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使手里有草原人喜爱的神鹰,立即在鹰的大腿上绑牢密信撒手,神鹰的速度远远超过呼毕力骑马飞奔的速度,等呼毕力回去,塔擦儿已经收拾起两万骑兵启程了。呼毕力吃惊的问:阿哥这是为何?塔擦儿骄傲的拿出王庭的密令给他看,告诉他猛哥大汗有令,大同危在旦夕,他这是奉旨行事,必须赶快走。呼毕力的身子摇晃了一下,赶紧在马上坐稳了给塔擦儿拱手施礼作别。这是他大哥不愿意看到呼毕力兵强马壮使得分兵策略,一来一往就轻松拉走他五万主力。呼毕力无奈的叹息一声,感到十分疲惫。他的忠实粉丝,山东鲁王和史天泽马上接着去衙门小歇。史天泽有点丧气告诉他,军队少了可以再招募,神威军给他们的打击却是要命,丢失了大名府、河间府和真定府后,帝国的军需无法保障啦。特别是制造武器急需的精铁难办,大兴府没得精铁冶炼基地,大名府战败就等于丧失了帝国的精铁来源,而帝国王庭还在催要箭矢和弯刀。这个,呼毕力是十分清楚的。尽管史天泽在这段时间拼命建立起八座高炉,但是因为技术和矿石质量的问题,八座高炉就炸膛三座,余下的出铁质量参差不齐,根本就算不上精铁。呼毕力晓得技术上的问题急不得,必须叫工匠不断的实践,修改投料配比方能摸索出来,他心里着急,嘴里还是沉稳的说:不急,必须细细的摸索,力争早日出精铁。精铁,工匠们称之为玄铁,这个东东不是如何调整投料配伍便能冶炼出来的,必须是凉山南面新宋和大理交界渡口镇的铁矿石在工匠的精心冶炼下才能获得。大名府的高炉再新,工匠技术再好,也只能练出上好的钢材,却不是神威军铸造赤衣大炮的高级精铁。此刻,赵玉林就在鸿蒙谷和陈显他们研讨技术呐。准确的说:是鸿蒙谷的师傅制造出军师朱从文描述的重机|枪了。然而,这个机|枪虽然能连续击发打出去子弹,射程却是太近,达不到军师朱从文记述的上千米距离。工匠们看到军师描述的重机枪能打中三里之外的活物,一枪能把人打成两段,他们制造出来的重机|枪子弹只能打出去三五百米,连两里路都没得,反复改进都没得多大进步,郁闷啦。陈显不得已,亲自跑到翠屏山将他拉来新市想办法。赵玉林看到类似于后世马克沁重机|枪模样的家伙欢喜啦,这个可是和敌人骑兵对阵的利器,战场正面要摆上几挺重机|枪,还不叫猛哥乖乖的投降。他亲自去操作机|枪,拉动枪机后连续击发,子|弹哒哒哒的就射出去十几发,却是确实不错。赵玉林晓得,当下机械制作的枪械工件精密度还远远不够,告诉他们零配件的加工暂且如此了,咱们要设法改变子|弹装药的质量。就是要研制新的火|药,仅靠过去的硝石、黄泥和木炭配伍的火|药已经不能推动子|弹飞得更远啦。他给工匠们讲,传统的火|药制作,都是用简单收集的硝石,泥土烧制后研磨,加入柳树烧制的木炭混合而成,无论过程如何精细,做出来的成品所含的杂质太多,其燃烧释放的能量也就那个样子。赵玉林仔细翻阅了朱从文留下的手稿,决定对火|药进行改良,木炭改用赤杨烧制;硫磺经过蒸馏后重新结晶,彻底去除杂质;混合时加入高度白酒拌合避免发生爆炸。再将拌合好的砂浆状火|药摊开,做成薄饼糕点一样晾干,用石面的磨床研磨,破碎成大如麦粒细如粉的火|药过筛分级。如此,便制造出威力提高数倍的“麦粒”火|药啦。赵玉林在鸿蒙谷呆了一月有余,终于大功告成,警告陈显制造这样的火|药必须单独开办作坊,留下足够的安全距离。老头子欢喜啦,迅速做出子|弹试靶,重机枪做抛射,能在两里以外轻松击穿两寸厚度的木板,叫工匠们都喜出望外。赵玉林却认为还需要加以改进,让他去找鲁有朋,选出一批绝对忠诚的士兵前来试验子弹的直射、抛射瞄准法,机枪的三脚架还要重新设计、制造得方便拆卸。三脚架上还应当刻好标尺,方便枪手调整射击角度。陈显激动的不要不要的连连点头。他笑着说还有那新型火|药必须保密,统一配伍和制造工序做出来的能量才是一致的,射击出去的子弹才有准头。不然,枪手不晓得中间的奥妙就打不准啦。老头子又是一通鸡啄米似的点头。陈显得了新型火|药制造方法后一通百通,他要大力制造这种火药,替代过去传统模式生产的低当量火|药。赵玉林没有同意,他认为战场上消耗的火|药太多了,特别是铁桶炮需要的火|药就不少。用于纸壳弹消耗的火|药可以更换,最多更换到低当量的霹雳|弹,其他的依旧使用传统制作法制造。两人统一意见后,赵玉林再回到翠屏山,央金已带着孩子回成都啦。赵飞燕挺着孕肚出来要他扶着在院子里散步,两人漫步在老县衙改造的院子里,大寒节气的阳光竟然有些暖意。他望着天空说:北方的边关兄弟们就苦啦,此时肯定天寒地冻的了。赵飞燕嘚瑟的说大家都在关心神威军兄弟们,直娣就给军人涨了一成的津贴,孟大将军来信请她给边关将士传召:厉兵秣马,严防敌人偷袭。赵玉林很感激这位老哥,已经退居二线了还关心着前方的兄弟们。成都,台谏堂里正在大摆酒宴话新春呐。这一年,新宋国扛住了年初的干旱,治理了荆州的洪涝,军事上节节胜利,喜报频传,全国上下欢欣鼓舞,家家户户都在准备年货过年。丁公和乔阁老早已戒酒,今日依然端起酒杯和曹友闻、孟珙他们畅饮。老曹十分感慨的说:这一年最大的收获不是粮食收多少,城池收复几座,他指了指西边说:是前朝官家甘愿做新宋的特级研究员,静下心来修史了。众人先是一愣,随即跟着他哈哈大笑。丁公欢喜的讲:大善呐,所谓家和万事兴,赵先生和谢老太不再折腾,全天下人齐心协力抗击北蛮,北方那匹恶狼焉有不败之理。诸公又是一通畅快的欢笑,大呼吃酒,吃酒。乔行健乐呵呵的说他看到犍为的凑报了,已经修造了两座铁路桥,那桥用精铁编成笼,再装入石头、泥土和咱们新做的土水泥,修得又宽又长,固若金汤啊。诸公又是一阵欢笑。赵玉林不晓得这些老人在赞叹新宋的工匠修桥,他要是晓得怕会笑掉大牙。后世修个桥,随便点出一座来都是几百米,几千米,几万米长度的整,犍为在几条小河上架桥算个屁呀。花溪村,皇帝召集修史臣工在竹林柴火鸡聚餐。皇帝甘愿做研究员后,顺直娣将史儿子等一帮临安来的臣工交给他组成礼部的修史专班,老皇帝手下有人供驱使吆喝,干劲大增,交代史儿子一定要将属下官员召集齐了。史儿子也是欢喜,没想到顺直娣如此信任他,还让他和太后接触,直接给皇帝办差,用度比起在台谏堂里申请方便多啦,皇帝直接叫他办理。这厮喝得兴起,感觉又回到了临安朝廷,举起酒杯谢过官家抬爱,招呼一众官员向皇帝敬酒,恭祝官家福如东海,寿比南山,龙体安康。众人齐齐的呼号,皇帝欢喜啦,举杯一饮而尽。皇帝刚放下酒杯就猛的摇晃了一下脑袋,腾的站起来指着史儿子怒吼道:放肆,分明是在害我嘛。老夫乃是一介平民,何来龙体安康?皇帝怒气冲冲的拂袖而去。惊得史儿子和一众官员呆立当场。这厮的脑子已经懵啦,好一阵才回过神来叹息道:饮酒误事啊,老夫咋就打胡乱说了?哎,哎哎。这厮跟着皇帝修史,本来是一件十分轻松的事情,还有专项经费可用,感觉又回到台鉴长老的位置上坐下了。却是最不爱听皇帝和太后骂他“放肆。”
是个人都希望有尊严的活着,就是当年在临安朝廷,他也很难被皇帝责骂放肆,而他,则是对着臣工舒爽的猛喷放肆。如今才到花溪做事没几月,官家和谢太后就接连骂了他三个放肆啦。史儿子晃动了一下身子和同僚挥手作别,当先走出柴火鸡的大门。花溪别苑里,皇帝都在和皇后、皇妃吃茶了。华丽的院子已经挂上精致的宫灯,装扮的喜气洋洋,暖意融融。皇后晓得史儿子犯忌,笑盈盈的说史公也是因酒坏事,说话犯忌,夫君何必记在心上,就是飞燕和玉林晓得,也不会计较的。皇帝愤恨的放下茶碗说:这是那厮贼心不死,前面才治过他家犬子谋反的罪责,心里依然还装着要重回朝廷的春秋大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