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总第二百0八章严铁英带着几人迅速撤出村子,沿着田塍向铁丝网的缺口跑去。刚跑到铁丝网的缺口处,鬼子的探照灯就刷地打过来了,几人立即被灯光罩住。严铁英一声喊:“快卧倒……”话音未落,一串机枪子弹便射了过来。高松和冯涛动作稍微慢了一点,肩胛上各挨了一枪。所幸只是伤着皮肉。然而鬼子的探照灯却定住不动,机枪孑弹骤雨般泼来,把整个缺口封死了。严铁英几人被压在地上动弹不得。另寻别的出口已不可能了,因为鬼子兵踩着田塍,踏着稻禾,“嗷嗷嗷嗷”潮水般追过来了。这时在外负责接应的徐炜就指挥部队反击敌人。步枪、机枪齐射,暂时压制住了鬼子的火力。严铁英趁机带着李灿、高松、冯涛撤到了安全地带。而鬼子们追到铁丝网的缺口边也不敢再追了。再说石磊带着他的连队运动到了村北,在村外的一道高坎上停了下来。在黯谈的月光下,依稀可看到村子里那些高高低低的房屋,像牛皮癣一样贴着地皮。他让副连长瞿林带了两个排留在高坎上。自己带了一个排摸到村子前面,剪开铁丝网。然后他派出几个战士去摸清鬼子仓库的具体位置。约摸半个时辰,这几个战士都陆续回来了。他们都说,鬼子的仓库十有八九是在这村的祠堂里。因为他们看到祠堂的周围布满了岗哨,祠堂的大门口还用沙袋做了街垒。从鬼子的活动情况看,有重火器架在街垒里。石磊听后,就让一排长掌握部队,自已带了一个战士亲自前去侦察。他想一定要搞清楚敌人弹药库的准确位置,才能打疼敌人,调动敌人,使敌人的指挥所动起来。到了祠堂前,俩人躲在一个暗角落里。从这里看出去,祠堂周围确实守卫森严,每隔十几步远就有一个岗哨,街上还有流动哨。祠堂前面的工事里,隐约有几个黑糊糊的东西在蹲着,侦察的战士说得对,估计是重机枪。石磊又观察起周围的情况来了。正如徐炜分析的那样,这个祠堂是建在村北靠近大路的一边。祠堂坐北朝南。祠堂前面有块很大的场地,足有两三亩那么大。奇怪的是这个村子的房屋都以祠堂为中心扇形展开,无数条小巷都指向这块场地。而他正是沿着其中的一条小巷走进的村里。鬼子指挥官充分利用了这个特殊的地形,因为任何人出了小巷,都会成为祠堂门前工事掩体里重机枪射杀的目标。然而石磊心中却有数了。他完全可以利用鬼子的这种防守心理,将计就计,吸引鬼子,把声势造足。于是他迅速返回。他和副连长瞿林商量,除留下王春光的二排在高坎上接应,其余的分成若干个突击小组,通过小巷向村中攻击前进。规定攻击时间以他的枪响为号。一切准备停当。石磊一挥手,各个突击小组迅速向村中扑去。原先已在村中的一排,在排长郑根林的带领下,已经到达攻击位置。随后,各突击小组相继到达攻击位置。这时,石磊果断地举枪射击。随着他的枪响,村子里就传来“轰隆隆”的手榴弹爆炸声和“噼里啪啦”的枪弹声。敌人的重机枪也扫射开了:“哒哒哒、”“哒哒哒……”简直像刮飓风一样。那种气浪夹带着风啸在场地上轰来响去,浓重的硝烟味弥漫开来,连空气都凝固了。正打得热闹的时候,突然在石磊他们的背后响起了枪声。原来鬼子联队长佐藤正雄一接到弹药库遭袭的报告,就立即派出部队前来增援,妄想前后夹击新四军。“连长,后面发现鬼子,已向我们包抄过来了。”
一班长来报告。“组织力量还击。”
石磊说,“不要紧,晚上鬼子看不见,隐蔽好了再开枪。”
“是!”
一班长答应着赶紧找了个屋角隐蔽起来。但是后面敌人的火力很猛烈,除了三八大盖发出的射击声,还可听到轻机枪的声音。黑暗里已传来了他的战士负伤牺牲的喊叫声了。正在这万分危急时刻,突然旁边的边角门被打开了,传来了一排长郑根林的声音:“石连长,快,进屋。”
原来郑根林那边也遭到了鬼子的包抄。幸亏有个老乡及时打开边角门让他们进去。所谓的边角门,即是在一幢房子的边上开的门。通常很小,人要侧身和弯腰才能通过。开启这样的一块门,其功能主要是防火。老乡说,这里的房子都开有边角门,这些边角门都是相互连通着的,其作用是为了方便进出与防火。这时,几个突击小组都被集中起来了。清点了一下人数,牺牲了十几个战士,还有几个负了伤。石磊的心里非常难过。他暗自责备自已:怎么就没有防着鬼子抄后路哩!他见到了那个老乡,感激地握住他的手,连声说:“谢谢!谢谢!”
从老乡的嘴里知道,这个村子的老百姓并不全跑反走了,有几个精明的老人留下来看护着村孑。当然他们能看见鬼子,鬼子却看不见他们。因为他们都有躲藏的地方。这时一个战士来报告:天空中出现了三颗红色信号弹。石磊知道严营长袭击敌指挥部成功,赶紧带着部队撤出了村子。严铁英一顿手榴弹端掉了日军的指挥部。鬼子第三十七联队联队长佐藤正雄当时正在那幢屋子里,估计活下来的可能性极小。不过鬼子并没公开这次被袭受损的情况,没有宣布佐藤正雄玉碎的消息。第三天,日军第三十七联队由毛尖岭西的步兵大队抢修好了道路,护着迅速脱离了鱼形村。但是这个联队后来开到武昌城下,并没有作为主要的火炮攻击力量,还是从侧面说明了一些事实。而那个被隔在水牛河东成为孤军的步兵大队,遭到新四军几个团的包围,眼看着就要被全部歼灭。不料此时日军南下准备进攻赣北的第一O六师团正好开到,才把它救起。这个步兵大队苍皇渡过水牛河,追赶自己的联队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