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塔门楣上的鎏金大字金光闪闪,崔婷婷和安然抚摸着古朴的一砖一瓦,心潮澎湃。细看,顶层的砖体上刻有飞龙,造型生动,显示了人民高超的雕刻智慧。“这里的雕刻是飞天!”
崔婷婷向安然招手,“姐,快来!”
安然眼前一亮,“好美!”
只见四方砖面上的飞天轻盈婀娜,翩翩起舞,含笑翻双袖,衣衫拂云飞,古塔的禅音悠悠,堪称圣地。拍照,他们一直在拍照,崔婷婷最活跃,何亦辰指了指墙瓦上的字“勿躁”,崔婷婷捂住嘴巴。古塔外的松柏凌云,纷红灼灼。经文篆刻再次抓住他们的眼线。田歌他们故地重游,仍是敬慕有加,拍照有了更充分的理由,崔婷婷看他们摆好姿势,飞速跑至中间,“啪”镜头留下他们的笑脸。小田对崔婷婷一直耿耿于怀,“崔婷婷一个农村姑娘,而且是明仁医院的进修医务人员,她有什么资格先来古塔,分明是她排挤我的位置。”
小田愈想愈气,脸色煞白。董欢盯紧崔婷婷和马宽的举动,她总有一种不安的心情。崔婷婷看哪都新鲜,她喜欢古塔,她要记录下这里的一点一滴。她拿相机的手抖动了一下,马宽猛然扶住,一笑而过,很自然的事情。董欢心中起腻,她上前挎过马宽的胳膊,她要马宽讲解古塔墙垣上的字画。小田走过崔婷婷身边,在崔婷婷认真观看经文时,伸出腿一斜,崔婷婷猛然向前俯冲,“啊!啊!”
幸亏有田歌在侧,一把拉住了她,“小心!”
安然跟上来,“婷婷,你只顾钻研经文了,唉,你呀,还是我陪你吧!”
崔婷婷看看后面的何亦辰,她可不想让他孤单,扬眉瞥向何亦辰,“我可惹不起后面那位魔王,你可是他掌心的明玉。”
何亦辰听到她们议论,他也跟过来,他有更新颖的发现,“大家都不许再看前面,只许闻,这次要考察你们的探知能力。”
大家喜欢这样的竞猜,气氛越来越神秘,幽香浓郁,清新甜蜜。“菊花!”
“圣诞花!”
“彼岸花!”
你一言他一语,何亦辰全部否定了他们,周晓晓对这种味道很熟悉,但感觉很遥远,她打开记忆的闸门,轻轻点头,“我知道了,迷迭香!”
何亦辰鼓掌,大家举目,眼前一片蓝紫色,仿佛神秘的海洋,也许是古塔的灵气浸染,迷迭香生长尤为茂盛。在众人充满疑问时,周晓晓徐徐谈起,“我的家乡地势较低,环境湿润,野外的迷迭香生长密集,小时候,我们经常拿它做香料,洗头,晕染衣服都可以。”
崔婷婷凑近,她仔细观察,似蝴蝶状的小花密匝盛开,新蕊微含,香絮飘飘,“竟然美得如此细致,她的花语也好,‘留下记忆’来吧!”
她已经举起相机,笑脸定格在瞬间。何亦辰拉韩泓走至安静处,他谈起心中酝酿已久的念头,他想对安然表白,他设计了多种画面。韩泓对安然不了解,他只能鼓励何亦辰,“如果你认为时机成熟,你可以的,但是……”何亦辰凝眉,“但是,什么意思?”
“你有想过对安然的表白失败吗?你要做好强大的心理准备。”
韩泓讲出可能出现的情景,他希望何亦辰接受任何境况。何亦辰心中一团灿火,他认认为时间、地点合适,安然的情绪最佳,这是冥冥中的安排,他自信仰头。“加油!”
韩泓和何亦辰微笑以对。两天后,崔婷婷梦寐以求的千年古树终于得见,她被千年古树的神采吸引,古树在灿阳映射下光芒万丈,倚风茂姿飒,花气惹风吹。何亦辰有了自信的准备,崔婷婷和安然秘密商量一番,今天的活动绝对不会单调,小田在侧倾听,冷哼一声,“看你们能玩出什么花样?”
崔婷婷先何亦辰一步,“嗯哼,注意啦,我这里有二十道问题,考验情侣的小默契,勇者上!”
过往的情侣也加入进来,场面好热闹,安然的内心如小鹿乱撞,何亦辰不给她犹豫的机会,拉她走上前。韩泓和周晓晓心中甜蜜,他们挂的祈福锁摇曳在风中,美丽的誓言依然还在,默契,他们自然有。董欢不想参加幼稚的答问,小田在侧点头,她伸出手为董欢加油。董欢拉起马宽,“走,我不信了,我们的默契一定是满分。”
马宽摇头笑笑,他也跟了上去,小田鼓掌欢舞。崔婷婷和田歌给情侣们发了题卡,田歌看了时间,发出命令,“开始答题!”
满目的红带飘动,花开香浓,再传馨音,绵绵禅意,情侣背靠背。小田看到马宽和董欢的神态,狡黠一笑,“欢姐这次要搞砸,没准。”
她内心揪着一把劲儿。韩泓和周晓晓最先交了题卡,崔婷婷神速度批阅,她笑逐颜开,题卡依次提交,善男信女双手合十祷告,默契在彼此牵挂的心中滋长。韩泓和周晓晓默契度98,何亦辰和安然默契度95,马宽和董欢默契75,董欢扭头不悦,马宽安慰,“只是小游戏而已,事先都有说明的,何必太在意!”
董欢拽着马宽的手,“你的戒指!”
马宽心情轻松,“是啊,我怕丢了,现在好了,我时刻盯着它。”
董欢伸手轻轻触碰马宽的戒指,“咦,怎么这样?”
董欢再次轻轻触碰,马宽不解,“怎样?”
他看董欢的神情异常“哇……”董欢哭起来,庭院中所有的人止住了脚步,瞅向她,小田跑过来安慰,田歌他们也围过来。马宽仍是蹙眉,董欢声泪俱下,她不顾马宽的追问,跑出人群。聒噪消失,千年古树仍是层翠叠叠,光影斑斓,善男信女的祈福在一炉虔诚中展延。何亦辰心中欢喜,他想着和安然的默契呼应,真是上苍垂怜,千年古树厚爱,让他和安然的缘结于此。韩泓和周晓晓手牵手,他们眼中闪烁着幸福,韩泓的肩头碰向何亦辰,扬眉对准安然,何亦辰秒懂。安然仍徘徊在董欢的情绪中,她摇头,“不知马宽和董欢现在怎样了?”
何亦辰轻轻拍手,“大家停一下,请给我一些支持!”
古树前的人群不再喧哗,他们的目光聚集到何亦辰这里,安然被何亦辰的呼声惊住,她扭头时,何亦辰真诚行礼,“安安,我一直被你的言行鼓舞,你善良、自信,坚强、独立,我愿和你一起许下古树前的美好之约。”
何亦辰双手递上白色水晶对戒,安然的心跳失控,她完全出乎意料,在众目睽睽之下,在她心情忐忑时,何亦辰做了决定,众人的呼声传来。“接受!接受!”
“答应他!答应他!”
安然的心太乱,她还没有走出自己的情感枷锁,她不能答应何亦辰,她只能逃,她拨开人群跑出去。田歌、崔婷婷、韩泓和周晓晓皆是惊讶,田歌追出去。何亦辰的思绪还停留在表白现场,他有十分的心理准备,可意外还是来了,此刻,他也想哭,韩泓和他走向偏僻处,此时,默契的陪伴胜过任何粉饰的言辞。安然终于停下,她仍是心情复杂,田歌微喘着气,她不强求安然作任何回答。古塔的灵光护佑,万物皆有光泽,眼前幽雅翠庭,花姿畹畹,安然的头倚在田歌肩部。“释怀吧,安安,这里会澄清你的思虑。”
田歌似她一样,也有经历,那过往的困苦也是撕心裂肺。她早已做了决定,她会守护,她会尊重叶子谦的选择。安然终于开口,“我还有迷茫,时间,我需要时间的安抚。”
安然吐露心声胜过她的沉默,田歌浅浅笑,她拉起安然去了一处好地方。“看,这里的花可以做香囊。”
做香囊绝对是新鲜的,“采花?”
安然凝眸。小山坡地势平滑,大片的百合花映入眼帘。崔婷婷跟过来,她最喜爱新奇的手工。果真,在层绿掩映中,玉雪玲珑,微风漾起,浮香绕岸,新蕊无羞,蜂蝶飞飞。崔婷婷已步入花丛,田歌和安然入了迷,野百合做香囊很适宜。安然轻轻触碰娇嫩的花朵,她的神情慢慢舒展,俯身轻嗅,她不由得称赞,古塔孕育万物良好,神地也。崔婷婷已摘满了花袋,田歌说起古塔的花艺店,那里有手工小作坊,可以亲自做手工,让古塔之行更有意义。崔婷婷发现了野生迷迭香,它的香味更浓郁。她们带着满满的收获去寻找花艺店,花艺店古韵悠长,光晕柔薄,览香囊,巧夺幽芳,再看花红皆秀,袅袅娉娉。店长走来,她介绍了香囊的款式和制作过程,如果会刺绣最好,当然也可任意组合自己的意愿,香囊外面可以缝上翡翠、珍珠等饰品。她们选了合适的晾台,平铺花朵,花朵晾干需要五日,安然决定学习花艺店的刺绣。崔婷婷好奇心大增,“好吧,刺绣我要学,翡翠的我也尝试。”
崔婷婷笑起来,“我们来到花艺店,还用通知他们吗?”
田歌准备联系,安然按下她的手,“不要,不要惊动他们,我想沉淀思绪,要几日安静。”
“行,我们秘密三人组!”
田歌终于看到安然的情绪舒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