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一钻进去,肖仁就感觉神经丝有所感应,那感觉就像神经丝和神经中枢里的神经细胞接轨后的感觉似的,轻微的电流一过,然后就对那一部分的植物有了感觉,像是这部分植物成为了自己身体的延伸部分一样。 但是并没有读取到什么记忆。 之后肖仁的神经丝在藤蔓内不断的蔓延生长,藤蔓从肖仁手里那段开始,一寸寸的不断落入肖仁的掌控里,此时这根被他抓在手里的藤蔓已经不再往他身上缠,肖仁感觉自己可以控制着它延伸下去和那些藤蔓打架,但并没有这么做,而是继续在内部朝深处延伸神经丝。 越来越长的藤蔓落入了肖仁的控制,但是始终没有读取到记忆的迹象,但那接连不断的接轨感,的确是入侵成功神经中枢的感觉。 这家伙难道有无数的神经中枢? 这也太意外了! 这样的话,这算是一个生物,还是无数个生物? 肖仁有点懵,搞不懂这吞天藤到底怎么处理信息的。 从它表现出来的行为来看,就算这家伙是个生命集合体,也应该有个类似‘主控室’的东东,不然不可能行为这么统一,早乱套了。 可惜找不到,肖仁现在能做的,也只有一直控制下去。 神经丝不断的侵袭,下方的藤蔓也不断朝上蔓延,石柱越来越高…… 待肖仁的精神力耗了大半的时候,石柱已经达到了两千多米,而下方的吞天藤仿佛也达到了极限,在还差几百米的地方就停止了生长,只能舞动着触手,却再也上不来。 这时肖仁也放松了下来,四下一看顿时有些眼晕,两千多米已经相当于一座海拔很高的山峰了,记得以前一个爱爬山的朋友说过,泰山貌似才1500多米…… 此时往下看看,已经看不清地面那些狂魔乱舞的藤条,只能看到一片绿和缩成拳头大小的公寓。 肖仁坐在这直径不到三米的石柱顶端,真是有种高处不胜寒之感……生物意义上,有点冷。 若不是现在是夏天,他体质又强,穿着这么点衣服,现在早冻成冰棍了。 虽然有土元素控制着,石柱肯定不会倾倒,但肖仁还是不敢乱动,生怕这根细溜溜的‘通天柱’一下子折了。 哈了口气,看着白色的蒸汽飘远,肖仁留了一丝心神继续蔓延神经丝,然后看向了东方。 此时已是下午,东方已经看不到太阳,从肖仁这个位置看过去,再也没了森林和高楼的遮挡,大半个城市都成了俯瞰图一般落入肖仁的眼帘。 肖仁第一次发现土系能力者的能力这么用起来还挺浪漫的,当然,他也知道,他既然能从这里看到城市里,城市里肯定也有人能看到这边,幸亏这个位置已经收不到信号了,估计分部里又要忙着404了。 肖仁毫无愧疚心理的想着。 肖仁猜的没错,此时曾云芝忙得头都要秃了,刚把灵门的人赶跑没多久,禁足的命令刚撤销,就发现肖仁那边冒出了根通天的柱子。 之前那个大蛤蟆因为出现的时间短,又处于禁足令的时间内,并没有多少人看到,没引起什么影响,但这个突然冒出来的‘通天柱’,几乎整个坊城市的人都看到了,拍照者更是不计其数。 曾云芝很清楚那边拥有土系能力的只有肖仁一个人,她现在只能祈祷不是那个麻烦制造者,然而几通电话没人接之后,她就知道:呵呵。 行吧,当务之急还是先删帖吧。 曾云芝一边让信息部控制住信息,一边派了一部分人手去郊区那边把路口堵住,让好奇心旺盛的人们别过去。 其实如果只是多了个极高的建筑物,并不一定引起人们这么大的关注,主要还是因为‘通天塔’外面缠着的那一圈狂魔乱舞的吞天藤。 因为离着远,看不太清,很多人以为那些藤蔓是蛇群,不少人联想到之前的蛇潮,再结合蛇潮的方向与那个‘通天塔’位置一致,立刻让人们觉得这塔跟蛇潮脱不了干系,于是这个塔在网上的热度顿时就炸了,被好奇心驱使的人们纷纷想去看看那座塔的真面目。 信息部一个正在忙着删帖的成员忍不住抱怨:“真是够了,这些人还没被蛇潮吓够吗?都猜跟蛇潮有关系了,还不要命的朝那边去干嘛啊!”
另一个成员面无表情道:“为了让我们证明,我们的工资不是白拿的。”
“……” 好吧,这天没法聊了。 而在各个路口的成员也很心累,这郊区里到底怎么回事啊?怎么这段时间净幺蛾子,又是巨人,又是蛇潮,还出来个大蛤蟆,现在好了,直接整出个通天塔,这确定不是西边那些信仰众神的家伙把哪个神忘在这儿了吗? 一个坐在记者车里的眼镜男气愤的对着堵路的龙门成员吼道:“我们有公众知情权,你们不能拦我们!”
五大三粗的男人漠然道:“没拦你们,我们在修路。”
说着,让身后的几辆车撤了撤,之间公路被一条三米多宽的裂缝拦腰斩断。 眼镜男看得目瞪口呆,虽然很想问问为毛修路的工人一个没见着,但现在也不是跟这些人争论的时候,记者这活,比的就是个快,这条路倒霉催的出问题了,只能赶紧换另一条路了。 “换路换路,别让临猗报那群家伙抢了先机!”
然而等助手把车开到下一条路,又被拦下来了。 眼镜男看着拦在车前的五大三粗男,几乎以为这家伙跟刚才的人是兄弟,气急败坏道:“又怎么了?路又坏了?”
男人摇摇头,面无表情道:“不好意思,之前为了拦截蛇潮,我们修了一面墙,正在拆除,请见谅。”
眼镜男一愣,朝前看去,就见一面两米多高的土墙伫立在公路上,把整条公路都截下来了。 眼镜男有点懵,刚才过来的时候,好像没有这玩意儿啊,他扭头看向同样很懵的助手:“刚才有墙来吗?”
助手结结巴巴道:“好,好像有……的吧。”
眼镜男呆了半晌,嘴巴动了动,还是道:“换……换路。”
然而接下来不管去那条路,都被各种各样的奇葩事挡住了,有的是地面塌陷,有的是公路上起了大火,还有的被折断的十几棵大树横着拦住……日了狗了,公路两边哪来的那么粗的大树,两边连个树墩都没有,当我们瞎吗?! 然而不管他们怎么吐槽,就是过不去,路是真过不去,有理有据,不是人家拦着不让过,是不拦着他们也过不去。 眼镜部长一度以为今天遇到了鬼打墙,物理意义上的。 直到一个一直监视着临猗报的小狗仔跟他报道:“部长,临猗报那边也走不通啊,不过我发现他们扛着设备,走着去了。”
眼镜部长和助手对视一眼,再看看后座的大部头摄像机,然后看看那遥远的‘通天塔’。 得了,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走着吧! 俩人扛着设备,苦哈哈的上路了。 由于大路小路都被各种各样的原因堵了,他们能走的,只有林子、沟里、草地,俩人一度以为这不是在城市,而是去非洲拍纪录片。 等他们进了郊区,林子更多了,好歹不用绕道了,但是走了没多久,俩人突然听到点不对劲的声音。 “飒……飒……” “嘶……嘶……” “喂,你有没有听到什么?”
助手咽了口唾沫,点点头。 “草里好像有东西……” 眼镜部长朝他使了个眼神:“去看看。”
助手犹豫,眼见部长要发火,缩了缩脖子,只好上前去看,然而刚迈出两步,嘶流一下,突然感到一个凉凉的滑滑的东西从脚腕闪过,一身汗毛瞬间炸起。 看着那瞬间没入草丛里不见的花纹样长长的生物,助手只感觉喉咙都被掐住了。 他僵硬着脖子朝前看去,那条蛇的游动仿佛打开了开关,草丛里,树上,悉悉索索的声音接连不断的响了起来,反倒是夏天常见的蝉鸣在这儿半点听不到。 红色的,绿色的,长短不一的蛇在草丛、树叶之间出现,像是浪潮一般涌动起伏,又快速消失不见,寂静无声,只在看到的人心里,留下无边的恐惧。 “蛇……蛇……蛇啊啊啊!!”
助手还没来得及喊出来,身后的部长早已大叫着扔下摄像机跑路了。 要说坊城市的人们现在最怕什么生物,蛇类绝对是第一,这些好奇的人们虽然看上去无所畏惧,但那是在没有蛇的情况下,一旦看到蛇,尤其是密密麻麻的蛇,还是会让他们想起几小时之前被蛇潮支配的恐惧。 这样的情况发生在郊区的各个地方,虽然龙门成员没法在道路之外的地方拦住所有人,但是蛇群的存在使得没有一个普通人能到达公寓的地方。 而蛇群,自然是肖仁之前让绿酸蛇带走的那部分剩余的蛇潮大军。 由于吞天藤的存在,这些蛇都被从公寓周围赶离,在回不去的情况下,只能在野外的暂居了。 而龙门虽然还不清楚这些蛇为什么老老实实的待在附近,但暂时可以当做屏障,他们就暂时借用了。 而此时罪魁祸首肖仁,还在当通天塔牌高僧,在两千多米的高空打着坐。 随着神经丝朝下蔓延,肖仁发现吞天藤在下边停止攀升,貌似并不是自己猜测的达到了生长极限,好像是畏寒。 他明显感觉到,神经丝越往下,侵袭越难,因为下面的吞天藤比上面的吞天藤要活跃的多,他手里攥着的这边就跟冬眠了似的。 这个发现让肖仁有点意外,没想到这玩意儿不怕火,反倒怕冷。可惜他没有冰冻的能力,不然倒是有办法让这些家伙停止分生了。 现在他最庆幸的就是这些家伙没脑子,不然只需要把根系扎根进石柱里,升的再高也没用。 白昼结束,夜幕降临,肖仁的神经丝也已经蔓延到了藤蔓的地面部分,期间曾云芝派糜娜来了一次,坐着直升机,肖仁看到的时候,十分想一巴掌把她抽下来,这个说跑就跑的家伙。 曾云芝让他把石柱撤掉,肖仁让她帮自己把吞天藤解决掉。 之后一个木系异能小姐姐被派了过来,然鹅…… 并没有什么卵用。 这株进化植物是地煞境,小姐姐只是个先天,刚想控制人家,就被藤蔓缠住砸在了地上。 唉,也就是肖仁离得远没看清,不然一定会本着人道主义的流几滴眼泪。 最后还是肖仁透露了藤蔓怕冷,龙门调过来一车液氮,这才把小姐姐救下来,但是要对付吞天藤,就力不从心了,此时吞天藤已经占据了上千平米,这还只是平面面积,攀在石柱上的吞天藤也不少,这么多的藤蔓,单靠液氮的话,需要的数量太多了。 而且这些吞天藤也不会老老实实被喷,加上这些家伙能在地下行动,成员们经常喷了没几下,就被地下钻出来的藤蔓给捆了个结实。 所以忙到大半夜,曾云芝终于恍悟了,传达给肖仁一句话:“好的,交给你了,我相信你。”
下面的龙门成员撤了个干干净净,只留下肖仁一个人蹲在柱子上,配上天空之上的圆月,十分像被母狼赶出家的公狼。 肖仁也不知道他控制了多长的藤蔓了,但始终没有找到类似‘总控室’的存在,他都快怀疑吞天藤是不是没有这样的部位了。 不知是不是到了夜晚的缘故,下方的吞天藤不再分生,而且也稍微安稳了一点。 肖仁决定,若是到天亮还找不到控制所有藤蔓的关键位置,他就放弃神经丝寻找,直接用气刃把这些家伙劈成段段,经过这半天的恢复,他的内气、精神力、体力已经恢复巅峰,单靠武力除掉这些藤蔓应该没问题。 想到这儿,肖仁就有点郁闷,都进阶成地煞境了,还得亲自动手除草,也不知道是不是当初吃草吃多了,中了什么诅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