪在火把下闪着寒意,让人不由得脊背发凉。 重叠在一起的五张鱼网收紧,将两暗卫紧紧地缠绕成棕子。 “哈哈哈,这下看你们往哪儿跑! 偷吃我家的东西不说,还敢偷腌肉,胆子不小嘛!”
举着火把上前的沙大朗得意地道。 不用沙大朗吩咐,自有人上前用最结实的牛皮绳,将两人捆猪似的捆几圈儿。 至于暗二背着的筐子,就让他那么背着,想让他们将人放出来,那是不可能的。 护卫队还没自大到将人放出来单独捆,这些最基本的防范意识,入队时就会学。 … “卑鄙小人,有种放开我单打独斗。 一群山野村夫,只会用些见不得光的伎俩。”
暗一故意破口大骂,在场二十几人却没一人上当。 众人随他辱骂,用粗棍子像抬猪一样将两人抬出去。 被抬走的两暗卫,自然是被严加看押,等着天明后通报罗浩回来审问。 众人都清楚,村里只有两条路可以进去,能不留痕迹地摸进村子,肯定不会是一般宵小。 仅凭两人身上的佩剑,便知不是寻常物。 村子里见得最多的就是大刀和长枪,许多人为了跟风,都喜欢用大刀。 没有大刀的人,就喜欢扛着一棍粗棍子,在村里四处晃。 一个个的还不是跟堡主学的,不管老少都匪气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