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孽！”
这是礽鱼对萌芽的最新评价。 “从千度那获得120亿流动资金之后，萌芽的现金流被彻底盘活，加上青鸟互娱持续输血，今年的萌芽，只会更加的难缠。”
陆建深以为然。 “攻击性十足啊。”
二爷又何尝不头疼，“但再怎么着，我们也不能自乱阵脚。”
腾达的底蕴还是在的。 “今年在巩固社交、游戏两大核心业务的同时，要深耕大文娱、电商，同时带动外卖、搜索以及地图业务。”
“萌芽在人工智能、云计算领域投入较大，我们要不要跟进？”
按照陆建的想法，既然萌芽可以借鉴腾达，那腾达自然也可以对标萌芽。 有样学样嘛！ “算了，贪多嚼不烂。”
二爷还是很务实的。 “咳。”
陆建神情微滞，随即说道：“猩红资本提议，是否我们两家可以联手，在投资业务上加强协作，以狙击萌芽的投资业务？我得到消息，萌芽已经注册了独立的萌芽投资，可见是想在投资业务上大展拳脚。”
腾达如果跟猩红资本联手，完全可以发挥出一加一大于二的效果。 想想看，腾达有资金，有流量，有业务支撑；猩红资本在创投圈有人脉，有人才，也有资金，而且还很专业。 两两联手的话，确实是有些无敌。 尤其难得的是，猩红资本刚被腾达在大丛典评这件事上摆了一道，竟然可以不计前嫌，主动寻求更深度的合作。 可见是非常有诚意的。 “可以协作，但也不能跟猩红资本走的太近。”
对于猩红资本，二爷还是很警惕的，他当年创立腾达，是成也资本，败也资本，诺大一个腾达商业帝国，自身持股却不到10%。 凭白便宜了这些资本不说，还落得一个外国公司的恶名。 可警惕归警惕，对于狙击萌芽，二爷还是很感兴趣的，尤其是在狙击萌芽的同时，还能让腾达从中获益。 自然也就没有拒绝的理由。 “明白！”
陆建当然也不是菜鸟，明白防人之心不可无的道理。 “刀塔2的市场占有率怎么样？”
二爷转头看向礽鱼。 说来说去，游戏业务才是腾达的基石。 而在游戏业务中，端游业务又是腾达游戏的重中之重，也是主要赢利点，尤其是在手游业务受挫的情况下，更是要守住基本盘。 青鸟互娱收购刀塔2，对腾达是个巨大威胁。 “情况并没有我们之前想象的那么糟糕。”
礽鱼难得心情轻松，“不得不承认，TI1赛事举办的很成功，但仍旧无法掩盖刀塔2入门难的顽疾。简单说就是，刀塔2的职业比赛很精彩，赏心悦目，却无法带动新玩家入场。”
在礽鱼眼里，刀塔2就是一个天坑。 青鸟互娱越是往刀塔2项目上砸钱，以后亏的就越惨。 “虽然刀塔的广告已经遍布大学校园、网吧，但是根据我们的实地调查，网吧仍旧是以玩《英雄联盟》为主流。”
“那就好！”
二爷悄悄松了一口气。 如果在端游业务上都失守，那么以后腾达面对萌芽的威胁，只会越来越被动，甚至不排除被萌芽后来居上的那一天。 这是二爷所无法接受的。 “在出售71助手之后，青鸟互娱的营收受到影响了吗？”
没能拿下71助手，终究成了二爷心中的一大憾事。 有些意难平。 “千度接管71助手之后，青鸟互娱还没有发售新手游，暂时还看不出有什么影响。尤其千度跟萌芽目前还处在合作的蜜月期，千度就更不可能在渠道上刁难青鸟互娱了，只会加强彼此的合作。”
礽鱼也有些遗憾。 “那就再等等看吧！”
潜意识里，二爷还是觉得这里面有坑。 ……… 阿狸总部。 天天头条的上线，虽然对阿狸的业务并不构成挑战，却刺激到了大爷，对任逍遥说：“我们是不是也要在传媒行业落子布局？”
“您指的是传统媒体，还是新兴媒体？”
“全都要！”
大爷的胃口却很大，“既要收购一家具有区域影响力，甚至是全球影响力的传统报业，也要拥抱围脖等网络舆论平台。”
对于引导舆论，甚至是掌握舆论，大爷还是很感兴趣的。 “那我先去了解一下。”
对于涉足传媒行业，有着深厚漂亮国经历的任逍遥当然不反对，而且还很乐见其成，这在漂亮国都是基本操作。 ……… 萌芽大厦。 张硕自然不知道，腾达在背后这么忌惮他，甚至还跟猩红资本勾勾搭搭，更不可能知道，天天头条的上线还刺激到了阿狸。 让大爷开始提前布局传媒行业。 正在处理手头收尾的工作呢，秘书戴雨桐敲门进来，“老板，楼下有一位叫许佳的女士找您，说是你朋友。”
为了避免被打扰，到萌芽大厦找张硕是要提前预约的。 “许佳？请她进来。”
张硕也很诧异，不知道许佳突然跑滨海城来做什么。 稍倾，许佳就跟着戴雨桐进了办公室，留着短发，穿着得体的职业装，显得既干练又时尚，两对大耳环又带着一点欧美风。 典型的都市丽人。 “来滨海城，怎么不提前打招呼？”
张硕笑着请许佳在沙发上坐。 戴雨桐奉茶。 “你是大忙人，本来过年在江城的时候，就想跟你聊聊嘉薇文化的事情，愣是没找到机会。没办法，小的只好亲自登门拜访了。”
许佳还真是个工作狂，上来就聊工作。 “嘉薇文化的事情，有什么好聊的？”
张硕顿时兴趣缺缺。 “……” 许佳好悬没翻白眼，“我说，你好歹也是嘉薇文化的幕后大老板，严格意义上，我都是在替你打工啊，还有什么好聊的？”
嘉薇文化的股权关系经历过两次大的变动。 一次是为了跟侯洪亮团队合作，给予了侯洪亮团队35%的股份。 另一次是张硕向败家子基金再次注入1亿资金之后，这1亿资金又注入到嘉薇文化，额外获得嘉薇文化40%的股份。 两次股权变动之后。 败家子基金持股55.21%，取代林薇薇，成为嘉薇文化第一大股东。 同时也是控股股东。 剩下的股份当中，侯洪亮团队持股21%，林薇薇个人持股稀释至19.5%，许佳个人持股3.9%，郑哲斌象征性持股0.39%。 因此许佳名义上是嘉薇文化CEO，本质上却是个打工仔。 高级打工仔！ 而经过一年的长足发展，嘉薇文化已经在影视行业站稳了脚跟，手里握着一大批优质IP版权不说，还组建了一支业内最为精良的电视剧制作团队。 于此同时。 嘉薇文化名下还有JWG电竞俱乐部，乃是TI1冠军。 可谓是名利双收。 “行吧，那就聊聊，你想聊哪方面？”
张硕也有些不好意思，之前许佳给他发的那些工作邮件，他也是有空就看一眼，没空就撂下不管。 更不用说提什么意见了，完全就是放养状态。 偏偏许佳又是一个极有事业心的女强人，既然决定扎根文娱行业，就铁了心要干出一番成绩来。 所以才千里迢迢跑到滨海城，来向张硕取经。 “萌芽有没有做视频网站的想法？”
眼见萌芽旗下的胖达直播、天天头条陆续上线，许佳就有些坐不住了，期待着萌芽能够再拿出什么利器来。 最好是能够跟嘉薇文化合作的那种。 “没有！”
张硕果断摇头。 开什么玩笑，视频网站现在已经够卷了，他可不想凑这个热闹。 有钱烧的啊？ 至于许佳为什么会关注这个，自然是电视剧网络版权开始涨价。 涨的有多离谱呢？ 举个栗子，2006年的热门电视剧《武林外传》网络版权费为10万块，该剧总共80集，单集版权费仅为1250块。 今年，腾达买断《BJ爱情故事》网络版权，单集费用已经过百万。 再到2015年，热播电视剧《芈月传》，则是将电视剧网络版权费首次推上了千万元级别。 再到2019年，《都挺好》网爆单集首轮版权收入约为1450万一集，包括两大卫视、三大视频网站。 《都挺好》一共46集，加起来首轮版权总收入就高达6.67亿。 还不包括次轮、三轮版权收入。 简直血赚有没有？？？ 短短10年内，国内电视剧版权费暴涨7200倍。 恐怖如斯！！！ 跟电视剧网络版权费与时俱进的，则是原创小说的改编费用。 2016年，腾达影业曾一口气公布了包括《三体》《盗墓笔记》在内的27个原创小说改编项目，当时的小说版权费已接近千万元。 而在仅仅在3年前，《甄嬛传》同名小说的原著版权费不过30万。 也是卷的厉害！！！ 由此也可以看出，嘉薇文化在张硕指点下，几乎就是以白菜价拿下了四十多部优质网络小说IP版权。 简直就是血赚。 腾达辛辛苦苦布局网文行业，最终拿到的优质IP可能都没有嘉薇文化多。 原因也很简单。 九成九以上的网络小说是不合适影视剧改编的，尤其是玄幻、仙侠类热门IP，进行动漫化或许能够成功，影视改编那就一言难尽。 基本除了蹭书名热度，拍出来的东西跟原著就没什么相干。 双输！！！ 在这么一种超级内卷的情况下，张硕怎么可能还会横插一脚。 “那，嘉薇文化想要开拓经纪人业务，你有什么好的建议吗？”
许佳并不死心。 “我的建议是，嘉薇文化最好是不涉足经纪人业务。”
张硕这回到是真的没有敷衍，主要是娱乐圈太乱了，原时空塌房的明星是一个接一个，指不定哪天就暴雷了。 何苦来哉？ “为什么？”
许佳就很不理解，“我们手里握着这么多的优质IP，多少明星求着跟嘉薇文化合作呢，正好借机签进公司，一举两得啊。”
“道理也很简单，经纪人业务是柄双刃剑，固然可以为公司带来不错的收益，可也会限制电视剧项目的选角。”
正所谓：肥水不流外人田。 如果可以的话，好的角色当然是优先提给给自己人。 可自己人未必就是最合适的。 “与其被自己人给限制住，引起内讧，倒不如彻底放弃经纪人业务，以超然的姿态俯视整个娱乐圈。只要项目优质，那还不是予取予求？”
“是有一点道理，可我还是觉得有些可惜。”
许佳并不完全认同。 “那你自己权衡吧，我早就说过，虽然败家子基金是嘉薇文化的控股股东，但公司经营权是归你的。”
张硕也很开明。 明星经纪是柄双刃剑没错，但也不是什么妖魔鬼怪。 “行吧！”
许佳倒是也没有坚持。 “咳，相比经纪人业务，我倒是有一个新业务推荐给你。”
许佳好不容易跑一趟，张硕也不能让她空手回归，还得掏出一点干货才行。 “什么新业务？”
许佳果然一下来了兴趣。 “网红经纪！”
“什么是网红经纪？”
许佳就有些迷糊，这话题有点超纲了。 “网红就是网络红人。”
“就是凤姐、兽兽、干露露那种网红？”
许佳眼神抗拒。 “这你就想错了，”张硕摇头，“网红是一个很宽泛的概念，包括自媒体人，主播，UP主等网络内容创作者。移动互联网时代的到来，会将这些网络内容创作者的地位带到一个全新的高度，未来潜力不可估量，是一片真正的蓝海。”
在张硕眼中，网红并不全是贬义词，还是要具体问题具体分析。 比如李子柒，就很正能量嘛。 还有小破站的很多UP主，不管是知识类的，还是军事类的，又或者是手工耿、绵羊等UP主，张硕都很喜欢，也都很正能量。 没必要一杆子打死。 未来萌芽要截胡豆音，涉足短视频业务，背后也需要MCN机构的支持。 与其便宜了外人，倒不如让嘉薇文化提前涉足这一块的业务，只要做的好，其收益还要远在明星艺人经纪业务之上。 别的不说，带货主播是真赚钱啊。 “能详细说说吗？”
许佳果然来了兴趣，张硕口中的网红，确实跟她理解的完全不一样。 变魔法一样掏出笔记本。 “我就简单说几点，具体的还要你自己去了解……”张硕倒也没有不耐烦，将他知道的都一一道出。 许佳却是越听越兴奋，等到张硕讲完，仍是意犹未尽，下定决心，回去之后要深度了解一下网红行业。 不然真就落伍了。 她现在虽然还悟不透网红经纪的潜在市场，但一则有张硕这位创业大神背书，二则主播跟胖达直播相关，自媒体人跟天天头条相关。 只要背靠萌芽这棵大树，准没有问题！ “我能不能参观一下胖达直播、天天头条？想搞清楚主播、自媒体人背后的运行逻辑。”
许佳顺势提出要求。 “当然可以，等下我让小戴带你去。”
对于许佳的上进，张硕还是乐见其成的，笑着说道：“晚上一起吃饭吧。”
来都来了。 张硕当然要尽一下地主之谊。 “咳，晚上我跟腾达视频的人约好了，洽谈《何以笙箫默》网络版权采购事项。”
许佳有那么一点点的小尴尬。 “呵呵。”
张硕就很无语，“我说你有这么好心，还专程跑来请教，敢情就是顺路。”
这娘们不是好人呐！ “我就是今天晚上有约，改日再约呗，反正我也要在滨海城呆好几天。”
作为女强人，脸皮厚也是必备素质。 何况两人还是发小，许佳是一点压力都没有。 “算了吧，我周末休息，概不应酬！”
这也是张硕给自己定下的规矩，都当老板了，还是要适当给个人生活、家庭生活留足一点私人空间，不能工作、生活完全混在一起。 那也太悲催了。 “算你狠！”
许佳就有些羡慕，谁叫张硕是首富呢，人家有资格摆这个谱。 “对了，你跟斌子谈的怎么样了？”
聊完正事，张硕也突然八卦起来，过年在江城的时候，就注意到郑哲斌的状态有些不太对劲。 “不怎么样。”
许佳翻了个白眼，“我现在只想一心干事业，不想谈恋爱。”
呵呵。 张硕瞬间懂了。 女人这么说，并不是真的不想谈恋爱，而只是不想跟你谈恋爱。 看来还是对郑哲斌不满意。 也是。 许佳本来就是心高气傲的主，自身又有事业，眼光高一点也很正常。 郑哲斌虽然年前就已经升任青橙科技研发部经理，未来前途不可限量，怎么着也会是一个高级白领。 但在许佳眼里，明显还是不够看的。 “你们两个都是我的小伙伴，站哪一边都不合适，我就不评价了。”
张硕也很有自知之明，没有胡乱参和两人的感情纠纷。 省得里外不是人。 “聪明！”
许佳就很欣赏张硕这一点，随即调笑说道：“你也别光打听我的八卦，你自己呢，不会不知道，薇薇一直对你有意思吧？”
“咳，我只把薇薇当兄弟来着。”
“呸，渣男！”
许佳面上笑嘻嘻，心里却是在为林薇薇感到可惜。 作为国内准一线的女明星，林薇薇未来的婚恋之路，注定只会比她还要坎坷，可供选择的余地其实是非常有限的。 找个普通人？ 这不现实，爱情终究有一天会败给现实的差距。 找个圈内明星？ 可以是可以，但也要忍受夫妻常年聚少离多，而且要忍受各种或真或假的八卦绯闻，能够真正白头偕老的可谓是少之又少。 剩下可能就是嫁入豪门了。 表面看是最好的归宿，也最是风光，可自古豪门套路深，真豪门还则罢了，要是看走了眼，嫁入伪豪门，那就悲催了。 说不得要再次复出，疯狂拍戏，替夫还债了。 哪怕是真豪门，其实也就是延续了一两代的土豪家族，又哪里有什么真的底蕴可言，内里的龌龊事情只会比影视剧更精彩，更狗血。 相比之下。 像张硕这种白手起家的富一代，简直就是女明星的终极追求。 关键张硕、林薇薇两人都很洁身自好，又是从小一起玩到大的，双方父母也都知根知底，简直就是最完美的一对。 只可惜...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啊。”
……… 2月13日，星期一。 许佳已经返回魔都，张硕上班之后，主持了集团高管早会。 这又是新安排。 集团事务这般繁杂，仅靠每个月的战略例会沟通，显然是不够的。剩下就是张硕单独找人谈话，或者临时召集一个小范围的会议。 在蒋悦提议下，又有了每周一次的早会。 特意选在星期一上午，高管们简单碰个头，讨论一下接下来一周可能需要协调的主要事项，定下一个调子。 而且高管也仅限于萌芽集团高管，并不涉及到子公司层面。 更多的是沟通集团事务。 为了让早会变得更加高效，不至于拖堂，张硕还亲自定下规矩，每次早会持续时间最多不超过45分钟，最好是能在半小时内搞定。 他可不希望说。 随着萌芽集团日趋发展壮大，内部衍生出文山会海来。 那是在开倒车。 轮值总裁吕凯率先发言，“萌芽金融控股已经筹建到位，这是拟聘用的部门经理宋晓辉的简历，大家伙看一看。”
涉及到集团部门经理一级的岗位，还是要慎重一些。 “漂亮国深造，华尔街投行实习，香江工作满五年，履历很亮眼啊。”
至少从履历上张硕是挑不出一点毛病的，一看就是金融行业的精英人士。 也是标准的海龟。 “那，张总您的意见是？”
吕凯就有些捉摸不透大老板的意思，到底是同意，还是不同意？ “先用着看吧。”
既然授权给了吕凯，张硕当然不会轻易否决，“我的要求就一点，一定要守规矩，不要将华尔街的那一套带到集团来。”
“知道，我会把好关的。”
吕凯一下就感受到了压力，也听明白了张硕的画外音——“我可以用你推荐的人，但以后出了岔子，你也要负责到底。”
权力跟责任在任何时候都是相互依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