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部第12章影子总第六百八十三章石梅为了不让乔珊珊认出来，还是化了妆。虽说这已经过去几年了，仅有的那一次接触她也不是主角，可能留下来的印象不会太深。可是乔珊珊毕竟是老牌军统，她的道行不谓不深。你可以从她冒充孙洲这一点便可见一斑。孙洲这个人肯定是有，不仅有，而且很符合乔珊珊的条件。或者换句话说，是乔珊珊符合孙洲的条件。比如说唱歌，比如说两人的模样，那是可以乱真的。不然调查的人只要一用功，她就会露馅的。郝江旺牺牲了，她想通过郝江旺达到什么目的的做法也如瞎子点灯一一白费蜡了。可是她没撤退，她似乎在等待什么！可是在等待什么呢？这一天晚上，石梅又来到十字街口。这里依然很是热闹。人来人往，声音嘈杂。约八点钟左右，石梅看到，乔珊珊又出现了。乔珊珊依然是一个人，依然是款款地走来，款款地与人搭讪，款款地坐下等待老板将馄饨做好来。几日里观察，石梅觉得乔珊珊这几年还是有不小的变化。身材、容貌这些表面的变化是很难看出来的。但是那神态，那气质，她一出现就形成的气场，不管是有形的，还是无形的，都显得深沉、成熟，就像一颗熟透了的樱桃！同为女人，石梅佩服乔珊珊所拥有的那种魅力。而这种魅力，不是来自张扬和炫耀，而是来自一种淡淡的忧郁，一种令人值得同情的忧郁。石梅注意到，每次乔珊珊来到馄饨摊不久，同样也有一个身穿红旗袍的女子出现。表面上看，这位女子与乔珊珊并不熟悉，她们之间似乎连招呼都没打过。但是很奇怪，这位红旗袍女子却喜欢帮助乔珊珊。乔珊珊坐在小桌子边上静静地等待，红旗袍女子就会很自然地先帮她把馄饨端至她的桌上，然后端自己的那一份。每逢此时，乔珊珊便会莞尔一笑，或许还会低低地说一声：“谢谢！”
这一次依然是这样。石梅看出来了，这个红旗袍女子可能就是利用端馄饨的时候与乔珊珊取得联系或传递情报之类的。看来，要了解乔珊珊，红旗袍女子是关键。乔珊珊先吃好了馄饨，与老板结了帐就走了。红旗袍女子可能吃得慢些，也可能在故意捱时间。总之她比乔珊珊总要晚走十多二十分钟。红旗袍女子站起身来。她左顾右盼了一下，便极迅速地离开街口，往东走去。红旗袍女子是从东而来，这点石梅是早就看出来了。于是她迅速地跟了上去。石梅是跟踪的老手。她的跟踪术不是从老师那里学来的，不是教科书上的。她没有老师。如果一定要说有老师的话，那这个老师就是实践，是残酷的斗争实践。乔珊珊走了，乔珊珊从不左顾右盼，这便是她道行很深的表现。石梅清楚，乔珊珊不左顾右盼，并不是说她不注意周围的环境。如果你持这种想法，那就大错特错了。高明的猎手不是靠眼睛去观察猎物，而是靠感应，心灵的感应。乔珊珊在走着，她的脑海中便会闪现各种各样的人，以及各种各样人发出的声响，他们离她距离的远近。石梅是看到乔珊珊进到司令部大院里去的。石梅快速向红旗袍女子离去的方向追去。红旗袍女子一直是边走边往后看，但是她一直没有发现跟踪她的石梅。石梅巧妙地利用各种遮蔽物隐藏行踪，竟然做得天衣无缝。红旗袍女子一直往东走，约摸走了四十来分钟，就来到镇东一幢孤立的小房子前。她停下来，又是左顾右盼许久，才推门走进房子里去。那房子的门显然是虚掩着的。石梅看了房子的四周，确定没有明岗暗哨，才来到小房子的窗棂子外面。里面有两个人说话的声音。“灵狐，接上头了吗？”
是一个男子中气十足的声音。“接上了。”
女子的声音。很可能就是红旗袍女子。“不是说***还在查绑架的事么？头儿为什么还不撤？”
男子的声音。“头儿说了，他们查他们的，我们做我们的。”
女子的声音。“她还在认为那个郝江旺没有死？可这可能吗？”
男子说。“我也是这么想。可头儿说，这事儿不会这么巧。一定是郝江旺发现什么，故意耍的计。”
女子说。“她不是看过遗体了吗？难道她发现了什么？”
“头儿没有讲。也许是吧！”
“哪，灵狐，头儿是怎么说的？还得继续寻找下去吗？”
“是！”
“这可太难了。我们总不能到碧霞岭去把郝江旺的尸体挖出来检验吧？”
“暂时还没这样要求。只是要我们寻找活着的郝江旺。”
“活着的郝江旺！哼，我们到哪儿去找？她又不提供线索。”
“秃鹫，头儿让我们守住通往碧霞岭的各条路口。她估计这个郝江旺一定会往碧霞岭去。”
“她就这么自信？天啦，各个路口，我们要动用多少人才守得住？”
“头儿说了，这个她不管，她要的是结果。”
“头儿这简直是疯了！算了算了。我们不管它了，还是该快活时快活吧！”
这时房间里传出窸窸窣窣的声音，一会儿就传出女子的浪笑声：“慢点，猴急个啥？到时又是一通炮！”
“不会。宝贝，这次一定让你满意！”
石梅听罢才知道他们说的是什么，脸上一阵臊热。她赶紧离开窗户，并狠狠地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呸呸！”
石梅回到招待所，躺在床上的时候，她回忆着军统两个特务的话。郝江旺牺性了，石梅一直在想乔珊珊为什么还不撤离，却原来她认为郝江旺没有死，郝江旺真的是失踪了！这怎么可能呢？乔珊珊为什么有如此离奇的想法？难道真的如秃鹫怀疑的那样，乔珊珊发现了什么足以让她判断出郝江旺没有死的证据？还是她希望变失望后产生出的一种幻觉？不过石梅凭着对乔珊珊的了解，这个女人缜密的思维是不可能出现后一种情况。果真如此，郝江旺难道真的知道什么天大的秘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