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的清晨，清风徐徐，朝阳灿烂。陈卓骑着无梁的红色坤车，后面侧坐着娇俏的小美人，没有比这更惬意的事情了。起初陆灵雪只是一只手拽着陈卓的衣摆，可陈卓满肚子坏水儿，岂能甘心，时不时的一个急刹，迫使陆灵雪只能红着脸一只手抱住他的腰。此刻的陈卓可不分少年还是中年，单纯只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雄性生物，只想宣示他的骄傲。早上是黑猫难得的清静时光，极少有人大清早打台球，四个负责摆球和维持秩序的小伙子正在拖地，秦芸在挨个儿擦着台球案，黄建章依旧在擦着他的杯子。这些店员都跟陈卓很熟了，看他今天把跟班儿从黑李逵换成了小美女，一个个顿时吹起了口哨。陈卓摆摆手，“哥几个别闹，小丫头脸皮薄，真给我吓跑了，你们赔不起。等忙完了，一人一瓶百威，算我的。”
几个小伙子乐呵呵的起哄，惹的黄建章抬头，“老实干活！”
旋即鸦雀无声。秦芸放下抹布走过来，拉住陆灵雪的小手，“我的天呐，小卓撞了什么大运，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姑娘，”被秦芸这么一说，那几个小伙子也看清了鸭舌帽的绝市容颜，立刻陷入石化。陈卓就知道会是这种结果，可那种带着漂亮妹子出街，被人艳羡的飘飘然还是油然而生，让他的老脸难免有些发红，还是有点儿不稳重啊。陆灵雪可从来没有来过台球厅这种地方，当看到一大片台球案子的时候她就有点儿心慌，被陈卓维护的时候有点儿小窃喜，被秦芸一顿猛夸，又有点儿不好意思，真真的五味杂陈，不知道该说什么。陈卓介绍道：“这位是秦芸姐，你就叫芸姐就行，”他看向吧台里的黄建章，“那个黑马脸，你就叫黄叔，我能赚钱，全靠他帮忙，”最后介绍陆灵雪，“陆灵雪，我高中同学。”
陆灵雪乖巧的叫道：“芸姐。”
“哎，真是好姑娘，小卓八辈子修来的福气啊，”秦芸越看陆灵雪越喜欢。陈卓瞬间正色，“芸姐，你可别乱点鸳鸯谱，我跟这位陆同学只是好朋友，带她来见见世面，”老男人坏起来，真不是东西。陆灵雪哪里是老阴比的对手，立刻就患得患失起来，大学毕业前不恋爱这规矩明明是她自己定的，可现在被陈卓说出来，她总觉着不舒服，好像陈卓要急着跟自己撇钱关系似的。秦芸看看陆灵雪的表情变化，立刻明白个大概，拉着陆灵雪道：“走，小雪，不管他们这些臭男人，姐姐教你打台球。”
陆灵雪就这么被秦芸拉到吧台边的案子去，看着陈卓的眼神有些无助。陈卓笑道：“你物理满分，还怕打台球吗？随便建个模型，你就老厉害了。”
“台球还能用物理的方法打？”
陆灵雪有点儿发懵。“去试试呗。”
“哦。”
陆灵雪去打球，陈卓来到吧台边，“黄叔，有找我电话吗？”
“没有，”黄建章看看楼梯口，“瑞子怎么没来？不会是我昨天说他，生气了吧？”
“你放心，他心眼大着呢，绝对不会，”陈卓打包票，接着解释道：“今天他家老爷子去省城买几台机器，他得看着生意。”
黄建章点点头，“瑞子特别像年轻时候的我，一根筋又义字当头，我怕他走弯路。”
“我还能不明白吗？”
陈卓会心一笑，“他也明白。”
黄建章点头，“他比我幸运多了，有你看着，出不了事儿。还是我老娘说的没错，我年轻时候要是能有你这么个好兄弟，也不能混成这德行。”
“得了，天天被这么夸其实也挺煎熬的，这滋味儿只有咱们好孩子懂，”陈卓坏笑道。这边先聊着，那边已经打了几杆，陆灵雪很快就找到了窍门，学神就是学神，用物理建模的方法准头果然越来越高，角度找的越来越好，除了力量和手法还生疏，已经看不出是新手。所谓一通百通，对真正的聪明人来说，世上的万物都能朱本溯源。秦芸本就打的不怎么样，很快就缴械投降，“不打了，不打了，原来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
“芸姐，我真第一次打，没骗你，”陆灵雪赶紧解释。陈卓笑道：“芸姐特别菜，你给她留点儿面子啊。”
“本来还有点儿面子，被你一说，是一点儿不剩了，”秦芸白了陈卓一眼。黄建章开了一瓶玻璃瓶的可乐递给陆灵雪，“可乐行吗？”
“行，谢谢黄叔，”陆灵雪接过，坐在陈卓身边，喝了两口，然后深吸一口气，好像下了很大决心似的说道：“黄叔，你是这里的老板吧？能不能让我和陈卓一起在这打工？”
黄建章和秦芸瞬间懵圈，秦芸拍了一下陈卓肩膀，“你是怎么忽悠小雪的？”
“没有啊，”陈卓也没想到陆灵雪会以为自己在这儿打工。黄建章脸上有了笑容，难得对一件事产生兴趣，“我看你这丫头不像是缺钱的人，你为什么要打工？”
“我想帮陈卓赚钱，我的工钱都给他就行，”陆灵雪想都没想的说道。黄建章冲陈卓一挑眉，“是个好姑娘，你好福气，不能欺负人家。”
“怎么莫名其妙的我就成坏人了，”陈卓无辜的站起来，拉起陆灵雪的胳膊，“走吧，带你看看我的买卖，我可担不起欺骗小白兔的罪名。”
留下黄建章和秦芸，露出姨夫姨母的微笑。陆灵雪任由陈卓拉着，满脑子问号的到了黄建章家，当看到堆积如山的书，又听了陈卓的解释后，半天才反映过味儿来，“你在卖书？”
陈卓不是铁石心肠，陆灵雪刚刚那翻话，着实让他感动了一把，也就没有再隐瞒，除了具体交易金额没透露，别的都说了，“嗯，这两天黑了，就是和孙瑞骑三轮晒的。”
“还以为你在台球厅摆球呢，那卖书比摆球累多了吧？”
陆灵雪天真的道：“那还不如摆球呢，要不我们就去摆球吧。”
陈卓哭笑不得，刚要说话，就听到外面传来开门声，接着老太太的声音就响起，“是不是小卓来了？进来喝点儿水，吹吹空调，搬书不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