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
听了陈立的话，东方不败放声狂笑，“天下第一？”
他眼神中有说不出的嘲讽。
陈立微微一怔，他看得出来东方不败嘲讽的不是他，而是天下第一这个名头。 “你想要？那它就是你的了。”他看着陈立，“二月二的青城一战，你陈立成就了青城剑仙的美名，那天我也在，自问做不到你那样的程度，挥不出那样的剑，所以你说的没错……
从你挥出那一剑时开始，这天下第一就是你的了。”说完他挥了挥衣袖，桌上的一坛酒飞到陈立面前，“喝酒。”
说罢，他自己开启一坛酒，直接仰头倒入口中。 烈酒入喉，东方不败似乎对失去天下第一这个名头没有任何想法，动作里是说不出的洒脱。 陈立托着酒坛，愣愣的看着东方不败，他本以为会有一场战斗，说实在他并不在乎这样的名头，只是江湖的平静，需要他必须是天下第一，但他也没想到东方不败会这样轻易的放弃。 “怎么，你难道很想和我打一场？”
东方不败问道。
“还是喝酒吧。”陈立笑了笑，“是因为莫言吗？”
“哈哈哈！”
东方不败将一坛酒喝光，随意的把酒坛掷到地上，“天下第一？”
“人人都说我是天下第一，可有人问过我需要这样的名号吗？我在乎这所谓的天下第一吗？”
他低头随意的在桌上的古琴上拨动几下，“我酷爱音律，却无论如何也弹奏不出一首完整的曲子，有些事，你明明知道自己永远没办法拥有，却依旧渴望，依旧探索，依旧追逐……” 东方不败看着陈立，但陈立知道他的目光已经早已没有了焦距，“求而不得，最是煎熬！”
陈立身形微微一震，“你是东方不败，这天下还有你得不到的东西，得不到的人？”
因为本身的实力和莫言的关系，让他有机会坐下来和东方不败交谈，第一次了解到这个笑傲世界里的天下第一。 毕竟在原本的故事里，他本身就是一个谜，听了东方不败的话，他最先想到的便是情伤。 “你知道我和莫言的娘是怎么认识的吗？”
东方不败似乎猜到了陈立的想法，突然问道。
“那年我去杭州，在西湖徘徊时被一阵笛声吸引，那声音听起来有几分笨拙，但偏偏感情极为真挚，我喜欢那样的旋律，然后找到了吹笛子的人。”他自顾自的说道。
“后来她便成了我的女人，有了我的孩子，但最终我还是离开了她，不是因为我移情别恋，说实话，她是我唯一的女人，但我却不爱她，我也不爱任何……人。”陈立心中一惊，他终于明白为什么第一次见到莫言的时候，东方不败虽然发出了邀请，却没有下死手，那时陈立能挡住东方不败，却不能挡住东方不败带走莫言，这也是他后来才知道的事情。 而且自那一天起，他也从未单独寻找过莫言。 就好像这个女儿对他来言只是心血来潮的产物，遇见了就找一找，错过了也就随意的放弃。 而后来他们第二次在黑木崖上见面时，陈立曾询问过东方不败，东方不败却明确的给出了拒绝，他不想见莫言。 那时候的陈立，以为东方不败不想女儿见到自己不男不女的状态，可是现在，他明白东方不败对莫言或许有一些血缘上的羁绊，但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多。 “那是什么？你已经是武林至尊，没有爱，没有恨，所求的难道是天下大义，是皇宫里的至尊？”
陈立接着问道。
向问天说东方不败居心叵测，一直暗中收买人心打压任我行的亲信，意图谋反。 可任我行却说，他把东方不败当成下一任教主来培养，将教中一切大权放任给东方不败，这样的人，在明知教主宝座是自己囊中之物的前提下，为什么要反叛？ 是真的等不及了？担心长大后的任盈盈会威胁到他的位置？ 如果他真是这样的野心家，那在登上教主宝座之后怎么可能会不杀任我行和任盈盈，只是因为愧疚怜悯？ 陈立是不相信的。 因为可以一时怜悯，一时心软，但十二年，这足以说明他从一开始就没想要他们的命，而这样的野心家，在登上教主的宝座之后，却没有离开过黑木崖，没再江湖上卷起什么血雨腥风。 毕竟，在原本的故事里，那位任教主在夺回教主之位之后的第一时间便发动了对少林武当的袭击。 陈立曾猜测过，也许东方不败是看不惯任我行的野心扩张，担心有一天会引来天下正道的反扑而导致自身毁灭，所以他才主动背叛任我行，并在成为教主之后，维持住正邪之间的脆弱平衡。 至于葵花宝典，那更不可能，那东西是任我行在东方不败反叛之前就交给对方的，任我行已经死了，没人能猜测他当初的心思。 这种需要自残身体才能修炼的魔功，应该也有可取之处，但或许他也存了别的心思。 “皇帝吗？哈哈哈！”东方不败狂笑几声，“那位天子未必有我活得自在，至于苍生？与我何干？”
陈立沉默了，他想不到这天下间还有什么是这位天下第一求而不得的东西。 “唰！”
东方不败挥了挥手，一枚令牌掷入陈立掌心。 “天下第一是你的了，日月神教也是你的了。”
他慢慢的站起身，“我在黑木崖上呆了12年，是时候离开了。”
东方不败一袭红袍走向门口，“你放心，从此以后，这江湖上再也不会有东方不败，只要我愿意，没人能找得到我。”
陈立看着东方不败，他和邱莫言有八九分相似，面容白皙，只不过眉眼格外凌厉，此时身上穿着女装，就连陈立也有刹那的恍惚。 苗条的身材，高耸的胸脯，还有…… 等等！ 陈立突然瞪大了眼，整个人仿佛被闪电劈中一般僵在原地，脑海中跃出一个匪夷所思的念头！ “东方前辈……”他开口道。 东方不败停下脚步，微微侧头。 “你……”陈立咽了口唾沫，他感觉嗓子干的厉害，但最后还是鼓起勇气问出了那个也许只有他这个穿越者才能理解的问题。 “你想变成一个女人吗？！”
东方不败猛的转过身，在那一刹那，陈立从他放大的瞳孔中捕捉到了无数复杂的情绪，震惊、喜悦、不堪，还有突如其来的猛烈杀机！ 啪！ 东方不败身边的地面炸开，下一秒一道红色的旋风诡异的出现在陈立面前。 葵花真解！！ 东方不败刹那间爆发了体内的半数真气，这一切发生的太快，陈立根本来不及闪避，罗摩金身运到极限，同时并指成剑，这是在他青城之战的最后一剑中领悟的剑招。 开天！ 走的就是一个粗暴迅捷！ 嘭！ 外放的剑芒在空中碰撞，东方不败的招数在碰撞过后突然炸开，然后化作千百道如同银针般微小的气针撞向陈立。 谁也没想到，东方不败这惊世骇俗的一招只是前奏，真正的杀招却是在碰撞之后。 那些气针看似细小，可每一道都蕴含着恐怖的杀伤力，哪怕这世界最强大的防御罡气都会被瞬间戳破。 陈立闭上眼，随即便感到无数道攻击撞在自己身体表面！ 肉体中的气劲流动，他的身体瞬间变得一片璀璨，金色的光泽闪烁，然后在陈立真气的加持下自动反弹！ 轰！ 随即东方不败便被可怕的力量击中，身体如同炮弹一般弹射出去，人在空中便吐出了一口血箭。 但他的身手甚是了得，身形在空中诡异的闪烁几次，落地后便再次发动了攻击。 嘭嘭嘭！ 无数的光影流窜，东方不败在片刻之间便发动了十几次攻击，红色的流光围绕着陈立旋转，两人碰撞所带动的气劲将周围的一切全部破坏。 陈立站在原地，如同一个沙包般被动接下了东方不败的全部攻击，眨眼间两人便交手数百招，直到在一声爆鸣之后，东方不败的身体如同炮弹般重重砸在墙壁之上，这场突如其来的激战才戛然而止。 “呼……”陈立长出一口气，一身青袍早就被打得破烂不堪，身上的金色光泽若隐若现，就在刚才，他的罗摩金身险些告破。 但同样，东方不败也并不好过。 没有类似的功法，东方不败受的伤要比陈立重的多得多。 “看来咱们终究还是得打上一场。”
陈立看着破烂不堪的大厅，苦笑一声，他也没想到自己只是灵光一闪的一次询问，竟然让东方不败彻底发了狂。
日月神教的教主，天下第一的东方不败，还有求而不得的东西吗？ 有。 他不是不爱莫言的母亲，而是不爱任何女人。 他修炼葵花宝典的目的很简单，因为他在这套功法中看到了一种可能，一种可以名正言顺去掉男性特征，并有机会逆转阴阳，成为女人的可能。 至于所谓的反叛，那只是顺水推舟的一种掩饰。 这个时代没有所谓的心理医生，像东方不败这样的人，在陈立生活的那个世界可以通过手术，摆脱身体的限制。 但在这里，他所面对的是永远的折磨。 只看东方不败的反应，陈立便知道自己这突如其来的脑洞猜对了。 他慢慢走到东方不败的身边，“前辈，关于刚才的那个问题，也许我有办法帮你实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