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四大商会密谋,那是之前某一次,包括海山商会在内的四个规模不小的商会在一起商讨诸多生意上的事情,以及个人之间的会谈罢了。这只是一次无关紧要的谈话聚会而已,铁海山却没想到,那一次随自己而去的白玉山竟然会把那次所有的事情都告知杨永义。铁海山看着白玉山,白玉山注意到了铁海山的眼神,也是随之看了过去。铁海山道:“那一次只是一次普通的聚会,你自己心里也是清楚,就算是那样,有什么可告知杨永义的?”
白玉山皱着眉头,半晌没有说话,忽的自一边扔出一个物件,直接拍在地上贾三的脑袋上,瞬时间贾三哼都没有哼一声,直接昏了过去。打晕了贾三之后,白玉山望着铁海山,长长的叹了口气,幽幽道:“你以为除了我之外,他杨永义在其他三个商会中就没有其他的内线吗?”
“那一次,包括海山在内的四个商盟在小筏之上聚集一众,所商讨南国之中诸多事宜。只是,大哥你却没有注意吗?其他三个商会与我们海山是一样的,在马健腾与杨永义争权夺势的时候,咱们四个是都没有正式表态过的。那时候聚集在一起,以杨永义那般善妒的心思度量,如何不会去怀疑?”
“我不知道杨永义是如何猜想我的,只是那一次咱们互相只是在沟通商业上的事宜,从未谈到过关乎于商盟中的种种,杨永义要我说,我也只是随口说说,将其简单复述了一边,没有添油加醋只是实事求是地去说而已。”
“我不清楚别人是怎样去说的,在其他三个商会之中,也有杨永义所豢养的亲信,他们或许也是他们商会之中的二把手存在,甚至更高。或许他们是因为信任问题还是什么其他的原因,添油加醋的胡说了一通,对我而言没有任何好处。”
铁海山忽然插口道:“那为什么你不也这般的胡说一通呢?”
说着,铁海山瞥了眼地上已经昏死过去的贾三,冷笑道:“就像贾三所言,那一次你所说的皆是事实,只是杨永义听了八分信了三分,还弄得你一个不信任的下场。若是当真按照杨永义心中所猜,胡乱说说岂不是更好?”
看着铁海山,白玉山满眼不相信,眼前之人宛若不认识一般,皱着眉头看着他良久,白玉山张开嘴却不知道说什么。白玉山抬起手指着铁海山,对面铁海山也是看着白玉山,一张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看着他。“我……我……”白玉山嘴里说出来这么两个字之后,浑身开始不住颤抖起来,儒雅的脸上也多了几分难言的悲戚感。望着铁海山,白玉山只感觉胸中有股说不完的怨气,自己这么久却是为了什么,白玉山元以为大哥会体谅自己,却没想到铁海山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看着铁海山,白玉山身子缓缓向后,最后坐在了身后的椅子上,整个人显得颓废且落寞。嘴角勾起一个苦涩的笑容,白玉山道:“大哥,这么长时间,小弟从来没有做过任何有损海山商会或是你与商会中兄弟们的事情。我做的,只是在杨永义手下说一些他所想知道而又无关紧要的事情,让其对我们海山商会放下警惕心,莫要……”说到这里,白玉山停止继续说下去,而是摆了摆手,整个人好似苍老了许多一般,喃喃自语道:“说到这里,却也已经是没有别的什么好说的了。就算是我没有做过什么损害商会中兄弟们的事情,但就仅凭与杨永义之间的事情,说出去,却也是无人……”白玉山声音哽咽,已经不知道多少年没有如此情真意切的说过话了。作为海山商会中的智囊,白玉山平日里所面对的人,无不是笑里藏刀三分,嘴上说着亲热的话,心里面想着却是如何将自家的利益达到最大,以至于一张虚假的面孔常年盖在他的脸上。无论是面对谁人都是一副儒雅笑脸,包括杨永义,包括……铁海山。看着铁海山,白玉山不着痕迹地伸手抹了一下自己眼眶之中,语气故作沉静,微微吐出一口气,淡淡说道:“算了,没什么了。”
“大哥,这,也不知道是不是最后一次称呼你是大哥了。”
白玉山笑着,他知道,无论自己出发目的是如何,做出来的事情却已经不是可以被不被原谅的事情了,毕竟结拜之时的誓言还萦绕于耳畔,如何却也是忘不掉的。“按照规矩,我该如何,您是清楚的。”
白玉山说着,手腕一翻,忽的自手心底下翻出来一把亮着寒光的匕首,对着自己的咽喉便是扎了过去,嘴上还在说道:“就不必劳烦大哥你了,脏了你的手!”
言罢,白玉山的手抓着匕首带着势如破竹般的力道奔着自己致命部位便是扎了过去。眨眼间,只听到“刷”的一声……一滴。两滴。匕首锋利的刀尖将白玉山的下吧处划破了一个小口,从其中血液一点点流了出来,匕首把被铁海山抓在手上。就在刚刚白玉山手上匕首即将刺破他咽喉之时,铁海山忽然从椅子上站起身来,速度极快地抓住了他的匕首,向上微微推了一分,虽然划破了白玉山的肌肤,但却没有让其伤到他的致命部位。白玉山看着铁海山,眼中除却满满的死志之外还有几分诧异与惊讶。铁海山面无表情看着白玉山,手上用力一拉,将白玉山手上的匕首抽离出来,抓在手上,一把扔在地上,狠狠扎在地上,发出“噔”的一声来,正正扎在地上贾三面前。清脆的声音一下子将贾三给吓醒了,睁开眼睛看着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就这样插在自己眼前,登时间贾三吓得是六神无主,一个挣脱竟然直接从捆绑自己的绳子中脱身出来。原来是铁海山掷出的匕首也不知是不是巧合割断了贾三肩膀处的绳子,这样他才得以脱身。看着一站一坐的铁海山与白玉山,贾三瞪着眼睛说不出来话。铁海山回过头,一双深沉的眸子中看不出喜悲,望着贾三,冷冷道:“还请回去禀告杨永义副盟主,海山商会已经脱离了财神联盟,自今日起,便已经不受财神联盟的控制与制约,更不必看杨永义他的脸色了,希望杨永义心中有自知之明。”
“若是日后有什么后手,海山商会上下尽数奉陪。”
“不送!”
铁海山三句话,直接表明了自己与海山商会的态度,其眼神之冰冷,犹如万丈潭水之下,冰凉刺骨。贾三原本眼神呆滞,但是听着听着心下便清楚了这是怎么一回事,尤其是看着铁海山的目光,更是给他一种不敢对视的感觉。贾三想说些什么,但嗓子连连动弹几下,却半句话都说出来,大脑一片空白甚至连一句狠话都是想不出来。恨恨地看着铁海山,又意味深长地看着白玉山,贾三跺了跺脚自此处离开,也不知要奔向何处。屋内空留铁海山与白玉山,白玉山看着铁海山,没有说话。而铁海山喝走了贾三之后,则是坐在了铁海山身旁,悠悠说道:“二弟啊,这么长时间,商会里头大大小小的事宜,却是劳累你了。”
白玉山:“……”“这么长时间,虽然我是所谓的海山商会大当家,但是大家都心知肚明,其实商会中大大小小的事宜都是你在处理,商会之中的事情其实你比我要清楚的多。而我却只是清楚一个大致的数目,甚至商会中有多少银两都不清楚。”
“呼,对外我是大当家,但也只是起到一个对外公开的身份罢了,而玉山你,才是实质上让海山商会越来越好的人啊。”
铁海山长出一口气,拍了拍白玉山的肩膀,语气不悲不喜,淡淡说道:“无论你做了什么,我都心中清楚。商会没有变得更差,反倒是越来越好。你我兄弟两人,十几年来肝胆相照,如同一人,到了却也是提不起猜忌之心。”
“今日的事情,只有你我二人清楚,以后……海山商会全都交由与你了。”
铁海山语重深长说着,拍在白玉山肩头的手也微微用力,捏了捏他的肩膀。感受到铁海山的拳拳情意,白玉山一时间不能自已,竟是眼角微潮,不知该说什么是好。看着白玉山,铁海山轻轻笑笑,似乎刚刚的事情根本没有发生过一般,正所谓一笑置之,也不过如是吧。正在此时,一个声音自外面传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