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
林姨娘冲她做了个禁声的动作,一边打开牢门一边说道,“晚儿姨娘来救你来了,快,跟姨娘走,等咱们出去姨娘再慢慢跟你说。”
林晚晚挣脱开林姨娘的手,固执道,“姨娘我不走,毒不是我下的我没罪为什么要走。如果我今天真跟你们走了,那我就是没罪也变成有罪了。劫狱可是重罪,要是被发现可是会杀头的,趁还没人发现你们赶紧逃吧。”
说着将林姨娘给推出牢门。林姨娘见她不走,索性把自己也关了进去,“你不走,姨娘也不走,要死咱们娘俩死在一起。”
“姨娘您这是做什么?”
林晚晚瞬间红了眼眶。虽然她恨她杀害了自己阿娘,可说到底她身上始终流着与姨娘一样的血。血浓于水,尤其是这种生死关头让母女的心贴得更近了。这时一旁的白敛急了,催促道,“夫人,小姐,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姨娘您别管我了,您快走吧。”
林晚晚将姨娘往门外推,可林姨娘用身子抵在门框上说什么也不肯出去。“晚儿姨娘不走,姨娘知道自己年轻时做下了许多错事,给你造成了不可挽回的伤害,姨娘自知身上罪孽太重,该死的人是我才对。”
往事历历在目,林姨娘哭得泣不成声。彩莹伸手,为林姨娘擦去眼角的泪水,红着眼眶看着她的眼睛,哽咽道:“姨娘,以前的事情过去就让它过去了吧,人死不能复生,以后你我谁都不要再提。阿爹临死时前我答应过他老人家,一定会好好照顾您将林家发扬光大。如今晚儿落到今天这个地步,为您养老送终怕是不行了,还请姨娘替晚儿履行承诺将林家发扬光大,以慰阿爹在天之灵。”
就在这时,楚南辞不知从何处知晓有人劫狱的事情,带着一帮手下健步如飞地赶往大牢。一时间牢房外刀光剑影,两方厮打一片,血雨腥风。白敛听到厮打声正欲出去查看,却撞到一个满身是伤的黑衣人从外面踉踉跄跄小跑着进来。白敛赶紧将他扶住,“怎么回事?外面发生什么事了?”
黑衣人道,“白总管,快跑。楚南辞带着一群人杀过来了,兄弟们已经快顶不住了。”
几人一听,顿时傻眼了。林晚晚用尽全身力气将姨娘推了出去,“走,带夫人走,快走。”
白敛上前架着林姨娘离开,可对方死也不肯走,用手死死攥紧牢门不愿松手。朝林晚晚嘶喊道,“晚儿,要走咱们一起走。如今你爹爹已经不在了,你是姨娘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你若是出事姨娘怎肯独活。”
林姨娘说的全是肺腑之言。如果这次林晚晚真的死了,与其让她孤苦无依苟延残喘的过完下半生,还不如让她陪女儿一同赴死,至少黄泉路上还有个伴。生离死别,林晚晚泪如雨下,怕惊扰了衙役不敢哭出声,只能用手死死捂住嘴。她看向白敛,祈求中带着一丝命令,“白总管我命令你,带夫人离开。快,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见状,白敛不敢再犹豫,直接举起剑柄朝林姨娘后脑勺击去。下一秒林姨娘直接被白敛扛在了肩上。“小姐,那你呢?”
临走前,白敛始终放心不下小姐。她眼眶含泪,眼角含笑道,“在嫁给薛冠玉那一天我就已经死了,如今不过是一具躯壳罢了。但这具躯壳也不是谁想拿走就可以拿走的,你放心,只要我还活着就一定会去找你们。照顾好夫人,拜托了。”
“小姐放心,属下一定会送夫人安全离开。”
说着朝林晚晚抱拳道别,“小姐,后会有期。”
话落,与前来的黑衣人一同带着林姨娘快步逃了出去。望着他们离开的背影,林晚晚伫立在原地,心情久久不能平息,好半天才说出那句——“后会有期。”
白敛扛着人从牢房走出来时,外面早已厮杀一片,战况激烈十分胶着。楚南辞手下的人全都是训练有素的精兵强将,在这样一支有着绝对实力的军队面前,林家的人丝毫占不到便宜。死的死,伤的伤,尸横遍野,血洗一地。白敛手握剑柄,额间青筋直暴,看着昔日的兄弟一个个殊死搏斗倒在自己面前,他恨不能立马上前将眼前的敌人杀个片甲不留。见他杵在那一动不动,同他一同跑出来的黑衣人急了,“白总管快走,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回过神来的白敛一手扛起林姨娘,另一只手快而准地挥舞着手中利剑,杀出了一条血路。其余几名手下见状,赶紧上前用剑抵挡住上前围截之人,掩护他们离开。其中几个身手矫健的手下一路护着白敛从旁边一条小道杀了出去。站在后方指挥作战的楚南辞见白敛等人想逃,手指朝他们一点,身边的离愁宛如离弦地箭一般飞了出去。离愁武功高超,加上对方的战斗力已经几乎被他们给消耗殆尽,唯有眼前一群人做着困兽之斗,没几个回合便占了上风。随着身边人一个个倒下,白敛终于有些支撑不住,一个不留意被离愁用剑刺伤了腰部。“白总管。”
其余还活着的几人见状赶紧厮杀到了跟前,持剑向外将白敛护在了中间。其中一人喊道,“白总管你带着夫人先走。”
说完冲着楚南辞的人大喊一声,“兄弟们,哥几个与他们拼了,有缘来世再做兄弟。”
“冲啊!”
一声气,众人齐刷刷挥舞着手里的剑朝对方刺去。见敌我悬殊,白敛没有恋战,而是立马带着夫人跃墙离去。双拳难敌四手,剩下的几人很快便被擒住。离愁看了一眼白敛逃离的方向,立马带着手下追去。“不用追了。”
楚南辞一声喝止。“大人。”
离愁不解。然而楚南辞没有给他解释,而是转头看向院子里剩下的几个俘虏,厉声道,“把他们押下去,严加看管。”
“是,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