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叔?”
丁敏君嘴唇颤抖,灭绝师太听到她的声音侧过身,“敏君,你刚才不是有话要对为师说吗,你想说什么?”
丁敏君张了张嘴,她看了看陈立又看了看站在人群中的周芷若,实在不明白为什么师父会对他们二人如此青睐有加。 “没……没什么。”
她赶紧低下头。
就在这时,站在一边的陈立却突然开口,“丁敏君。”“周……师叔您叫我?”
丁敏君心中忐忑,害怕陈立把刚才的事情告诉给灭绝师太,谁知陈立只是向她招了招手,丁敏君看了灭绝师太一眼,只能凑上前去。
“来!”因为二人的身高差距,她不得不单膝跪地凑到陈立面前。 “不知师叔有何吩咐?”
想起刚才的事,她已经做好了被扇上一个巴掌的准备,可谁知陈立只是伸手拍了拍她的头,把她的脑袋向下按了一些。
众人正不明所以,灭绝师太突然哈哈一笑,“愣着干什么,还不赶快给师叔磕头,他原谅了你上一次的过错。”丁敏君本能的察觉到一丝不对,她总觉得那双人畜无害的双眼后面似乎还藏着些别的东西,但在这个时候,她也别无他选,只能双膝跪地,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 “多谢师叔。”
可就在丁敏君打算起身的时候,头颈突然一沉,似乎有什么东西骑到了自己的脖颈之上,她下意识的想要反抗,但只是刹那就松掉了所有力道。 “师弟快下来,怎么能骑到敏君身上?”
灭绝师太也没想到会突生变故,但在她眼中,陈立只是个八岁大的孩子,贪玩一点似乎也能理解,所以语气并不严厉。
“师……师父。”丁敏君一时心乱如麻。
“看来你小师叔和你很亲近,这也算是缘分,也罢,就由你来照顾你小师叔的起居吧。”灭绝师太随意说道。
陈立闻言也没在丁敏君身上多待,骑了两下便跳了下来。 “可是师父,弟子还要带领其他师妹们练剑。”丁敏君心有不甘。
“这件事可以交给锦仪来办,她有不会的可以去请教你静玄几位师姐。”灭绝师太的徒弟当中静玄几位入门时间较早,取了道号脱离了俗家身份,实力也高明的多,她这么安排,丁敏君这个大师姐一下子就失去了所有权力,只成为陈立的小跟班儿。 “好了,就这样吧,我要带你们小师叔去祭拜祖师和师尊。”
峨眉就是灭绝师太的一言堂,她衣袖一挥,便驱散了众人,然后带着陈立走向大殿的深处。
按照惯例见了郭襄和风陵师太的画像,一套流程走完灭绝师太又耐心地和陈立讲起了峨眉的历史。 陈立只能瞪着眼听着,天天被灭绝师太盯着,他怎么逃跑,怎么捣鼓自己的那些东西? “师弟,我是代师收徒,以后就由师姐亲自来指导你,你是三代弟子,有资格修炼咱们峨眉的九阳功,不过那功法过于高深,我就替师父传一套咱们峨眉的基础心法。”灭绝师太认真讲解,可陈立根本没心情听这些东西,见他分神,灭绝也不在意,只让丁敏君把陈立带回去,明天继续。 接下来几天,陈立每天都要面对灭绝的教导,从早到晚,这让陈立根本没时间修炼桩功进行练体,无奈之下,他故意表现出一副愚笨的样子,希望灭绝可以对自己死心。 “师弟你看,人体的经络主要分为……” 陈立木着脸。 “师弟?!”
灭绝突然严肃起来,但陈立只是毫无反应的看了她一眼,她深吸一口气,“罢了罢了,是我操之过急了。”
“敏君,带你小师叔出去转一转,散散心吧。”
灭绝疲惫的挥了挥手,等到四下无人,她才暴露出自己的真实情绪。
“都怪我太贪心,师兄还能转世再入我峨眉已经是万幸,我怎么还能要求这孩子和师兄一样拥有出色的习武天赋呢?”另一边,离开灭绝的住所,丁敏君便神神秘秘地弯下腰,“师叔,我托人去山下给你买了一些小玩意,有风车糖人,可好玩了,弟子要不要带你去瞧瞧?”
经过几天时间,丁敏君也调整了一下心态,心想一个孩子还能跳出她的手掌心? 看到丁敏君这样陈立心中一动,他自己离不开峨眉山,可如果让丁敏君带自己下去呢……? “东西在哪儿?快带我看看!”
他装出一副兴奋的样子,丁敏君心中一定,便带着陈立回到房间,桌子上已经摆满了从山下集市买来的东西。
他高高兴兴的玩儿了一阵儿,然后便要求丁敏君带他下山去集市上转转,丁敏君想了想也就答应下来。 不需要什么东西,她带上些碎银子,便提剑陪着陈立下了山。 像这种名门大派,在门派所在地的周围都有大片的田产,很多人租种这里的田地,也受峨眉派庇护,慢慢的也就形成了一个规模还算不错的城镇。 当天恰是市集,小镇里热闹非凡,丁敏君刻意讨好,带陈立左看右看,她以为买些便宜的小玩意糊弄陈立就能收买人心,不曾想陈立已经借机看好了周围的地形。 终于,陈立找了个机会,趁着丁敏君分神的一瞬间溜入人群,他个子矮,看起来在人群里胡乱的左穿右逛,实际等他分开人群时已经来到了另一条街道。 “成功!”陈立兴奋的拍了拍手,终于摆脱了峨眉,接下来他只要走远一些,找个安全的地方待上一段时间,就能恢复实力,起身前往昆仑山寻找九阳神功了。
可就在陈立暗自欣喜之时,冷不丁的一道黑影从天而降,一把拉住他的衣领,他刚要反抗,耳边传来灭绝熟悉的声音: “周师弟,你怎么这么顽皮,看来让你出来散心就是错的!”“灭绝……师姐?!”
陈立怪叫一声,自己只是让丁敏君带他下去遛个弯儿,没想到这女人竟一直跟在后面。
这还怎么玩儿啊? 而这时,找不到陈立的丁敏君已经急得快要哭了出来,抬眼望去周围都是拥挤的人,就在她不知如何是好之时,远远的,一道熟悉的身影从房顶上掠过。 “师父!”她分开人群跑了过去。
“啪!”灭绝不由分说,一巴掌便甩在丁敏君的脸上,“连你师叔都照顾不好,要你有什么用?!”
“师父,我只是……”丁敏君捂着脸。 “你还敢顶嘴?!”
“徒儿知错了。”
“走,跟我回山!”
逃跑计划破产,上山后的陈立又恢复了往日的生活,到后来他索性不装了,直接摆烂,反正就是啥也学不会,希望灭绝能放弃自己。 那几天,灭绝常常一个人自言自语的发呆,她意志消沉了几天之后,便再次把陈立带到了她练功的静室。 这一次让陈立盘膝坐好之后,灭绝师太双掌平推,柔和的真气便注入到陈立的经脉之中,如同干涸的河床被注入流水,陈立精神一震,与此同时,属性面板也自动显现。 峨眉九阳功! “峨眉派的九阳神功?灭绝这是要做什么?”
他故意装成愚笨的样子,别说九阳功了,连峨眉派最基础的呼吸吐纳之法都没有学会,这么高深的功法对他来说根本没用。
“屏气凝神,感受真气的运行路线。”灭绝出声提醒道。
不知过了多久,他感觉小腹丹田处已经多出了一股暖洋洋的气流,睁开眼时发现灭绝师太脸色苍白大汗淋漓,一副被……啊不是,一副损耗过度的样子。 “以后每隔一天,我都引导你进行内力修行,师弟你要用心记住真气的运行轨迹,希望有一天,你可以自行调动真气。”灭绝师太喘着气说道。
“你这是……”陈立大吃一惊。 他知道灭绝在干什么,因为故意装出一副愚笨的样子,他表现的连基础吐纳和内功都没办法修行,他本以为灭绝师太已经放弃。 没曾想,她竟然用自身的峨眉九阳功为根基,将内力注入到陈立体内,小心翼翼的做大小周天循环,目的就是在自己的帮助下,让陈立体内的经脉铭刻住功法运行的路线。 先不提运功过程中的损耗,这件事就算真能做成,那至少也是10年以上的时间,而在这10年时间里,灭绝师太恐怕根本没时间修行,也就是说,她等于放弃了自己的一切,全心全意培养陈立。 别说进步,能不退步,都是万幸! “灭绝……师姐。”这让陈立第一次正视灭绝师太这个人。
这个女人对别人狠,对自己也一样狠。 接下来在半个月,灭绝师太每隔一天便为陈立梳理一下经脉,陈立丹田中的真气愈发壮大,但她本人却越来越憔悴,甚至头发里能够见到隐约的白丝。 这是伤及了本源。 就好比张无忌中了玄冥神掌,张三丰必须长期用内力进行温养,也亏了张三丰功参造化,否则换个人,就是轮番上阵也会被活活熬干。 陈立本以为坚持几天灭绝就会放弃,可看灭绝的状态,他知道自己必须想个办法。 一日。 灭绝师太双掌平推,可一接触陈立的身体她便脸色狂变,陈立丹田中原本酝酿了有一段时间的真气,竟消失的干干净净。 “怎么会这样?难道难道他的身体存不出任何真气吗?”灭绝让自己强行冷静下来,仔仔细细的检查了好几遍,却依然没有找到内力消散的原因。
不过她并没有向陈立提起这件事,而是像往常一样运功。 等到第二天,她又迫不及待的前来检查,结果自然是空空如也。 连续几天,灭绝得到的都是一样的结果。 她心中失望,再也顾不上陈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