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野闻言,顿时翻了个白眼,无语说道:“跑十里地?我的心脏还不跳了呢!”
他没理会程咬金,而是扭头看向了林秋,开口道:“林大人长途跋涉,冒着风险来到西域,目的是什么?”
林秋说道:“之前程将军曾经在西域传播过要求百姓饲养牛羊,会有人收购奶制品以及羊毛的消息,以此来安定民心,此次,我就是为了此事而来。”
拓跋野心中一动,沉声说道:“林大人此言是认真的?在本官看来,毛皮尚且还能看看,可是这牛羊的奶……恐怕会血亏!”
“他们的牛奶在这冰天雪地之中,最长的保质期也不会超过一个月,若是向着中原东运,时间更是会大大的缩短,冬天能撑十日,夏日更是只能保证一天不坏。收购这个,完全就是在当散财童子了。”
他和林秋没有什么不熟,之所以会这么明白的说清楚,只是因为,现如今,东突厥的百姓还算安定,不搞造反,完全就是在期待着牛羊奶卖钱。如果过一段时间,林秋亏到承受不住,放弃了这一门收购的话,恐怕会引致民怨沸腾,拓跋野目前担任着这里的父母官职位,自然不想在自己的上任期间引发这么大的问题。林秋笑了,安抚道:“会亏本,那只是因为没有合适的贮存方法而已,山人自有妙计,就不劳拓跋大人担忧了。”
拓跋野深深地看了林秋一眼,神色间带着些许的感慨:“贮存方法?看来又是一个新的技术。江山代有人才出,林大人的天资还真是让人羡慕不已,无论什么方面都有所涉猎。”
对于这种恭维话,林秋随意的笑了笑,客套了几句,他原本还打算着问问民生问题。不过,在看到拓跋野没有太多讲解的意愿之后,他倒也没有执着,准备离开进行整顿,准备收购一事。林秋在离开前问道:“拓跋大人,畏寒有时候是身体的原因,我对医术也算略有涉猎,不如为您看一看病如何?”
拓跋野拒绝道:“我只是单纯的惧冷而已,就算是长安的冬天,我也同样如此,林大人无需费心。”
林秋离开之后,面带疑惑的看了一眼身后,他知道自己在外面的名声如何,没人敢接近自己倒是极为正常。只不过,拓跋野给他的感觉,却有一丝怪异,不算特别排斥,但是就像是对所有人都带着一股疏离一般。正四品的大员,还没到发展个人风格的时候呢,行为处事应当不至于此才对。程咬金看了看林秋,开口道:“小子,你这神态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只是感觉这位拓跋大人,给我的感觉有些特殊。”
程咬金道:“俺跟这位也挺陌生,别看这位从随军的时候起就一直跟着,可这足足三四个月,俺跟他说过的话都不超过十句,十足十的怪人一个。”
林秋摇了摇头,他人如何行事,林秋倒也没兴趣多管,转而说起了正事:“将军在城中有认识一些牙行吗?我带来的人手不够,想要铺开,自然是需要从当地直接招聘的。”
“这恐怕要让你失望了。”
程咬金咧了咧嘴,“突厥人连座像样的城市都没有,向来都是以部落生存,自然更不可能出现牙行、商会之类的。”
“在此之前,中原的商会过来,也最多只收购一些动物的毛皮,做一些买卖而已,没人帮他们发展过。”
林秋拧眉,感觉有些麻烦,要是这儿的人不干打工的活的话,那难道还要他从内地派人过来负责吗?大唐的人,乡土情节还是很重的,一旦到了这西域,恐怕数年都难以回家一次,估计不会有多少人愿意去做。程咬金看出他的为难,开口说道:“不如,俺派人去各个部落宣传一下,看一看有没有愿意做工的。”
“眼下也只能如此了。”
林秋点点头,开口说了一下待遇,“每个月工钱一两银子,包吃包住。”
程咬金的脚步顿时停下来了,有些咋舌得看着林秋,痛心的说道:“小子,你是钱多的没地儿花了吗?一两银子,当他们一年的工钱都够了!”
长安城的粮食相当于一文钱一斤,一两银子能买千斤粮食,足够填满一座不小的仓库了。而就算在这西域物价上涨,也能足足购买三百斤以上的粮谷。如果让程咬金手底下的士兵听到这样的待遇的话,恐怕也会有不少嗷嗷地准备跳槽了。林秋笑了笑,说道:“这边的人没什么归属感,自然只能拿钱引诱。只要待遇够高,肯定有人舍得干活。而且,将军有所不知,前段时日,我在长安城培养出了一批经过基础教育的人,每一个的工钱,都不止这一两银子。相比较于他们来说,我花的已经很少了。”
林秋想了想,继续道:“想要从这里进行大规模的招工恐怕暂时有些困难,不知道将军手底下的士兵最近训练任务重吗?如果有空的话,不如来给我干活怎么样?”
听闻此言,程咬金的面色顿时古怪了起来:“小子,你是在说胡话吗?居然想要让士兵给你干活?”
林秋一本正经的说道:“这都是为了能够在最短的时间于西域立足啊,将军不如就看作是另一种形式的军屯如何?”
“胆子还真是够大的,居然敢主动跟军队搅到一起来,不怕陛下对你有猜忌,把你砍了?”
“自从鑫峰向着所有世家光明正大宣布,您站在我的背后的时候,在他们的眼中,我已经和将军你分不开关系。事情都已经这样了,那还有什么好顾忌的。”
林秋乐呵呵的说道,“而且,我又不是让兄弟们白干活,事逼的俸禄是多少?我加倍给。”
……普通奶酪的制作方法,在西域地区,自古就有所流传。无非是将鲜奶放在木桶之中,待其发酵之后倒入锅中加热,熬到粘稠脱水状态,最终取出晒干,就可以得到成型的干奶酪。而林秋打算要制作的车轮奶酪,制作的工序会更加的繁琐,需要经过制模,加工,处理等一系列的步骤方才能够实现。还好,这些步骤不像是制作玻璃那样,需要极为精细的操作,不然的话,一般的士兵恐怕还真难以学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