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深幽静,山高入云。草木欣欣向荣,石生苔藓,鱼翔浅底。栖云台上,一只青狐缓缓的睁开眼睛。她下意识的伸了个懒腰,然后诧异的看了一眼自己的身体。
“唔……这是多少年了,好久没有体验狐身了。”
她站起身体,忍不住舔了舔自己的毛,然后‘呸呸’的吐出一嘴狐毛。
栖云台幽静,除了过往的山风,除了摇动的松叶,似乎一切都没有变化。
就在这个时候,她的眼睛微微一眯,却是看到了水晶石上的一个熟悉身影。正是背着茶篓的张存道。
“这是……”她微微一愣,忽然一丝微笑挂在嘴角。然后她对着水晶石内一点,一股妖风就向着张存道刮了过去。
正在山中的张存道忽然感到有一阵妖风袭来,他也没有反应过来,就直接被这股妖风给带到了栖云台上。然后他就看见了一只巨大的青毛狐狸。
青狐微笑的看着他,他抖了抖身上的衣服。却是严肃的对青狐说:“请问这位前辈,你唤小子过来,是为何事?”
听见这话,青狐倒是非常惊讶,她仔细的看了看张存道,然后就‘呵’的一下笑了起来,这笑声中有三分萧瑟,有三分伤感,还有三分薄凉。
“想当年刚见面的时候,还一口一个青狐娘娘,等到后来追我的时候,也是一口一个小玖。上床之前,那是一口一个宝贝,倒是现在,却变成了一口一个前辈。”
青狐说到这里,不由得翻了个白眼,有几分不屑的说:“呵,男人!”
张存道听见这话,整个人都急了。他赤急白脸的说:“我什么时候一口一个青狐娘娘,什么时候一口一个小玖,你怎么能凭空污人清白!”
听到这话,青狐才笑了起来,她大声的说:“装啊,怎么就不装了?可怜我还在家里给你带小孩,你连做个梦都要跟我装陌生人是吧。”
她说着,一下就从庞大的体型变成了寻常狐狸大小,然后一下就跃入张存道的怀中,亲昵的用狐身蹭了蹭他,接着腻着声音说:“怎么要在梦中相会?而且还让我保持狐身,难道你更喜欢狐身的我?”
张存道无奈的一笑,也不装了。他抱住九尾狐,摸了摸她绸缎般顺滑的身子,然后说:“这个梦可不是我一个人的梦,这还代表着你的潜意识。你变成狐身,是说明你内心深处,也放不下这具狐身。”
九尾狐微微一愣,然后就思索起来。成为人是她上万年的执念,但是如今已经变成了人,却又为什么在梦中还要展露狐身?难道自己的内心深处,更向往狐身的生活吗?
她陷入了短暂的迷茫,但是这种迷茫立刻就被她甩到脑后。她谄媚一笑,轻轻的舔了舔张存道的脸庞,然后露出那种涩涩的笑容,说:“定然是我想用狐身和你好了,你是不是也喜欢这种调调?”
听见这种虎狼之词,张存道吓得瞬间就将她丢在地上,然后义正言辞的说:“这可不兴开玩笑的,人和兽……不能……至少不应该……”
看他被吓一跳的样子,九尾狐就化成人身,对他说:“好了好了!看把你吓的。”
她又白了张存道一眼,然后依偎着他说:“你又怎么了?怎么想到和我梦中相会?你都好些天没有回家了,是不是把我们给忘了?”
张存道连忙说:“这怎么可能,我怎么会把你给忘了。我今天来,是向你求一样东西的。”
“是什么东西?”
九尾狐好奇的问。
“一道土气。”
张存道回答。
“土气?我怎么会有土气?”
九尾狐微微一怔,不过她又马上想到什么,就窃笑的说:“土代表孕育,那么土气就代表孕气,你想和我生孩子?!”
想到这一点,九尾狐倒是高兴的跳了起来。她没等张存道反应过来,就继续兴奋的说:“你终于想开了!我就说嘛,带别人的孩子哪里有带自己的孩子给劲,你快点回来,我给你多生几个!”
九尾狐是喜欢热闹的人。如今化人也有几年了,从最初的热闹劲也渐渐消停,她还以为自己厌倦了当人。现在被张存道这么一提醒,她也反应过来了。
自己哪里是厌倦当人了,自己就是嫌太冷清了!这要多有几个孩子热闹一下,该多好啊。家里人虽然多,但是氐牢他们是下人,对自己总不会太放开。凤梧也是个淡性子的人,你要是不理她,她可以坐在窗台发呆一整天。
家里不活泼,她自己都要玉玉了,张存道一语点醒梦中人,是时候造一些小孩活跃气氛了!
张存道被她跳脱的思维弄得哭笑不得。他连忙说:“这土气我见到你的瞬间,就已经得到了。这也不是什么孕气……”
但是这个时候的九尾狐哪里会听他的话,她这会儿就装起傻来,蹭着张存道的身体说:“不嘛不嘛,我什么都没有感觉到……”
梦中的女人们,和现实中的总有些不同。可能因为是梦,是反应她们内心最真实的一面,这九尾狐秉性爆发,更加像是狐狸精了!
“好嘛好嘛,但是这是梦中,我也做不了什么啊。”
张存道哪里吃得消这种招数,当即就投降了。撒娇的女人最好命啊。
九尾狐眼珠子转了转,然后就笑着说:“既然这样,那我们就跳一支舞吧。好久没有跳舞了。”
张存道点点头,栖云台上一人一狐欣然起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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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波荡漾,小船晃荡。张存道感觉自己枕在一个柔软的东西上。他下意识的摸了摸这东西,嗯,入手软滑,带有弹性,还微微有些冰凉颤抖。
这手感极好,让张存道下意识的多摸了记下。然后他的大手就被一只嫩滑的小手抓住了,耳边也传来微微的不好意思之音。
“你别这样,好多人看着呢……”
轻柔而羞怯的声音……张存道猛地一惊,他睁眼一看,却看见苏青蕊含羞带涩的脸庞。
“青……青蕊?”
张存道有些不敢置信的说到。
“嗯。”
苏青蕊软软的回应了他一句。
这个时候,他的身边传来一个笑意满满的声音:“张兄,你可是好福气啊,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几位外宗的红颜知己。”
听见这个时候,张存道终于感觉事情有些不对,他翻身从苏青蕊的大腿上起来,然后就看见文蕴正笑意满满的看着他。
在文蕴身边,是小心谨慎有几分紧张的赵家小姐,她虽然有些紧张,但是此时也是很好奇的看着张存道。
除了这两个人,张存道还感到了两道眼神。他转头一看,却是看见小女孩状态的苏黄蕊。她此时好笑的看着张存道,独自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因为椅子很高,而她很矮,她的双脚都是晃荡的。
而最后一道目光,则是抱着双手,倚在门口的苏红蕊。她的目光有几分清冷,似乎有几分讥笑和不屑在其中。
“这是怎么回事?”
看到这三个女人,张存道整个人都傻了,他的脑中一片混沌,正要去回忆的时候,苏青蕊却是轻轻的按在他的头上,说:“你不要乱动,你被赵家家主的邪气打中了,如今身体还没有完全好。”
一边的文蕴也笑着说:“是啊,你们太冒失了,竟然进入到密室中和赵家家主打了起来,他可是护体九重的大高手,好在有苏家三姐妹帮你,不然你就死了。”
“我……可是……”张存道此时脑中还是有些乱,他的记忆明明不是这样,明明……明明……他正要努力回想起什么,但是这个时候苏青蕊却是轻轻地抓住他的手,对他说到:“我们放弃融而为一,因为,因为我舍不得你。”
她说着,脸上又红了红,她不擅长讲情话,说出这话,已经是苏青蕊的极限了。
而那依靠在门边的苏红蕊却是冷笑一声说:“青蕊不同意,我们就无法合而为一,从今以后,我们再也没有机会了,你是不是很高兴啊,存道小子!”
她的语气中有些不满,似乎是在怪张存道坏了她的好事。
这个时候,看起来最小,但是实际年纪最大的苏黄蕊却是严肃的说:“红蕊别这样,这估计就是我们的命,我们强行融合,可能也会出现意外风险。”
这是实话,这融而为一,强行晋升神光境的法门,也是她们自己想出来的,并没有得到过印证,失误的几率是很大的,只要失误,那么她们三个就必死无疑。
这次青蕊没有同意,对她们而言可能是一件好事。
三个女人沉默了下来,而那边文蕴也在小声的安慰赵家小姐。
“你别怕,她们都是极好的人,她们不会欺负你的。”
文蕴轻轻的抱着赵家小姐,轻声的安慰他。船头,大白驴不满的打了个响鼻,这些人都在谈恋爱,可怜它现在还没吃上一口干草,这太欺负驴了!
小船儿晃荡,终于到了净水恒域。
张存道迷茫的站在码头一阵,然后文蕴就说:“你先带她们回家吧,我也先回去,回头功勋会给你算上的。”
他说完,就带着自己的小宝贝走了。
而短暂的迷茫后,张存道赶紧拍了拍手,没多久,小鱼妖分队就到了。这几只鱼妖浮出水面看了看张存道,张存道就带着三位苏家姐妹上了鱼背,让鱼儿驮着她们回到自己的小院。
“啊!少爷你回来了!”
刚刚到家,氐牢就从屋中冲了出来。他忽然看见张存道带着三位姑娘回来,他先是一愣,然后就笑着说:“少爷带朋友回来了。”
苏家姐妹跳下鱼背,她们自来熟的走进屋中,开始打量这里。苏黄蕊看了看,然后就对张存道说:“存道小子,我饿了。”
然后就坐在桌子边等饭。
苏红蕊倒是像个贼一样四下看了清楚,她也没说什么,又靠在门边了。这个动作张存道曾经在心理课上学过,这是一种极度没有安全感,分分钟想着逃跑的表现。
反倒是苏青蕊到了这里就像是回家一样,她挽起袖子就开始干活了,进入厨房就喊道:“存道,你这里有什么食材?我该做饭了。”
听见这话,张存道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而氐牢则是慌慌张张的跑了进去。
晚上,氐牢和苏青蕊做了一桌子的好菜。一家子人沉闷的吃着饭。青蕊很斯文,总是小口小口的吃着,然后给张存道、给黄蕊夹菜,她也想给红蕊夹菜的,但是被红蕊拒绝了。
苏红蕊就是埋头猛吃,小小的脸上都沾上了饭粒,仿佛像是几年没吃过饭一样。
而红蕊吃了几口就停下了,她也不知道从何掏出一壶酒,自顾自的喝了起来。
三个姐妹风格各异,这饭桌有些沉闷。搞得并不熟悉她们的氐牢都端了一碗饭蹲着和师傅一起吃了……
吃完晚饭,气氛还是有些沉闷。张存道打算开一炉丹药炼丹。但是这个时候,苏青蕊却很诧异的看着他说:“这么晚了,你还要炼丹?”
张存道看了看天色,这月亮才出来啊。他‘啊’了一声,然后苏青蕊就说:“我给你烧了水,你去沐浴吧。”
“啊!”
张存道又惊了一下,这洗澡水都烧好了吗?
张存道被赶去洗澡了,坐在澡盆子里,他总感觉有些不踏实,脑中似乎总是觉得有些地方不对。
洗了半晌,这洗澡水都凉了,他才从澡盆中出来。他换上衣服出来后,苏红蕊就不满的说:“你一个大男人沐浴怎么比我们还慢?我都以为你淹死在澡盆了。”
她骂完,才愤愤的拿着衣服进入沐浴间。
青蕊不让张存道炼丹,张存道也不炼了,他躺在自己的床上,还是有些搞不清楚状况。
就在这个时候,一道香风袭来,张存道还没有反应过来,一个香躯软体就扑入他的怀中,一双嘴唇就亲了上来。
‘恩恩额’过了良久,两人才唇分。张存道才有机会问道:“你怎么来了?”
来人正是苏青蕊。她笑着挽起头发,说:“我是你的伴侣,我怎么就不能来了。”
张存道嘴巴懦懦,想要说点什么,但是苏青蕊比他还要积极,她一下就拥了上来,喃喃的说:“我早就应该这样了,我本就应该这样的……”
他的话让张存道有些迷糊,什么叫早该这样?什么叫本该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