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佳慧走后，张硕笑着问顾小西：“你也拿到奖学金了吧？”
“我拿的是春苗奖学金。”
“嚯，小富婆啊。”
张硕其实一点都不意外，“晚上要请客啊。”
“好吧。”
能拿到奖学金，顾小西其实也挺高兴的。 “上次听李教授说，你在算法实验室贡献很大，还说要替你申请今年的青苗奖，有进展吗？”
张硕借机问。 “已经送审了，要到下个月才揭晓。”
“厉害！”
张硕是真的很佩服顾小西在这方面的天赋，不管最终能不能选上，能够有资格报上去，就已经很了不起了。 “希望到时候，我能给你颁奖。”
下个月，沃土奖、青苗奖的颁奖仪式将在萌芽大厦举行，张硕作为萌芽集团CEO，自然是当之无愧的颁奖嘉宾。 两人收拾好东西，叫上其他人，到老地方集合。 “三哥，你也得了奖学金，为什么你不请客，还要小西请客？”
刚一坐下，唐雨就为顾小西打抱不平。 “我喜欢吃软饭，不行吗？”
张硕就很无耻。 “呵呵！”
对三哥的厚脸皮，唐雨真是无语子。 “你也别说我了，什么时候拜托你请我吃一顿啊？自打开学到现在，光是你跟我蹭吃蹭喝呢吧？”
张硕就很不给面子。 最近两个月，他都快成唐雨的移动饭票了。 “哈哈~~~” 见唐雨被怼，慕容燕、李玲就笑。 “你是我三哥，妹妹吃哥哥的，那不是天经地义吗？！”
唐雨却是早就免疫了张硕的攻击，脸皮修炼的比城墙还厚。 “吃你的吧！”
张硕懒得跟她拌嘴，转头问慕容燕，“你那个直播，搞的怎么样了？”
“三哥，我已经跟墩墩互娱签约了。”
慕容燕就很激动。 “是吗？”
张硕就很诧异。 墩墩互娱其实就是胖达直播的官方公会，名字还是张硕起的。 过气的顶流，那也是顶流。 慕容燕能够被墩墩互娱签约，证明是非常有潜力的直播，后续再有流量扶持，还真有可能成为一名大主播。 “你主要直播的是哪款游戏？”
张硕笑着问。 “《球球大作战》跟《合成大西瓜》。”
“这不行。”
张硕摇头，“可以的话，最好还是练习一下刀塔2。手游毕竟不是直播的主流，前期竞争不激烈还好，后续很难脱颖而出的。”
在胖达直播，刀塔2才是真正的顶流。 “可是刀塔2好难玩。”
慕容燕也想学来着，私底下也有练习过，却还是一只菜鸟，哪里敢在观众面前直播，那还不得被喷子给喷化了啊。 这也是最近一个月刀塔2在推广中遇到的最大障碍—— 门槛太高！ 导致很多被广告吸引进来的新玩家，还没玩两把，就都纷纷败退。 网上也是吐槽声一片。 张硕让人将这些意见收集起来，反馈给远在漂亮国的冰蛙团队。 冰蛙态度这才转缓。 事实胜于雄辩，张硕之前对刀塔2的改动，确实是有道理的。 不服不行。 “再难也要练习，如果你真的想吃直播这碗饭的话。作为女主播，长的又还可以，你其实是很有优势的，只要达到及格线，就会有观众喜欢。”
原时空那些游戏女主播，又有几个玩的很高端的？ 女主播主要还是要能够放得开，可以跟LSP们打成一片，如果开车技术一流，那更就不得了了，妥妥的大主播卡预定。 “我会努力练习的。”
别人的话慕容燕可能听不进去，张硕的话势必要重视。 不然就是傻。 “三哥，没想到做主播真的能赚钱，你说，我也能不能直播？”
唐雨就有些眼馋，慕容燕光是签约费就拿到了十万。 以后世的标准，这当然是白菜价。 可是放到现在，又是大学生，十万签约费就已经是天价了。 谁不羡慕？ 别看慕容燕在张硕面前低眉顺耳，在寝室可是很风光的，为了专心做直播，甚至还在学校外面租了房子，铁了心要把直播当事业来做。 “你要是有那个胆子，我不反对。”
张硕似笑非笑。 “呵呵，还是算了吧。”
唐雨秒怂。 她当然也知道，家里是不可能同意她当主播的，也就是过过嘴瘾。 ……… 11月25日，星期五。 腾达大厦。 “最近萌芽有什么新动向吗？”
二爷问。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萌芽已经成为腾达碰头会上绕不开的话题，最近，二爷甚至在专门研究萌芽的发家史，了解萌芽的打法。 可见忌惮程度。 “萌芽面上虽然很平静，私底下的动作却是不断。”
陆建也在研究萌芽，甚至安排专人盯紧萌芽的一举一动。 就差组建专门的情报工作小组了。 “支付方面，借助青鸟互娱旗下游戏的助力，最近一个月，薇信支付发展迅猛，用户规模已经快要追上才付通了。”
提到这个，陆建就有些尴尬。 想当初他还嘲讽说，萌芽底蕴不足，迟迟无法推出薇信支付，必定不是才付通的对手，结果很快就被打脸。 事实证明。 有些事情，真的不能以常理揣摩。 就拿手游来说，原本是需要外部向游戏引流的，可青鸟互娱这个金字招牌，却愣是让手游变成了一个巨大的流量池。 向薇信支付开闸放水之后，很快就收到奇效。 这谁能信？ “游戏方面就不说了，前不久青鸟互娱又上线了两款新游戏，而是势头非常猛。刀塔2的宣传工作也是如火如荼，对《英雄联盟》构成直接竞争。”
听到这话，二爷就扫了礽鱼一眼。 礽鱼沉默。 反正他现在做什么都是错的，干脆什么也不说，任由陆建唱独角戏。 之前礽鱼就反馈过，说刀塔2入门门槛高，虽然宣传的铺天盖地，但其实对新玩家并不友好，暂时还无法威胁到《英雄联盟》。 却没得到重视。 “对了，据我打探到的消息，萌芽在这次秋招中招揽了上万应届毕业生，明年的萌芽，估计会更加难缠。”
陆建提醒。 二爷就揉了揉额头。 现在听到的，竟都是一些坏消息。 “新业务呢？萌芽最近有没有搞什么新业务？”
二爷问。 当初还有人嘲笑说张硕野心太大，什么都想搞，什么都想参合一脚，结果搞得萌芽成了个大杂烩。 预测萌芽以后肯定会绷不住。 事实却证明，萌芽竟然都搞成了，无论是社交、游戏，还是本地生活服务、云计算，甚至包括手机业务，都搞得是有声有色。 不知道打了多少人的脸。 甚至萌芽的多笔投资业务，事后也都被证明是神来之笔，比如说萌芽对无疆科技的投资。 原本只是一家默默无闻的公司，在无疆科技产品上线之后，才大放光芒。 这就不得不让人上心了。 陆建显然也是听明白了二爷的言下之意，如果萌芽搞出什么新业务，腾达这边未必就不能借鉴一二。 反正腾达已经确立了“多条腿走路”战略，本身就是要拓宽业务线。 借鉴谁不是借鉴？ “萌芽新业务中，最惹人注目的就是胖达直播，原先谁也没有想到，游戏直播会对游戏宣传有这么强的溢出效应。尤其是胖达直播还将负责TI1赛事的全程转播，最近一个月的下载量激增了上千万。”
陆建就有些眼红。 仅这一下，就把初出茅庐的胖达直播给盘活了。 搁谁不眼红？ “游戏直播我们也能做啊，而且比萌芽更有优势。”
二爷神情平静。 “确实可以，但胖达直播毕竟占了先机……”虽然腾达技术实力雄厚，但要开发一款直播软件，还要运营上道，也不是一两个月就能搞定的事情。 这就不得不又佩服萌芽的高瞻远瞩了，很早之前就在孵化胖达直播。 实在是匪夷所思。 “那就直接收购一家合适的直播公司。”
二爷就很果断，“在游戏领域，我们已经被逼到悬崖边上，不能再落后了。”
“明白！”
陆建其实是有些压力的，年关将至，腾达手头的资金也并不充裕，但既然二爷都发话了，那他也只能无条件执行。 大不了发行一些公司债，或者找银行借贷。 以腾达目前的信誉，想要融资个十几二十亿，还是没什么太大问题的。 “收购直播公司之后，运营还是交给礽鱼负责。”
二爷再次扫了礽鱼一眼，站在他的角度，陆建、礽鱼这两位都是他的左臂右膀，如果两人之间的地位太过失衡，未必就是什么好事。 还是要追求平衡。 “谢谢二爷。”
礽鱼果然很感激。 “还有一件事。”
陆建也是装作若无其事，继续汇报：“我发现，最近一个月，滨海城的青橙小筑突然多了共享电动车跟共享充电宝，不知道，是不是萌芽押注的又一个风口。”
“共享电动车？”
二爷就有些迷糊，“这种东西有搞头吗，原理是怎样的？”
“这我还真派人调查过。”
陆建对萌芽的事情是真的上心，“比如说在路北，那些停放在青橙小筑门前的共享电动车，顾客可以用薇信扫一扫解锁，然后在青橙小筑之间骑行，按时间计费。”
“不能随意停放？”
“不能。”
“那这个意义就大打折扣了吧？”
二爷皱眉。 “我也是这么想的，会不会说，这仅仅只是青橙小筑为顾客提供的一种线下服务内容，或许是我们想太多了？”
陆建也没琢磨明白这里面的商业逻辑。 这其实是青橙集团的障眼法。 青橙单车的全面铺开，有赖于青橙小筑这个枢纽节点，在其他城市还没有大量铺开青橙小筑门店之前，青橙单车自然不宜太过抢风头。 宁愿让青橙单车功能收窄，暂时也不推出更大范围的共享单车服务。 也是免得被人惦记。 “那就再观察观察吧。”
二爷也理解陆建的难处，没有到处撒币挥霍。 萌芽这只蝴蝶，改变了互联网行业太多的事情，就拿现在的腾达来说，如果不是被萌芽不断刺激，断不会这么早就推出泛娱乐化战略。 导致大量流动资金被挤占。 再比如外卖领域的三巨头大混战，也是萌芽提前点燃的。 可偏偏，三巨头在现阶段的资金实力并不十分雄厚，本身都还处在向移动互联网转型期，还在承受着转型的阵痛。 结果却要在外卖、大文娱等领域提前大乱斗，属实是被牵扯了很多精力。 反倒是在这两个领域，“始作俑者”的萌芽表现的极为谨慎，至始至终都没有被卷入内耗的漩涡之中，站在岸边从容观战。 就很让人吐血。 “除了盯紧萌芽，在电商、地图、搜索三个领域，更要坚定地加强资源倾斜，务必要做大做强，彻底改善集团的营收结构。”
二爷提醒。 之前腾达就决定转向，未雨绸缪，以摆脱对游戏的过度依赖。 讨论的结果，除了对外投资以及泛娱乐化战略，另外就是要在电商、地图、搜索这三个领域取得一些突破性进展。 原时空。 腾达为了转型进行了内部瘦身，以巨大的勇气跟魄力，将电商业务卖给了合作伙伴惊冬，将搜索业务卖给了狗狗，地图业务也险些卖给了滴答。 现在被萌芽刺激的腾达，却反而坚定了拓展电商、地图、搜索的决心。 找谁说理去？ ……… 周末，唐老小院。 “我听说，萌芽最近提出了一个萌芽产业园规划，要在后海拿下一千多亩的土地？”
二叔唐毅特意找到张硕。 “是有这个规划。”
张硕解释说道：“萌芽集团要扎根滨海城，准确说是扎根后海，未来业务线又很多，最好是能够有一个总体规划，免得东一榔头西一棒子。”
“这么大的项目，萌芽集团的资金能跟上吗？最近可是又有传言，说是萌芽集团在花大价钱买下刀塔2之后，资金链又出问题了。因为资金紧张，甚至都开始发行公司债了。盗圣集团对萌芽的评级，也是一降再降。”
唐毅说出他的担心。 “发行公司债是真的，但并不是因为资金紧张，而是打一个提前量。至于说盗圣集团对萌芽集团的评级，您应该知道是怎么回事。”
资本圈对萌芽的围剿从来就没有停过，有机会就踩上两脚。 “就算盗圣集团是危言耸听吧，可要启动这么大一个项目，保守估计，预算也在一百亿以上吧，萌芽真有这么多钱？”
唐毅仍持怀疑态度。 他就担心张硕仗着他的关系，名为投资，实则在后海圈地。 那影响就太恶劣了。 “萌芽产业园是一个跨越十年的长期规划，又不可能三两年就完工。事实是，现在的数据中心、沃土研究院，包括在建的萌芽大厦、麦粒大厦以及青年公寓，都在这个圈子里。整体建设是分期、分阶段进行的，除了买地支出，并不会额外占用萌芽集团太多的流动资金。”
张硕解释。 “希望你说的是实话。”
唐毅何等精明，隐约猜到，张硕还是取了点巧，但至少出发点是好的。 哪怕撇开两人的私人关系，站在滨海城管理者的角度，对于萌芽集团这样的大企业，确实也应该给予一定的政策支持。 不能光是口头表扬，而没有落到实惠。 对于过去一段时间，萌芽集团接连在羊城、京师买楼，滨海城内部其实是很警惕的，担心萌芽集团将总部从滨海城迁走。 那损失就大了去了。 只是唐毅为人方正，正因为跟张硕的这一层关系，在处理有关萌芽集团的事情时，反而会更加的审慎。 也是担心张硕走歪路。 “二叔你放心，我有分寸的。”
张硕又何尝不理解？人生路上能够有二叔这样的存在引领，本身就是一件大幸事，更是要时刻自我警醒。 千万不能飘了。 ……… 11月的萌芽集团发展与战略委员会月度例会，因为没什么紧要的大事，张硕并没有出席，而是由轮值总裁蒋悦主持。 月度例会之后，时间也悄然进入12月。 张硕又要面临一系列的拨款申请，累计15.9亿，包括向萌芽大厦业主支付最后一笔0.5亿进度款，向诺基亚支付6.4亿进度款，向麦粒科技拨付4亿研发经费，向沃土研究院拨付1亿研发经费，以及向萌芽置业拨付4亿工程款。 “每个月十几二十亿的开支，实在是有够难顶的。”
人家都说，做生意的，打开门就要花钱，人工、房租、水电，每每都压得小买卖人喘不过气来，生怕有个什么风吹草动。 萌芽集团其实也大差不差。 虽然赚的多，但架不住家大业大，开支也大。 事实上，目前的开支已经是精简版本了，研发开支除了麦粒科技跟沃土研究院占了大头，青橙集团、青禾科技、青云数据都没有固定研发支出。 这一状况，明年肯定是要改变的。 届时，萌芽集团光是每个月的研发开支可能就会突破十亿大关，再加上营销、行政以及一般管理开支，总体支出又将是一个天文数字。 毕竟员工数量将会翻上一倍。 想要养活一个一两万人的超级大企业，哪里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这也是为什么。 过去的11月，张硕基本都是窝在滨海大学，再也不敢到处浪了。 浪不起啊！ ——略—— 【等级】：9级（279万/800万） 【扶持基金】：1000万/天 【现金】：32.4亿 【贷款】：71亿（银行贷款）+7亿（公司债） ——略—— 刚刚过去的11月份，青鸟互娱旗下的《暖暖的换装物语》、《旅行青蛙》海外代理权卖出，获得4亿资金。 月底的时候，青鸟互娱又创纪录地上缴了9.2亿利润。 加上萌芽集团又成功发行了5亿公司债，结果就是，即便是支付了12月初的拨款申请，萌芽账上的现金储备却增加了近五亿。 三十多亿的流动资金，也足够萌芽从容应对即将到期的抵押贷款。 哪怕是全部还清二十六亿抵押贷款，无法从银行那里获得新的抵押贷款，萌芽集团也不至于说出现资金链断裂。 为此。 过去的11月份，张硕可是忍住，硬生生没有进行任何一笔对外投资。 反倒是陈露主持的风雷基金，在张硕指点下，成功主导了泡泡玛特的天使轮投资，凭白又捡了一个漏。 就很让人羡慕。 而时间在进入12月份之后，因着临近年关，刚刚平静了一个月的互联网行业，又再次的风起云涌，重新变得热闹起来。 先是腾达。 以1亿美刀的价格，主导了丫丫直播母公司的C轮融资，成为丫丫直播大股东之一的同时，还跟丫丫直播达成了战略合作。 丫丫直播将在秀场之外深耕游戏直播，主推腾达旗下的端游三巨头——《英雄联盟》、《地下城与勇士》以及《穿越火线》。 狙击胖达直播的意图非常明显。 “还真是有钱啊。”
对于腾达的钞能力，有时候，哪怕是张硕也会感到一丝无力。 简直是壕无人性。 原时空，直到2020年腾达才成为虎丫直播的大股东，没成想因着萌芽的出现，才刚2011年就已经盯上了丫丫直播。 蝴蝶再一次煽动了翅膀。 站在张硕的角度，此时的腾达，看上去是既熟悉又陌生。 熟悉是因为十年之后的腾达也都干了这些事情，陌生是因为，原时空2011年的腾达，绝不是长成这样的。 “搞什么啊？”
张硕都快抑郁了，好像他做什么，都会引发连锁反应。 甚至是对手的过激反应。 就像这次腾达对丫丫直播的投资，就因为萌芽搞了一个胖达直播。 要不要针对的这么明显啊？ 这也再一次证明了华夏互联网圈子的内卷程度，真的是你搞什么，还没成功呢，就有一大堆的模仿者蜂拥而上。 根本就没办法一枝独秀好吗？ 这也更加坚定了张硕在研发端的投入，因为想要打破这种内卷魔咒，唯一行之有效的办法，就是拥有“核心科技”。 让竞争对手就是想模仿也模仿不了。 ……… 12月5日，星期一。 腾达投资丫丫直播的风波还没过去，一则关于外卖餐饮餐馆的报道，却将刚刚起步的外卖行业，推上了风尖浪口。 行业再起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