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道路修建好之后,陛下获得的好处远比过路费要高得多,就算是接着开疆扩土也大有可为。第二,修建道路乃是长久之事,五年十年都未必能够完成,又有多少世家能够对一件回本遥遥无期的事情坚持那么久呢?只要前期能够忽悠的他们开工,缓过这灾难之年,之后如何,不是还有文章可做吗?起码像萧家那种,现在收拾不得,之后还不能以此为由头处理吗?事情不到最后,难见分晓。”
李二微微点头,目光看着前方那道年轻背影,嘴角略有些笑意:“却不曾想到,这么一个乡下的小子,短短几日解决了困扰朕的两大难题。克明,你说,这小子在大事上都说的这么井井有条,会在一些流言蜚语上大做文章吗?”
杜如晦心中一惊:“陛下,太子殿下一事,臣不敢妄言。”
“无妨,回去再查查就是了,这些年来忙于国事,倒是对他们的管理疏忽了许多。”
困扰自己许久的难题有了突破方口,李二明显高了几分兴致,上前几步,貌似不经意的提及林秋对其他官员的看法。“刚刚不是告诉我不得妄议朝政吗?怎么?想套我话,多搞点词儿,把你儿子送进牢里?”
林秋一脸警惕的道。李二有些无语,抬起巴掌拍向了林秋后脑勺,笑骂道:“让你说就说了,哪来这么多屁话?”
“一个商人,手劲儿还真不小…”揉着脑袋咕哝了一句,林秋才道,“朝堂之上,武将里面除了李靖大将军之外,其他都是脑子里塞满肌肉,很难与国事出谋划策。至于文臣,长孙家私心较重,陛下继位不过三年,就早早的将宝押在了太子身上,地方官员之所以能够如此猖狂,也和长孙家无心管理这些有着不小关系。魏征是个楞头青,就算劝谏也不能,一直在百官面前强怼啊,每天跟走钢丝似的,万一陛下哪天心情不好直接砍了,可没有接头的膏药。其他尚书的话,虽无进取之才,在守成方面却也绰绰有余。房谋杜断倒是不错,可惜老杜要活不长了,剩下房玄龄一人,以后压力恐怕也是繁重。”
杜如晦:?我刚走来就听到你点评将相不说,你居然咒我死?人言否?!他忍不住道:“小少爷为何这么说?杜如晦大人也从未传出过身体抱恙的消息呀?”
“害,你这么看就浅了,格局小了。”
林秋幽幽道,“就算身体有恙,也不可能传出来让你我这种平民百姓知道啊!”
可问题是老夫本人在这儿,也不觉得身体有什么问题呀!你比我还了解自己?我说我自己没病就是格局小了?也就杜如晦老谋深算,换个人来,听着林秋当着自己的面一直说自己快入土了,怕不是拳打脚踢到先送对方进地府走一遭!“我觉得就和你的状态差不多吧,”林秋观察了一下,带着几分揣测的道,“大抵就是胸闷气短,脚步虚浮,偶尔会有恍惚之态,差不多就是猝死的前兆了。”
杜如晦:……他有点想揍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了,当面在背后编排自己不说,居然还对着本人又挑起了毛病?不过他心中也有些惊疑,自己近日来倒也确有林秋说的这般症状,莫非真如其所言吗?可在此前自己从未见过此人,他又怎会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呢?任他心中猜疑不已,表面上还是稳了稳心神,故作好奇:“少爷此话严重了吧,老奴觉得我应该还能挺一段时间,更不敢和杜大人相提并论。”
“无趣,我这爹是一个八卦老头,你倒是谨慎的很,就这三两人都不敢调侃吹嘘。”
说话间已经到了药房,屋内的布置倒是让李二等人吃了一惊。杜如晦更是忍不住道:“少爷,你这一屋子的琉璃,价值可不菲,但凡拿出去一两件卖了都能够让全庄的人吃上一个月了,前两年又怎么会落魄到那种程度?”
不错,出现在众人面前的,不是老式的药柜,而是整整一大面琉璃,将房屋从三分之一的地方切割开来,里面分成大大小小的方格,贴着所放药物的名字。而在桌面上,一个个晶莹的琉璃瓶罐鳞次栉比,每一个琉璃罐形状都颇为精致,看起来足以列入家中珍藏。唯一美中不足的可能就是这些玻璃之中都有一些气泡之类的杂质吧,不然的话,即便是皇室从海外得到的贡品,也未必能够与之相比。“这种玩意儿?”
林秋摇头失笑,“自己烧出来用一用还行,出去买卖,是嫌自己死的不够快吗?之前只是为了保命交出去一块金条,就让萧承那个狗官来合法抄家了,这玩意儿制作虽然简单,可售卖起来价格却比金子还要昂贵不少。我这人命薄,还遭不住这种福气。还是拿来保存药物更加方便。”
听着这出乎意料的回答,李二不由有些沉默,有财不敢外露,这与他想象之中的盛世大相径庭。说话间,林秋从各个药格之中取出了一些药材,研磨成为粉末,放入了油纸包中递给杜如晦:“你那也不是什么毛病,晚上少算点账,白天起晚一点,养两三礼拜也就好了。这药材早晚各吃一次,每次十分之一两,冲泡即可。”
“冲泡?”
听着这个新鲜词儿,杜如晦拎着药包有些茫然了,“这是什么吃法?中药不都是熬着喝的吗?”
“又不是什么富贵人家,每天守药炉子两三个时辰,还做不做事了?”
林秋解释道,“这柜子里的药材都已经预先做过处理了,只需要开水冲服便可吸收,省时省力。这其实都不算什么,我正在研究药物香薰,如果可以成功的话,只需在晚上入睡时点燃一支即可,方便舒适。”
听及此言,几人惊为天人,变成开水冲服就够简单的了,居然还研究香薰?这得多懒才会去研究这种吃药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