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开口的老者道:“盟主莫说气话,我青山派虽人力单薄,但定会尽自己绵薄之力,我相信其他正义之门派皆会识大局,行正事。”
这些个怪老头,把这站位提的挺高,什么是识大局,什么又是行正事呢?我看他们都是闲得没事,再听他们说下去,我会忍不住张口破骂。我正准备下去劫了小鬼头逃亡,我相信我能拼死护住他一世周全,远离这江湖纷争,哪知刚想动手,那青山派老头的话让我愣在当场。“如今大家都不反对,那还请虞掌门交出樊小公子!”
他说着一双鹰锐的眼睛向蓝墨盯去,蓝墨许是被他不友好的眼神吓到,往虞书怀中缩了又缩,抬头小心翼翼地望着虞书,稚嫩的唤了声:“爹爹!”
听这话,那青山派的怪老头瞬息间变了几个脸色,那下巴的长胡子都快被他自己撸掉了,旁的人脸色也是五花八门,樊湷本想说些什么,张着嘴听到小鬼叫别的人为爹,他的脸色也是历经几番变化,那青山派的怪老头抽了抽嘴角又道:“原来是虞小公子,是老夫眼花了,不知樊小公子在何处,若他不出面,秦芊那大魔头怕是不会来的。”
说笑了,你们要的大魔头我早就来了!只是他说的什么,我怎么觉得哪儿不妥,这些人难道不认识小鬼头的吗?这怪老头这般说话其他人也没有提醒,也说反驳的话,最重要的是,樊湷抽了抽嘴角也没有说话。搞半天这些个名门正派连盟主的小孩是谁都不知道,这不合理呀,还说用小鬼头来当人质,都是滑天下之大稽。这木头可一点都不木,心机太重了居然敢给我下套,我还差点就信了自投罗网,让人家好不费吹灰之力便将我擒之,太坏了!这山下的人一个比一个坏,看来我得更小心谨慎些。这下边说什么话,议论什么计谋我已经不在意了,我对着虞书瞧过来的眼睛勾嘴冷笑了笑,许是瞧出我的意图,我本想悄悄地溜走的想法,被他给破坏了。他怎么出手的我没有看见,只见有小东西向我这处屋瓦袭来,那碰撞的声音惊动了下面在座的人,我定眼一瞧,是个小珍珠,色泽极好瞧着能值许多钱,真是奢侈,暴殄天物,我边在心中编排,边顺势捡起来揣进怀中。经此,我起身准备溜走的身影躲闪不及便暴露在人前,这木头真是找死!“什么人?”
身下传来一片接一片刀剑出鞘碰撞之声,我转身向下望去,一个个手握刀剑如惊弓之鸟如临大敌状,一双双探究疑惑暗含杀气的眼睛警惕地盯着我,我这偷听之举一时无疑暴露在人前。梁上偷听确实不耻,为小人行径,也难怪个个剑拔弩张,圆目怒瞪,在他们蠢蠢欲动,杀气腾腾之际,小鬼开心地呼唤的声音传来:“娘亲!”
他这声音空灵高昂,很是破耳,难怪身下又是一阵暴动,议论之声。如今我也不必再躲,真面目已现,是人是鬼,刀山火海我都得迎上。我轻点足尖,顺势飞身而下,停在能容百人的空旷的比武台中央,我一身红衣似火灼烧着他们的眼睛,小鬼挣开那木头的怀抱,不管不顾地向我跑来,他那小短腿,偌大的比武台跑起来花了些力气,周边皆是站立之人,也不知是不是坐着瞧不清楚我这魔头的样子,看来今天这场大战很硬,无法避免了,挺过算我命硬,挺不过也不亏。我单手搂住小鬼飞奔而来的身子,一手握住腰间的剑,眼睛警惕观察着四周的动静。那龙掌门收了剑,扯着笑脸道:“原来是虞夫人,是我等大惊小怪、草木皆兵了。只是虞夫人是何门何派,为何在此,为何夫人这般佳人,我等却未见过,先前也没有听说这虞掌门成亲了?”他话越说越轻,说着说着倒是同旁的人议论起来,龙掌门声音本就洪亮,经他一说旁人也没觉得有何不妥,纷纷收了剑,松了一口气坐下。先前让他开口都要要求的木头,此刻我不想他张嘴他却无中生有,胡言乱语,这旁人不知为何,见小鬼管他爹爹,便先入为主认为蓝墨是虞书的儿子,此刻又听小鬼唤我娘亲便都误会了,这都没什么,解释清楚便可,可他呢非得火上浇油。“夫人过来,莫要再顽皮。”
对着我说的甚是宠溺,还扯着一双含情脉脉的眼对着我笑,空闲之余还客气的对着旁的人作揖道歉:“给各位赔不是,莫怪莫怪!”
顽皮个屁,道歉个屁,他就是个屁,我恨的牙痒,恨不得一刀劈死他,他戏笑着看我快冒出火花的眼睛,飞身向我而来,在我一步之距停了下来,我不管三七二十一,心中火气不消,我咽不下这口气,扯开小鬼紧抱着我腰的双手,我伸掌便向他的脖子袭去,刀剑不能劈,我就一掌掐死他,敢算计我,先前我太给他脸了不是?哪知他像知我意一般,伸手化了我的掌法,他的手臂如蛇一般灵活柔软,缠住我的手掌牵住我的手一扯一绕一带,我便被他困在怀中搂着,在旁人眼中的打情骂俏姿势,却让我恨意徒增,我伸出另一只手迅速向后掏去,我不把他肚子掏个洞来我不解气。我恨,恨自己自恃清高,不可一世,自负过头,自认功夫了得,更恨师傅胡说八道,巧言哄骗,说什么他一身俊俏的功夫,天下没有几人能抵,我学的过剩,更是天下无人能敌,下山过后,才知自己功夫不精,花拳绣腿,不堪一击,什么无人能敌,难道此刻困住我的不是人?我被木头困的动弹不得,我气的大骂道:“无耻!”
听了我的话,小鬼又跑过来抱着我的腿道:“娘亲,你不要生爹爹的气,好不好!”
难怪小鬼唤他爹爹,两人一样鬼精,旁人听了他的话,皆如看笑话般,谑笑不已,更有甚者捂住眼睛,我要被气死了,他此刻在我耳边喃呢的每一句话,都让他在我心中死了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