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贺是个不怎么爱攀谈的人，一路上只顾开车赶路，这倒让牛山省了不少心思，毕竟接下来要面临一天一夜的路程，他用不着耗费精力、刻意寻找话题与他闲聊。牛山仰躺在玛莎拉蒂宽敞的后座上刷着手机打发无聊的时间，转眼车窗外的天就黑了下来。这时，手机上弹出一条消息：记者我都暂时打发走了，你安心处理自己的事吧。是杨淑敏的信息，牛山欣然的回道：感谢敏敏姐，有你在真好！很快杨淑敏回道：有你这个嘴甜又多金的弟弟才是真好，路上注意安全。牛山看着眼前的信息，心里又一阵嘀咕，多金？什么时候这个词也可以用来形容我了？他刚长出来的脑子，似乎还差那么一点点。没一会儿，沈梦雯也发来信息：晚饭吃过了么？牛山笑着回：还没呢，不饿。“我让老贺就近找服务区停下，照顾你把晚饭吃好再赶路”牛山舒心的回：饿了我会跟他说的，你就别远程遥控他了。沈梦雯随后发来一个吐舌头的淘气表情。也不知是不是她给老贺发了信息，没一会儿，老贺轻声道：“牛先生，前面有服务区，我们吃了晚饭再走吧”牛山只得点头应着：“好吧，贺师傅辛苦了，正好也休息一会儿”车子缓缓开进服务区，老贺陪着牛山来到餐厅吃饭，此时已经是晚上七点多，从下午出发到现在，两人已经离开上京几百公里开外了。点餐时牛山越发感到奇怪，虽然他最近对所谓的毫积分已经习以为常，但他深知此时已经远离上京，点餐的菜单上标价竟然还是毫？什么电商的活动竟然能影响这么大范围？难不成是全国性的？两人正吃着饭，牛山冷不丁自言自语的嘟囔一句：“为什么到处的标价都是毫呢？”
老贺看他一眼，没有说话继续低头吃饭，这问题在常人听起来很无厘头，就像现在有人突然问，为什么标价要用元一样，莫名其妙。老贺觉得，这大概就是有钱人的“哲学思考”吧。难得闲来无聊，牛山拿起手机打开搜索，他耐着性子想起要好好查一查，找出毫积分到底是哪里发起的神仙政策。他试着搜索了一下毫积分，结果出来的词条全是“微积分”，高深又难懂。“毫积分”本就是个不存在的概念，他当然搜不出个所以然来。正当他再要单搜“毫”的时候，手机又接到杨淑敏的一条信息：公司首次直播秀已经开始了，牛董记得来直播间关注下哦。信息下方是几个直播间的链接，因为公司前期接了好几个品牌的订单，所以今晚同时有六个直播间在开播。牛山点开其中一个直播间，一个漂亮的女主播正在为公司代理的厨具品牌直播带货，这女主播是个知名小网红，之前牛山也刷到过，对她印象深刻，没想到竟然能被自己公司请来带货，此时直播间里的看客已经多达数千人，牛山不禁沾沾自喜。看着评论区不停有看客刷礼物，牛山也忍不住想要试试，之前他是从来不做这种给女主播刷礼物的蠢事，但既然是自己公司代言的产品，那多少是要关照一下的。牛山一边吃着饭，一边开始研究直播间的礼物规则。抖音的直播礼物是用抖币兑换的，而抖币则需要充值兑换，充值页面打开，不出意外，又是用毫来支付，一毫可以兑换10个抖币！牛山有点纠结，用来路不明的毫积分给自己公司的直播刷礼物，似乎不太妥当啊。想了想，牛山还是将充值界面的毫改成了元。然而这一改，牛山却看傻了，只见1元钱可以兑换的抖币数量后面一大串零，他几乎数不过来，牛山盯着屏幕数了半天才弄清楚，那是一个1，后面跟着七个0！一千万抖币？牛山难以置信的看着充值界面，一元，兑换一千万抖币，一毫，兑换十抖币，那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一元就相当于一百万毫？这个“毫”这么不值钱的么？可是牛山转念一想，也不对啊，这个毫用来买东西付账的时候，效果和元是一样的呀，购买力丝毫不差嘛，怎么会在直播间里有这么大差别！牛山此时对元的概念，还停留在两个月前！尽管现在牛山已经发现了毫与元之间的比例关系，却仍没发现毫与元之间是可以互通、互兑的，既然一元就能兑换一千万抖币，牛山也不犹豫，随手先来他十块钱的吧！牛山作为曙光银行的黑金VIP，现金交易已经几乎不受金额限制，于是，一亿抖币瞬间到账！此时在抖音后台的财务数据上，跳出一笔高达一千万毫的交易记录！虽说抖音用户十分庞大，其中也不乏各路大款土豪，但这么大规模的充值毕竟还是罕见，后台的数据官也倍感惊讶，起初以为是系统错误，经过再三核对账单才终于确认了交易的真实性，这不禁让数据监管部门的员工们一阵唏嘘——这是哪里来的超级土豪？牛山一边吃饭，一边看着自己抖币账户上一长串的0，心里喜不自胜，这就准备去给那位网红女主播刷礼物。打开礼物界面，翻来翻去，最贵的礼物“嘉年华”也才三万抖币，牛山算了算，合着一个嘉年华连一分钱都不到？这可还行？直播间里，漂亮的女主播仍在滔滔不绝地介绍产品，牛山随手点了一阵，十个嘉年华就送了出去！三十万抖币消费掉，余额还有99700000！牛山看着这排数字后的一长串0，满不在意的继续点，一边吃饭一边点，不就是十块钱嘛，点着玩吧。十个，二十个，三十个，四十个，五十个……正点的过瘾，一旁老贺问道：“可以出发了么？”
牛山意犹未尽的一边继续点着手机，一边随口问：“这么快？不再休息一会儿么？”
老贺叮嘱道：“时间还不算太晚，可以再跑两三个小时，这样明天就能省力些”牛山点点头，退出直播间收起手机，跟着老贺离开了餐厅。远在几百公里外的上京，云岭大厦十二楼灯火通明，六个直播间正在同时开播，突然，其中一间突然爆发出一阵尖叫，所有人随之兴奋起来！就在刚刚，直播间里一个神秘看客，连刷了一百二十多个嘉年华，总计价值三百多万抖币，折合现金三十多万毫！按照规则，主播收到的礼物广告公司是不分成的，收入全归主播所有，公司追求的只是带货的结果。此时，全公司都在为首场直播秀加班忙碌，听到这个振奋的消息，公司上下全都议论纷纷，心想这个女主播也太牛了，背后哪个大哥竟然有这么大财力，一场直播下来这女主播岂不就赚翻了！然而此时，直播间里的女主播也是目瞪口呆，她除了一个劲儿的感谢大哥之外，已经激动的说不出话来！就在此时，导播告诉美女主播，那位大哥已经退出了直播间！女主播顿时一脸懵逼，这大哥进来就扔了一百多个嘉年华，什么话都没说又走了，深藏功与名？这是什么神仙操作？其实在直播圈里有很多潜规则，其中一条就是主播自己安排人刷礼物自己收，为的是冲榜和带动气氛，所以会有很多榜单上的“假大哥”，看似刷了很多礼物，其实都是主播自己在掏钱。然而此时，这位女主播却深知，这场带货直播自己根本没有安排“潜规则”，这位大哥刷的一百多个嘉年华，都是自己实实在在的收益！不仅如此，除了实打实的现金收益，直播间的人气也瞬间鼎沸，评论区里一片哗然，很快，几千人的围观变成了几万人，转眼又成了十几万、几十万人前来围观盛况！女主播正在为自己的个人魅力洋洋得意，她却不知道，一场大秀正在徐徐拉开帷幕，而这才只是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