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张洲非疯了不可,也不知道这几个月给自己打了多少电话了,真要了命了。他不会认为自己跑路了吧? 其实复制体能上楼拿到手机,可肖仁怕一开手机打了电话,到时候让人查到有两个自己,所以肖仁一直没用公寓这里的私人手机。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还是好好道歉吧。 接起电话来,张洲的大嗓门立刻喷了过来:“卧槽大哥,你特么可算接电话了,你丫跑哪儿去了啊,我去你公寓找人,连个人影都没有,你还记不记得咱们开店的事了!这俩月那些跟咱们谈好的老板天天找我催,得亏我还没收人家的钱,不然光违约金就够赔死我的了!你丫靠不靠谱啊!”
肖仁把手机举得远远地,等到张洲喷完了,才小心翼翼的收回来,尬笑道:“大胖啊……” “你特么别叫我大胖,老子这俩月被你害的着急上火瘦了五十多斤,早特么不胖了!”
肖仁尴尬的咳嗽了一声,道:“那啥,这事兄弟做的不对,我在这儿给你道歉,我这段时间是真有点急事,这不我之前跟你说的那个我找的管财务的妹子,她家里出了急事了,我这给人家帮忙啊……” “去你大爷的,你就是见色忘义!”
张洲气呼呼的骂了一句,语气不太好的说:“真的假的?不是你瞎找的借口?什么急事你几个月连电话都不接?”
说实话,要不是肖仁还有好几千万还在他那儿放着,连金鱼什么的都在他这儿,张洲真怀疑这货跑路了。 肖仁叹道:“说不太明白,就是有人找她家麻烦,我带着他一家子出去避难去了,你来的时候这公寓没人,就是因为他们已经走了。”
张洲知道肖仁找的财务就是他房东的孙女,只是好奇道:“有人找麻烦?咋回事?用不用哥们帮忙?我老爹虽然只经商,可也认识一些那道上的人,有麻烦就跟我说!”
肖仁露出一丝微笑,是不是兄弟这种时候就看出来了,肖仁这事办的不地道,几个月不接人电话,现在张洲一听他有麻烦,却还努力帮忙,狐朋狗友是绝对做不到这种地步的。 “你就甭管了,我在军队有几个朋友,现在已经帮我解决了,我现在已经回出租屋这边了,你有啥要谈的直接过来就行。”
张洲又怀疑了:“你还有军队的朋友?真假?你刚才说的不会是忽悠我吧?”
肖仁哭笑不得道:“我傻了啊忽悠你,我那金鱼还有钱都在你那儿,忽悠你对我有什么好处。”
张洲想想也是,就说:“你还是来店里谈吧,现在店里已经装修好了,但宠物什么的还不够,还没开业。”
“行,那我马上过去。”
肖仁也没什么意见,挂了电话拿了几样东西就走了。 因为没有车,又是公交又是11路的,到店里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 荧光宠物店的灯牌在昏暗的傍晚已经亮起,灯光设计成了柔和的乳白色,在晚上看起来很舒服。 店门口停着一辆白色的雪佛兰,一个男人正靠在车门上抽烟。 看到那人肖仁一愣,差点认不出来。 “张洲?”
男人回过头来,叼着烟眯眼看着他:“我去,咱俩打完电话都过去一个小时了,你咋才过来啊?”
张洲的变化太大了,圆圆的胖脸变得瘦瘦的,以前被肥肉挤在一起的五官竟然立体了起来,配着那头棕色的烫发,简直就是那些妹子嗷嗷叫的韩国欧巴啊! 不过他脸上还能看出点以前的样子,身上也没完全瘦下来,尤其是肚子,只能说从孕妇肚降级到了轻微的啤酒肚。典型的减肥先瘦脸的类型,肖仁就不一样了,要胖先胖脸,要瘦先瘦身上,最后才是瘦脸。 “我打车过来的,有点慢。”
“哎,你快买辆车吧,没车以后太不方便了,光说以后谈生意就少不了车啊,不然人家客户肯定瞧不起咱们!”
见肖仁直勾勾的盯着他,张洲摸了摸脸,纳闷道:“咋了?我脸上有东西?”
肖仁惊奇的点点头:“你这是去韩国整容了吗?”
“整个屁容,老子本来就很帅的好不好,偏偏你们都不信,你就不想想,我爸我妈那样,生出来的儿子能丑了吗?”
张洲没好气道。 他们一个宿舍的人,以前在国庆节的时候去张洲家玩过,他父母都是挺有气质的人,父亲是个儒雅帅气的大叔,根本不像个商人,更像个大学教授,母亲则是有些泼辣,但也很有风韵,是个挺漂亮的阿姨。 肖仁深以为然的说:“其实我们去你家之后,一直都觉得你八成不是你爸的亲儿子。”
张洲撇撇嘴:“哼,你们那是不知道,我小时候跟我老爸小时候几乎一模一样,就因为这样我爷爷奶奶才喜得不行,天天给我塞零食,硬是把我喂馋了!”
肖仁看了看他这辆车,好奇道:“咦,你这车怎么像是二手的?”
张洲无奈道:“就是二手的啊,我这不是怕后期需要资金多吗,就没敢多花钱,这车以后就当做店里的公用车了,以后咱俩都能用,谈业务直接开着这辆出去就行。”
肖仁无语道:“你前脚说了怕人瞧不起,后脚就买辆二手车当业务车?不过算了,咱这生意也不怕别人瞧不起,到时候有的是人来求着咱们卖给他们。”
张洲把烟碾灭,招招手:“来,跟我把菜拿进去。”
他打开后备箱,就见里面还有连个食盒和一大包啤酒。 “打完电话之后,去我爸饭店顺来的,全都是硬菜!”
肖仁提了一个食盒和那包酒,笑道:“你也不怕再吃胖了。”
张洲把后备箱关上,不在意的摆摆手:“咱以后就当老板了,就得有个老板的样子,瘦了吧唧的就跟打工的似的,压不住场面!”
不过他还是得意的甩了甩头发:“你还别说,哥们瘦下来之后,还真是时来运转了,把车往大学城那儿一停,一打一打的妹子来找哥们要微信,光这一星期我就约了七个去如家谈心了!啧啧,一天一个,那滋味哟!”
肖仁翻了个白眼,对他这没节操的行为很是瞧不上。 进门一看,布置的还不错,比起个宠物店更像是星巴克那样的咖啡店,而且还真有个咖啡机和吧台在哪儿,店里还有七八张小黑圆桌和十几张黑色的弧形靠背椅,倒是宠物店该有的笼子和宠物一个都没见着。 肖仁纳闷道:“你这开的是咖啡店还是宠物店啊?咱们的鱼呢?”
张洲把饭盒放在吧台后面的柜桌上,拉过俩靠背椅招呼肖仁坐下,这才道:“那东西怎么能放这儿,保安还没招齐呢,真放这儿了,又还没开业,还不让人偷去啊!以后这里我准备搞成一个观赏式宠物店,来咱这儿的客人不光可以买宠物,还可以单纯来欣赏,就跟逛海洋馆似的,这些吧台和咖啡设备也都是为这方面的客人准备的,蚊子再小也是肉啊。而且我觉得这方面的客源应该不少,毕竟荧光宠物目前只有咱们有,就算以后卖给别人,主流市场上也属于稀罕物,而且有些宠物咱们可以先在自己店里展览一段时间,再卖给别人,这样就算别的店里也有荧光宠物,人家也都更乐意上咱们这儿观赏。”
张洲这点子倒是挺刁钻的,肖仁还真没想到这一点,这家伙果然还是更适合做生意,不过肖仁还是有点困惑道:“怎么这么长时间了还没招齐保安啊?”
张洲顿时幽怨的看着他:“你还好意思问呢,人家保安站一天的岗,要一天的钱,我一开始倒是找到了一支保安队,考虑到咱们这儿的宠物珍贵程度,我找的那些人都是特种兵退伍的,要价死贵死贵的,结果你丫几个月不见人影,第一个月试用期结束,我就把人家打发回去了,人家玩着收了一个月的费,还不好意思的退给我一半。”
肖仁尴尬的摸了摸鼻子,赶紧给张洲和自己倒了杯酒:“来来来,我先给兄弟你赔个不是,干了!”
张洲哼了一声,喝了他敬的酒,也没再追究。 肖仁又倒好酒,吃了一筷子猪耳朵,说道:“我这儿倒是能找几个人,身手肯定不错,你要吗?”
张洲头也不抬的摆摆手:“人什么的都好说,只要你把货保证好了,人随时都能找。”
肖仁点点头:“那行,我从明天开始就给你供货,你尽快把人招齐,不过保安就不用你找了,我这儿提供。”
张洲点点头,又道:“进货的钱从账上走,你别自己掏钱,你别客气什么的,这是做生意,就算咱俩关系好,也得算明白了。”
肖仁也没意见,吃了口花蛤:“行,财务方面的人手都找到了吗?我说的那个妹子她是来不了了。”
“嗯,从我爸那儿要了几个人,都是自己人,放心就行。”
两人吃吃喝喝,边聊着开店的事,不知不觉就到了11点,因为喝了酒,肖仁也没让张洲送,只说有人接,就自己跑着回去了。 走在幽静的路上,肖仁一点醉意也没有,抗毒性能抗各种毒,酒的麻痹性就是毒性的一种,所以对肖仁来说,酒精半点效果没有。 以前和哥几个喝酒,一是图个氛围,二是喜欢喝的似醉非醉的那种朦胧感,隐隐约约的兴奋又舒服,跟走在云端似的,偏偏又没失去理智,很舒服。 现在喝酒可没那趣味了,喝多少都很清醒,就跟喝水似的,还没水好喝,苦不拉叽的。不过张洲没变这点还是挺好的,虽然俩人说的生意方面的事挺多的,可谈完了生意,还是照样聊天打屁,荤段子不断。 肖仁有秘密,张洲也有秘密,肖仁的秘密是觉醒者世界,张洲的秘密是富人圈的那些事。张洲虽然跟肖仁在一起的时候就跟个土豹子似的,其实在他们那个圈里,还是很范儿的,说话文绉绉的,各种反正肖仁没听过的名词,一套套的都不带重复的,不会像和他一起时,荤话不断,跟个猥琐的胖子似的。 两人保守着各自的秘密,不是不信任对方,而是把彼此当做朋友才不说,有人觉得坦诚相待才是朋友,可肖仁不这么觉得。 即便是朋友,有的地方能合得来,有的地方却不能,关系再好,有些事也得区分明白,就像张洲一直强调的生意归生意,交情归交情。 你非拿着你很适应,但对方却不适应的事情,以坦诚的名义说给对方听,也不管人家听了心里别不别扭,最终很可能导致关系破裂。 张洲和肖仁在一块喝酒玩闹的时候,说的那些荤话粗话,并不是肖仁教的他,也不是他故意降低自己的层次来配合肖仁,其实和张洲一个宿舍之前,肖仁都不怎么说粗话,纯属被他带沟里去了,张洲粗俗的那一面,是他“高雅”那一面逼出来的,也是他真实的一面,所以他俩之间并不存在谁配合着谁这一说,都是真性情。 说句心里话,肖仁不想听张洲说他那个圈里的事,嫉妒是有的,主要是听不懂,感觉有点烦,还有点腻歪。张洲也从来没说过,不过以前他有个发小跟他们一个专业,总喜欢当着他们的面,拽来拽去说那些事,张洲有时候会跟那个发小交流几句,都是一脸淡笑,风轻云淡,根本看不出那货在网吧嗷嗷叫着砍人的模样。 反正肖仁这种小市民心理的,看他俩在哪儿拽词的时候,是尬的不行。总有种“大爷咱当个人吧,别当仙儿了”的劝说冲动。 同样的,觉醒者世界的事,肖仁也不打算跟张洲说,倒不是说出于保密守则,而是觉得说出来就像故意炫耀一样,没那个必要。 一路走回公寓,肖仁关上门,换上拖鞋,淡淡的说:“怎么这次提前来了?”
黑暗的房间里,一点脚步声都没传来,但肖仁的脖子却突然被一柄匕首顶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