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仁装出一副疲惫不堪的样子，顺便还吐了口血，虚弱无力道：“抱歉，蜕变的巫术消耗太大，恐怕我要休养几天。”
几条腐鲨急道：“少主没事吧？”
“您想吃什么，我去给您捕！”
“少主去我那儿海域睡吧，有处沙地趴着特舒服！”
几条佛系主义、饭来张口的家伙，破天荒的关心起了他人。 肖仁听的有点心酸，mmp的，这要是一群妹子对我说的多好啊！对着这些烂肉一样的脸完全高兴不起来啊，反而莫名其妙的有一种悲哀。 单身龄等于年龄的大叔伤不起啊…… 把几条腐鲨打发走，肖仁休息了两个小时，很快精神力就回复满了。 现在肖仁想要用耗空精神力锻炼，已经很难了，他现在的精神力只契约的话，不用大量的鲨鱼，很难耗空。 而他又不想闲着没事耗精神力玩，毕竟耗空精神力的感觉太难受了，那种感觉能不感受，还是尽量不感受的好。 肖仁精神力方面现在完全就是放养式修行了，能碰到要全力施展精神力的情况，就全力施展，碰不到时，即便只有一点也都留着。 “里(你)！牌好队！”
“还又里……” 一声声不熟练的鲨语传来，声音稚嫩，软糯……好吧，那一声呼噜噜跟以上两个词完全不搭边，用腹语说出来的话，尤其还是个刚开始学话的，传来的只有类似老式风箱的那种嘶哑声，若不看样子，都会以为对方是一个干巴瘦、眼神灵异的老头、老太太之类的。 肖仁有时候觉得，蛋壳的腹语估计很长时间才能学会。 鲨族的腹语，跟他们的身体构造有关，所以才只有呼噜噜的音节，鲛人族在这方面更偏向鲨族，这些年发音器官一直没有进化出来，只能和鲨族用一套语言。 肖仁虽然读取过鲨族和鲛人族的记忆，知道他们怎么通过蠕动内腔肌肉，以及吸气方式，可这终究是鲨族和鲛人族的。 而蛋壳理论上来讲，已经不再属于这两者任意一者。 她是一个‘新物种’，与其他鲛人全然不同的物种，她的发音器官更偏向人类，而不是鲨鱼。 肖仁把鲛人族的那一套发音方法教给她，其实并没有太大帮助，这也是蛋壳一直不怎么愿意学习说鲨语的原因之一，就像学校上课，老师给成绩差距大的两人，出了一份超难的卷子。 虽然成绩差的可能发觉不到，但他会烦躁，这种烦躁不止来自与自身的实力不足，还来自于他潜意识里觉得这份卷子对自己半点帮助都没有。 蛋壳现在就是这种状况，不过肖仁也没什么办法教她，毕竟他的物种跟她也不一样，无论是人的腹语，还是其他形态的腹语，都不合适，只能让她自己一点点的去摸索了，说起来肖仁都有些后悔教给她鲛人族说话时，肌肉的蠕动方式了，若是不教给她，她凭着自然学习，现在应该能学个一半，果然小孩子说话这方面，越操心越容易出乱子。 单身·未婚·俩闺女的肖仁终于认识到了这个问题。 把心里的操心放下，肖仁游了过去。 小妮子大概是经常见肖仁整队的缘故，对这种“游戏”很感兴趣，此时正在指挥着那些鲨鱼列队。 不过蛋boss的要求有点奇怪，非让它们摆出一个三角体的形状，肖仁感觉，这孩子大概是得到了埃及法老的启示，想从水之子民进化成太阳之子，不过将来她大了，若是知道这玩意儿完全就是座坟以后，应该会觉得很羞耻吧。 这不就是在从小就为自己准备后事吗？ 肖仁暗暗可惜这游戏没有截图、录像功能，不然非得留给她看看。 发现肖仁过来‘视察’，蛋壳明显有点慌张了，大概是看到现场这个样子，有点丢人吧。 她呼噜噜的指挥着，偏偏越急越说不准确，现在这座‘坟’没建起来，八成就是因为她的话传达不到的缘故。 肖仁看了一会儿，用心灵沟通说道：“跟它们用咱俩之间的交流方式交流怎么样？”
“我们之间的？”
蛋壳愣了愣，很快就明白了肖仁的意思。 蛋壳还听不全鲨语，说话也不准，所以大多时候都是用心灵沟通，不过她大概没察觉到，因为一般都是先用说话的方式和肖仁交流，当肖仁听不懂的时候，它下意识的就想把自己的想法传达给肖仁，自然而然的掌握了心灵沟通。 鲛皇契其实也有心灵沟通的作用，但只能说一些简单的，远比不上肖仁这种‘精神对话’的层次。 所以蛋壳基本上很少用，平常也总是想不起这个能力来，经肖仁一说才想起还有这一手。 她闭上了嘴，盯着那些腐鲨，双方彼此对视了一会儿，对方大概是感知到了蛋壳的指令，开始有条不紊地排列垒叠起来。 虽然得知了‘秘技’，但金字塔终究不是那么好做的，面面平整，面积一致，这些她都没考虑到。 所以最后的成品与其说是一个金字塔，还不如说叔一座‘尸观’，那密密麻麻的‘烂肉块叠在一起的场面吓人极了。 蛋壳看上去也很不满意，嚷嚷着让腐鲨们快摆好，还威胁似的挥舞着小拳头。 若是无视那如同水龙卷一样越来越大的漩涡，估计是一幅很青春的画面，而现在嘛…… 看看远处的腐鲨们一副‘想家想妈妈’的样子，就知道这些天天没少被折腾。 肖仁打断了她的任性，含着她的脑袋游到鲨鱼少的地方。 蛋壳倒是没因为“咬头”而生气，因为肖仁自变成鲨体后经常这么干，她都习惯了，再说肖仁的鲨体很大，她也常进去玩。 “唔，干什么啊！”
蛋壳咕哝着，眼睛却紧盯着还没解体的“尸观”，很是着迷。 至于她着迷的是“尸体”，还是山本身，那就不得而知了。 肖仁直说道：“你给你的鲨鱼下令，让它们有下蛋的，把蛋带几颗过来，不用太多，一两颗就行。”
腐鲨的习性一时间是改变不了了，暂时只能让它们按照以前的方式生活，不过他们的后代倒是可以打打主意，肖仁甚至想把腐鲨族蛋，干脆都养在宠物空间里算了，至于这边，让这些腐鲨变成懒洋洋的大熊猫，估计它们也不会有什么意见…… 也许参观的人会有意见。 蛋壳还不理解蛋对父母的重要性，随口应了下来，游到那群尽心尽力的装金字塔的腐鲨面前，说道：“有蛋的都回家把蛋带来，不用全部都带来，一两个就够了。”
以上话是肖仁说，她念的，腹语和心灵沟通双重解释，勉强让那些腐鲨听明白了。 不过听到这个命令的腐鲨都没有生气的迹象，也没有心疼孩子的。听完后，该干嘛的依旧干嘛。 这，有点不正常。 蛋壳有点不满道：“快回去拿蛋！”
说着她又抡起了小胳膊，“金字塔石砖”们立刻发出一阵阵哀嚎，一个高阶腐鲨被当成祭品似的推了出来，而后赴死一样，游到蛋壳眼前，呼噜噜的述说着。 蛋壳听的一脸茫然，懂表情的会明白她的想法：这家伙在说什么啊？ 蛋壳没听懂，肖仁却听懂了。 简单点说，鲨卵这事出纰漏了。 也不能说纰漏，就是肖仁没料到一件事：这群与我佛有缘的家伙，连饭都是送到嘴边再吃，生活里其他方面会是怎么样？ 结论：很不妙。 不妙到什么程度呢？ 它们不养孩子。 是的，与其他鲨族不同，腐鲨族产卵期到了。大都随意找个环境适宜点的地方产下卵，然后就不管不问了。 这些腐鲨之所以没动，也是因为这个缘故，它们也不记得把蛋产在了哪儿。 在这些腐鲨的观念里，听到蛋壳的话，第一反应就是：蛋？我有那种东西吗？ 应该没有吧？好的，这次的事跟自己没关系，毕竟蛋壳的要求是‘有蛋’的嘛。 听完腐鲨的讲述，肖仁跟蛋壳一样，陷入了一脸懵逼的状态。 不同的是，一个是听不懂而懵，一个是听懂了才懵。 他看看远处还叠着金字塔的腐鲨们，不由得冒出一丝荒诞感： 腐鲨族能存续这么多年没被人……自灭了，当真是个奇迹。 若是现在来一轮：新世纪世界八大奇迹评选，估计它们会荣获第一名。 肖仁绝对会贡献上一票。 “什么鬼啊这群家伙，连孩子生在哪儿都不知道，闹呢吧！”
肖仁不放弃的把变形鲨找来询问了一下，得出了一样的结论，腐鲨族的确没有养育下一代的传统。 经过了最初的惊愕之后，肖仁也很快恢复了过来。 他放空精神思考了一会儿，想着解决的办法。 他之所以不怎么在意这次契约的数目，就是想从宠物蛋这一方面补回来。 但现在看，这一计划可能要泡汤，不是腐鲨们不给，而是压根不知去哪儿找。 第一意识和第二意识快速运转着，突然，第二意识一顿，发现了一个有点在意的地方，翻看起了相关记忆。 良久后，肖仁把七成的鲨鱼派了出去，让它们和蛋壳的鲨鱼一起寻找鲨卵。他则带着石头兄弟，以及蛋壳和坦木，前往腐鲨族海域和腐鲛人海域的交汇处。 这处地方，是肖仁从石头和岩石的记忆里得知的，远行队伍经过他们部落时，曾跟他俩讲过这事：远行队伍一般会在各部落设置一个交易点，平时也有几个人在这儿照看着这处简陋的交易点。 这种交易点一般位于海域交汇处，这样不容易被找茬。 也正是这个地理“优势”，他们算是最接近腐鲨族的，从他们这儿也许会得到一些意想不到的消息。 在交汇处找了半晌，最后凭着蛋壳的感电力，他们找到了一处小山峰。 蛋壳指了个位置，说道：“在那里，三个人，三条鲨鱼！”
“实力怎么样？”
肖仁问道。 “唔，不怎么样，光圈最大的一条鲨鱼也没你的大。”
肖仁放心了，只要对方的高阶战力不如自己，那就没什么危险。 肖仁对坦木说道：“你和蛋壳留在这儿，别让她瞎跑。蛋壳，你保持着感电力开着，若是我们那边打起来，你要马上赶过去，记得听坦木的话。”
“奥。”
蛋壳点点头。 坦木有点担心：“主人，就只有你们两个过去，是不是有点危险，这小子还是个累赘。”
说着他看了石头和岩石一眼。 “放心吧四长老，那些蛛鲛人一般不敢在这儿惹事的。”
岩石并没有在意坦木的敌意。 “行了，照我说的做，石头、岩石，咱们走！”
肖仁带着两兄弟，游了近半个小时，才在感电力视野中发现三个鲛人和鲨鱼的生命反应。 又朝那儿游了一会儿，对方这时应该也感知到他了吧。 不过那三人并没有马上过来，肖仁的速度也放慢了下来。 蛛鲨和蛛鲛人的蛛丝天赋，肖仁清楚的很，可不想冲的太急，被切成八块。 石头仿佛看出了肖仁的忌惮，说道：“老板且放心，这片海域没有蛛丝的。”
肖仁一愣，道：“你怎么知道的？”
岩石接过话，解释道：“因为他们不敢，本来这片海域就不是他们的地盘，若是他们再用上蛛丝防御，一旦有不知情的腐鲛人撞上，就是分尸的结果，他们承担不起这样的后果。”
岩石说的还是比较有道理的，但肖仁还是以慢悠悠的速度游了过去：安全第一，不可超速驾驶啊。 到了那座山峰，远远的就看到三个人，还有三条蛛鲨。 三个蛛鲛人面貌、身材普通，属于扔到鱼人堆里，就扒拉不出来的那种类型，当然，三人也有可能是大帅哥，可在肖仁对鱼人一视同仁，在座的都是丑逼。 看到来者是这么一条古怪的鲨鱼，鲨骑还很弱的样子，三人都有点奇怪，这些年他们走南闯北，也见识了不少，但这种古怪搭配还真是第一次见。 肖仁在离着山峰还有几百米的时候就停了下来，这个距离不会引起对方的反感。 两兄弟解开绑在身上的固定绳，游上前，远远的便笑道：“抱歉抱歉，打扰到各……林哥？”
“石头？”
三个蛛鲛人中间那个，也是愣了愣。 两人貌似认识，肖仁回想了一下，两兄弟记忆里的确有个被成为林哥的，全名是啥不清楚，反正周围的人都是那么叫他。 林哥是个蛛鲛人，也是跟两兄弟关系不错的蛛鲛人之一。 石头游上前，笑着打了个招呼：“好久不见了，林哥。”
被称为林哥的男鲛人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把两兄弟拍的一阵趔趄，林哥摇摇头，皱眉道：“怎么这么长时间没见，还是这么弱啊！”
“行了，进来说吧。”
林哥和其他两个蛛鲛人转身回了山峰，两兄弟连忙跟上。 进了山洞，林哥先问道：“你怎么跑这儿来了？外面那条鲨鱼怎么回事？”
一般的客人，他们是决计不会问这些私人问题的，也就是跟两兄弟关系熟，才能这么无所顾忌。 石头砸吧了下嘴，有点尴尬，岩石却已经说了出来：“我哥和蒙氏长女私奔了吗这不是，要不然我们哪能跑这儿来啊。”
林哥目瞪口呆，打量着石头，不敢置信道：“你竟然把蒙氏长女拐跑了，你就不怕蒙平那老家伙撕了你？”
林哥在双头鲨部落也待过一段时间，对部落里的一些家族也有所了解，那个蒙氏姐妹所在的家族，是个高阶战士家族，已经连续好几代为部落输送着高阶战士，在部落里地位比较高，现任当家人就是蒙氏姐妹的父亲，蒙平。 那家伙可不会允许女儿跟一个鲨骑都不是的废柴。 石头苦笑着揉了揉太阳穴，说道：“不说这个了，林哥，这次我们来是想打听一件事的，现在你在这儿，我也不拐弯抹角了。你们在这儿驻扎了这么多代人，知不知道腐鲨族的卵在什么地方？”
林哥眼睛一眯：“你问这个做什么？”
石头实话实说道：“有人想要一部分腐鲨的卵。”
“是帮你们私奔的那人？”
在林哥看来，没有人帮忙，石头根本溜不到这么远的地方来，估计半路就会被抓回去，到现在还好好的，只能说有人在帮他，那人能量还不小。 石头点点头：“是。”
林哥也没再追问那人是谁，而是在思考着这笔生意该不该做。 他们在这儿生活了这么长时间，祖祖辈辈总有一些信息传下来，自然也知道腐鲨那种奇葩生育观，对于一些腐鲨卵的位置，也有些头绪。 可是对方要这个消息是为了拿到腐鲨卵，目的并不单纯。 私自去偷鲨卵，这件事罪名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 不少部落都这么干过，毕竟找鲨主，用几颗鲛人蛋，才能换一颗鲨卵，而偷鲨卵的话，只需要付出风险。 而偷蛋的行为最多的，就是腐鲨部落了。 腐鲨和卵不生活在一起，也不保护卵，任其自生自灭，是最好的下手对象。 不过这种事，一般都是本部落的人做的，他们契约了和自己同属的鲨鱼，不容易被怀疑。 外部落人，一般都不敢契约其他部落的鲨鱼，一眼就能让人知道来源不正。 但石头背后的这人，怎么想都不会是个腐鲛人，因为本部落人比他们了解的更多，根本不需要找他们买情报。 那个幕后人得到了腐鲨卵，若还契约成功了，那是很不利的。 这件事若是漏了陷，对方把消息来源招出来，对他们的危害极大，一个搞不好，其他部落就会把他们的交易点取消。 想明白之后，林哥正要拒绝，却听石头突然说道：“林哥放心，我们就算拿到了卵，也不会拿来结契的。”
林哥一愣，没想到让对方看出来了。 他疑惑道：“不契约你们拿卵干什么？”
石头摇摇头：“这个我不能说，总之不会让人知道卵的消息来自你们。”
林哥还是有些犹豫，石头也许是说实话，可卵的使用权终究不是他，他发誓没用。 石头也看出林哥摇摆不定了，这件事做还是不做，归根结底还是利益和风险。 现在石头摆出的只有风险，利益却没说，也难怪林哥不想干。 这时石头说道：“关于这件事，其实我们有准备丰厚的报酬，我建议林哥还是先看看再考虑如何？”
林哥眼中一亮，和另外两名同伴交换了一下眼色，点点头：“好。”
几人游出山洞，石头游到肖仁身边，看似交流了些什么，其实什么也没说，该听到的，肖仁早就在洞外听到了。 肖仁意念一动，嘴巴里多了几件白骨长刀，大嘴一张，吐在了地上。 林哥他们都是识货的人，只是扫了一眼，就看出这几件长刀的工艺远远超出了他们的部落。 三人都惊讶的拿起白骨长刀端详着，像是分析师一样评判着价值，越看越满意。 “这么平整的面，他们是怎么打磨出来？”
“而且还这么薄，在制作过程中竟然没折断，太不可思议了！”
只有林哥发现了不对劲，他拿着一柄长刀端详了半晌，又放在鼻子下方嗅了嗅，皱眉道：“这味道……怎么像是鲨骨啊？石头，这东西是什么材料做的？”
其他两人也回了神，拿起来嗅了嗅，也是脸色变幻，虽然还没说什么，但明显是猜到了。 石头笑道：“这东西是鲨骨做的……嗨！嗨！两位别激动。”
石头抬手朝下压了压，那俩脸色一下子因为怒气而发红的蛛鲛人，冷静了下来，哼了一声，没再起来说什么。 林哥脸色不太好看，盯着他：“鲨骨必须葬到鲨墓，石头，你连这点常识都忘了吗？”
石头摇了摇头，笑道：“林哥，你误会了，这些武器虽然是用鲨骨做的，却不是遗骸，而是鲨鱼脱落的鲨齿。”
“鲨齿？”
三人一呆，显然没想到竟然有人会用鲨齿来做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