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亲,你有危险,你会死吗?你为何会与我说这些话,我是再也见不到你了吗?”
小鬼语出惊人,我只是怕一万,可经他说出来,却是不一样的,他一把鼻涕一把泪,哭得很是伤心,抓着我的手指用尽了全力:“娘亲你不要走好不好,我们不要管其他的事,就陪在墨儿身边好不好吗?”
若不管其他,那我也不会下山,也不会有这些事,从小养我长大的师傅被人无故杀害,门派被毁名誉,门人被抹黑,这些事总要有人来做,而我就是那个人,也只剩我一人。“小鬼,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而你现在要做的事便是好好长大,不跟着我,你便能好好的,所以你要坚强,明日我送你去你爹爹那里,我办完事尽早回来!”
听我这话,他堵气地甩开我的手,转身跑进房间关上房门,任由我在门外呼唤也不理。虽说难开口,但也狠下心与他提了,可送他去哪儿却成了问题,樊湷那卑鄙小人,他嫌弃秦芊也嫌弃小鬼,都不信小鬼是他亲生儿子,他那恶心人的模样,我也不想再见,再则我与他明显结了仇,定是不会去寻他。若送他去揽月门,也不知那木头是否还在南屿,前几次说话都把人得罪了,也不知他会不会帮我,会不会愿意带小孩,会不会又说我是个不称职的娘亲,毕竟他与我和小鬼说到底也没有什么关系,若他拒绝有所顾虑,我该如何,哎!要怎么办才好?此事焦虑的我一夜未眠,小鬼气完自己沉呼呼的睡去,我从窗户出来时顺便把窗户给关上了,这夜间蚊虫多,怕他会被叮咬的满身包睡不好。早上起来他见我时还开开心心,下一刻却垮下一张脸,小嘴嘟得老高,我招手让他过来,他不情不愿地走过来,我将桌上收拾好的包袱提起,牵过他的手便要离开,他突然挣开手我的手跑向池塘边蹲下:“娘亲池塘里的鱼我们还没有吃完。”
我走过去,正见那鱼儿游的欢快,当初买鱼的情景在我脑中闪过,没过好久却感觉已过好久。其实我也贪心过,若能一直如此,那该多好,可经历这些只会让我更舍不得,世上多是眼红妒忌之人,幸福总是短暂的。“留着今年过年吃!”
“娘亲要去这么久吗?”
他回头望我,眼睛又是红红的。“有你在,我会尽快回来的。”
我安慰他道。踏出院门的那一刻,我俩回头瞧了瞧院子,不知何时才能回来,回来时是否花开,是否树茂,是否能安住,一声门落锁声,像是游子离了家,不知何时归。带着神色恹恹的小鬼,向着记忆中的路走去,我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希望他还没有离开。走到他在南屿的别院,看门的人看见我,也没请示也没询问,直直的便把我与小鬼请进院内,先前虽然在此住过,可都在养伤,没有四处走动瞧瞧,更是没有精力游赏,今日再来,却不得不让我再次感慨有钱人的好。他那时说我若图财,他揽月门也可以,我当时还觉得他夸大其词,如今再想,他确实有底气说这话。假山似真山,溪绕山流,花容锦簇,锦鱼畅游,我想那皇宫皇子公主住的地方也不过如此吧!前进引路的人时刻回头看,提醒我们注意脚下,这掌门院中的人就是不一样呀,做事得体细心。“你们盟主可是有什么事不方便见客?”
我见他带我们走了有些时候,便问了问。若不方便,正巧我也不知如何开口,离开了便是。“夫人,莫要与小的说笑,你怎么算是客人!”
我这,我可没见过这人,他怎知我?小鬼任由我牵着不言不语,小脑瓜不知在想什么?“我随便问问!”
经他指引我们走到一个清幽的院中,与我前几日住的地方只有一墙之隔。守卫只走到门口便示意我们进去,他便转身离开。他这都不通报一声?我盯着门,犹豫再三这才鼓足勇气敲了敲门,里面随之传来一声:“进!”
可声音听着不是木头的。我推开门带着小鬼走了进去,听见一阵窸窣声音侧转身去,这才与虞书惊讶的眼睛撞在一起,他身旁立着一人,正弯腰给虞书腰间不知在干什么,见此景我迅速侧过身去,还不忘伸手蒙住小鬼的眼睛,少儿不宜。“打扰了,我们告辞!”
说完我便要走,哪知他突然着急喊住。“夫人留步,莫要多想,我只是被墨弄脏了衣裳,炎昼帮我擦拭而已。”
我这才转身瞧去,他也站起身向我们走来,他那金色华锦衣裳确实染了墨。“夫人,六,留下来,与掌门聊,我带小孩出去玩玩。”
说完,炎昼不等我说话便牵着小鬼出去了,留下我一人凌乱。“夫人何时这般拘束了,坐下喝茶!”
他坐在桌旁倒着茶,往我这边放了一杯。“你不用去换身衣裳?”
我也不客气,顺势坐下。“无妨,难得有默契!”
也不知他在说什么?我端起茶杯挡住他的眼睛,我在心中鄙视自己,何时行事这般懦弱寡断了,我到底在怕他什么呀。“夫人好像有些怕我?”
他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我哪儿是怕他,我是怕他笑话我,话说的绝了,真没好处,来求人的时候,尴尬死。我坐直身子,瘪嘴笑道:“怕你做甚?”
“那为何坐得离我这么远?”
他眼睛是有刺吧,看的我不自在。再则这座位不都是相对而坐,我没觉得有什么不妥。“你我都是身边修长之人,坐近了容易相碰不好伸展。”
蓝月,淡定,你要知道你是来干什么的,怎么被他牵着尽说无聊话。他谑笑道:“哦!”
哦个屁,我忍不住在心中直翻白眼,也不知他怎么越来越讨厌。“今日我来是有事相求,还忘虞掌门不吝帮助!”
我抱拳感谢。“夫人与我之间何须说这些客套话,夫人有事吩咐就行,我照办就是。”
他如此说话,那我也不必拐弯抹角,直说了去:“那好,那蓝墨便拜托你照顾,若我还能回来,定重谢!”
他紧皱眉头,笑意渐消:“等,等等,夫人且慢些,我没听懂你的意思,你究竟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