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不去了。”
陈立开口说道。
他话音刚落,大厅中竟有一多半的人都感到长出一口气。 “如此甚好,陈少侠你终于想清楚了。”刘正风心中的大石也落到了地上,他也不希望自己的金盆洗手大会出什么波澜。
“哼,省得老夫动手。”天门道人也坐了下来。
“看来陈师侄是从未在江湖上行走,但还是能够听得进劝的。”岳不群也补充了一句。
“那个位置的确不错。”陈立抬头看了看慢悠悠的说道,“但我总觉得,像那样的位置还是等别人千呼万唤的邀请,再坐上去,才最有成就感。”
“道理是这个道理,可就算你的师父余沧海来了,也不敢说这番话。”
天门道人轻哼一声,他脾气暴躁,性格刚烈,对于陈立刚才的说法十分反感。
“师父做不到,不代表徒弟不行,如果人人都不如师父,那这徒弟不收也罢。”陈立轻描淡写的回了一句,气的天门道长想要发火,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
“无知小儿,能杀了田伯光,你功夫的确不错,可这心性人品却仍需打磨,想被人邀请坐上首位,不好好磨练性格,再有20年你也没有这机会。”天门道长身边一人回道。
“二十年……那太久了。”陈立摇了摇头,“出名要趁早,我觉得那一刻不会太远。”
“无知!”
“狂妄!”
人群里传来讥讽声,陈立却不去理会,这时候也不好意思跑到定逸师太身边,只能在众多掌门英雄的下首找了个位置。 明明刚刚他还是炙手可热的人气明星,可这刚一坐下,身边却空出了一块空间。 陈立感知敏锐,坐下去不久便察觉身后注视的目光,他扭过头,一张明媚的脸庞躲入了岳不群的身后。 偷看他的正是岳灵珊。 事情告一段落,门外礼炮声响起,在正式进行金盆洗手大会之前,还发生了一点插曲。 刘正风接受了朝廷的册封,成了一个小小的参将,这一举动让群雄升疑,免不了暗中鄙视。 很快时间临近,奴仆前来送菜斟酒,刘正风的弟子米为义端来茶几“”上面铺着锦缎,另一个弟子向大年则捧着金灿灿的黄金盆子放到茶几上。 盆中盛满清水。 刘正风笑嘻嘻的抱拳,群雄起身还礼,可就在他卷起衣袖准备伸手入盆之时,忽听大门外传来一声厉喝: “且慢!”
“五岳剑派盟主令旗到!奉左盟主令旗,刘师叔金盆洗手大事,请暂行压后。”
门外走来几个穿着黄衫的汉子。
当头之人,正是嵩山派门下弟子千丈松史登达。 刘正风神色一正,“五岳剑派同气连枝,可今日金盆洗手是刘某的私事,与五岳剑派并不相干,不受盟主令其的约束,请这位史贤侄转告左师兄恕罪。”说着便又走向金盆。
“等一等。”史登达身形一晃挡在刘正风身前,刘正风正要说话,突听后堂传来一阵喧闹。
“喂,你是什么人,这是我刘姐姐的府上,她想去哪儿就去哪儿,你们管得着吗?”那是一个年轻的女子声音。
“你们给我老老实实的坐着,不许乱说乱动。”一个男子声音警告道。
“真是奇怪,这是你家吗,我刘姐姐在自己的家里,想去哪儿就去哪儿,你凭什么拦着?”那女子质问道。
“妹妹,咱们去一边,不要理他。”另一个怯生生的女声小声说道。
听到争执声,刘正风的弟子米为义跑到后堂,一个黄衫汉子张开双手拦住两个少女,那人身上穿的正是嵩山派的服饰。 “这位师兄,既然是嵩山派的门下,怎么不去厅中做客?后堂是府上家眷生活的地方,还请不要在这里逗留。”米为义心中有气大声说道。
那人扫视了一眼,昂起头,“不用了,奉盟主号令,要看住刘家的眷属,不许走脱了一个!”这话说的甚是骄傲,声音传出去,场中众人听到无不变色。
“好一个五岳剑派,同气连枝。”陈立冷哼一声,“看来不仅是同气连枝,我这刘师叔家的后花园都成了你们那左门主家的田地。”
陈立扭头瞄了岳不群一眼。
“岳掌门,这是你们五岳剑派的规矩,不知道你们华山有没有地方被划给了左盟主管辖,看样子,刘师叔的后花园已经不属于他了,那么你们华山呢,早就听闻华山风景俊美,也不知道左掌门相中了哪块地盘?”陈立轻描淡写的一句,让场中的嵩山弟子脸色一变,拿着盟主令旗的史登达看了陈立一眼,“休得胡言乱语,再敢挑拨离间,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史登达目露凶光。 陈立却凛然不惧,“这位兄台是哪里的话,我只不过是就事论事罢了,本来你们五岳剑派的家事和我青城派没什么关系,可你们一群人跑到人家后院,还要禁锢别人的家眷……啧啧。”
陈立冷哼了一声,不再言语。
刘正风也大怒,“这是怎么回事?”史登达笑了笑,冲刘正风行了一礼,然后向后方喊道:“万师弟过来吧,刘师叔已经答应不洗手了。”
后堂的汉子来到前厅,做了自我介绍,正是嵩山派的万登平。 刘正峰气的身子发抖,朗声说道:“嵩山派来了多少弟子,大家一起现身吧!”
呼啦一声,只听房顶、大门外、厅角、后堂、前后左右数十个声音齐声应道,这一下子,足有数十人潜伏在周围。 “这是什么意思?太欺负人了!”
定逸师太怒道。
就在这时,后堂又走出十几个人,却是刘正风的夫人,两个幼子以及门下的七名弟子。 每人身后都跟着一名嵩山派弟子,他们手持匕首,抵住了刘夫人等人的后心。 众人一片哗然,都看着这突如其来的意外。 “什么同气连枝,我看是捅死人不偿命。”陈立冷笑一声,此时厅中群雄人数虽多,却都慑于嵩山派的威名,没人敢在这时发声,所以哪怕陈立的音量不大,却也清晰的传遍全场。
刘正风气得几欲发狂,他捥起袖子,“我若受此胁迫,就此罢手,岂不让天下人耻笑?刘某头可断,志不可屈!”说着便欲上前洗手。
“且慢。”史登达阻拦不及,突然银光闪动,一件暗器破空而至,刘正风后退,眼见那暗器要打在金盆边上。
只听铿的一声轻鸣,一道剑光闪过,点在射来的暗器之上。 众人回过神,金盆面前已经多出一道身影。 正是原本坐在后排的陈立。 还来不及惊讶,黄影晃动,屋顶上跃下一人,那人右足一起,借着下坠之势向金盆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