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
一番义正言辞的话还没开口,岑小敬就懵了。这就是大人说的兵分两路?那这个少年是谁?难道就是韩将军提醒他的另外一个助力。据说是个小心眼极爱记仇的茶痴,痴迷茶道且身份不明。被踹了个狗啃泥的少年,两手胡乱拍了拍身的土,还没开口就把岑小敬一把拉起,贴心的查看伤势。“你可还好?没想到英雄出少年……”冯澄:“你有病?”
一脚把他踹飞,又把他恭恭敬敬的拉起来给他拍土。最关键的是他根本就没见过眼前这人,而且也可以肯定对方并没有认出他。岑小敬尴尬的摸了摸鼻子,翻墙进国子监可不算小事,再说他没看见人的情况下,自然下意识觉得来的是心怀不轨的歹人。脑子还没转过弯儿来,就已经把人踢倒在地了。如果这少年真的是奉了皇命来的,那性质可完全不同。接下来一段时间他都要和此人相处,自然不好得罪,更别说对方,本身就是个记仇的小气鬼。打架这方面他是肯定不怕的,大不了就被打倒受伤,就怕对方玩阴的,往人饭里放些巴豆什么的,这谁受得住。苏三嘴角抽了抽,看向跟在岑小敬身后过来的苏云泽:“学生翻墙入内不守国子监的规矩怎么算?”
岑小敬神经粗成这样,果然副将这个位置很适合他。岑小敬闻言面露尴尬的松开手:“误会,误会。”
原来这个不是国子监内的伙伴,只是个普通学生。岑小敬接着转移话题“那大人你怎么……怎么在这啃,啃鸡腿?”
“对了,学生携烧鸡入国子监要罚吗?”
苏三恍然把鸡又胡乱抱住递给苏云泽:“这是证物。”
“这,冯公子证据确凿,罚你打扫书舍,抄写今日授课篇章劝学千遍,你可服气?”
苏云泽看起来不过二十一二岁,头发衣着皆一丝不苟,板起脸颇有一副老学究的架势。“学生领罚。”
冯澄懒洋洋的在自己老师行礼,心道真倒霉要不是书社那边的围墙,不知因何事围满了人,不好从外头进去成为众矢之的。他也不会跑到这里来,本想着只要动静小一点不吸引来人就行,哪成想烧鸡被吃了,自己被人踹了一脚。就算如此还是没有逃过先生责罚。苏云泽捏了捏,眉心只觉得头痛欲裂:“知错了就回去罢,这烧鸡也给你带回去。”
话说国子监还真没有对应翻墙学生的做法来这里的不是官宦子弟,王公贵族就是已经取得功名的举子。他们学习的东西不同,身处的阶段不同。如果说国子监对他们真的一视同仁的话,也不尽然。举人苦读好不容易考取功名离成为官员只有一步之遥,不用人督促,自然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学业上,鲜少有好竹出歹笋的情况。其他的也不是他们能动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若是寻常翻墙被抓到,也就轻轻放过。这次当着两人的面,尤其其中一个是骁骑营副将。当着他们的面偏袒冯澄,那国子监的名声怕是保不住了。这次罚抄书,算重的了,更别提还还打扫书舍。官宦子弟坏,要么是流连烟花之地,要么是目中无人,飞扬跋扈,欺负同窗,翻墙买东西吃这种还是头一回。苏云泽不理解,难道是那些官二代们又在打赌?抱着烧鸡,落寞离开的冯澄。扶着腰狠狠瞪了一眼踹他的岑小敬在转角消失。算他倒霉,上天保佑这人别落在他手里。眼见学生走了,苏云泽松了口气,骁骑营中卫将军副将出现在书舍门口,说是来找弟弟。可既没有急事也没有什么特殊要交代的,只是说想看弟弟了,这未免太奇怪。他拦着还没问两句,岑副将就冷汗连连冒出,就差在脑门上刻着他有问题这几个大字。故此就拦着多说了几句话,没成想又突然冒出来一个不眼熟的。苏云泽干笑:“不知您二位究竟为何事而来?”
“为国子监而来,我是苏三,你应该听说过。”
国子监上下除了学生以外好像都知道他要来的消息,祭酒还真是通知的到位。“这个想必你也认识,岑小敬,他和我要在国子监呆一段时间。”
苏三说着把怀里的纸掏了出来:“请问这地方怎么去?”
这上面除了认同给予他们教师身份,还写着他要教授的学生们的教室,对一群官二代苏三没好感也没恶意,只是祭酒把岑小敬也安排到这一块,倒是让他原本的计划落空了。把他们两个放在一处,大概是祭酒对这帮少年郎们最大的恶意。“我身后就是二位以后要教授的学生们的书舍,在下姓苏,名云泽,字晋元。”
“我要教他们骑射?”
岑小敬陷入沉默,他是认识字的。他是帮着大人办案的,可不是为了教这个。虽说这帮学生里有他的弟弟,不过这只是巧合。“你有什么意见?”
苏三淡淡撇了一眼:“亲手教你弟弟你还不乐意了?”
这家伙提起弟弟的时候,眼睛都在发光,分明是把那孩子当成自己的骄傲。“没有没有,可是我是来帮助先生的。”
岑小敬连连摆手,“这能收回吗?”
虽然他内心已经基本确定这是板上钉钉,真把这事取消了,别说写这些的祭酒会发飙,就连陛下那边都不好交代。国子监是为国培养人才,他们两个能混在这里,纯粹是天意成全。这个天也就是陛下,真的得罪了,那怕是灭顶之灾。苏三白了他一眼:“这难度相当于让死人复活,你还是准备准备如何教这群官二代。”
“没想到你弟弟竟然是靠你进国子监的。”
这个纯属是他意料之外,还以为他弟弟是靠着才能自己考进来的。“不管是什么方式进国子监都需要考试,没有免试入内的特例。”
苏云泽淡淡开口。从学生哥哥直奔到成为自己的同僚,他一时不知该如何看待这个骁骑营中卫副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