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
吴谨言一时没反应过来，道：“你是说……前面这块地？”
“嗯。”
李川点了点头。 “这……真的假的？”
吴谨言反应了过来，脸色有些难以置信道。 “当然是真的，这块地，我昨天刚买下来的……你之前不是问我，昨天晚上为什么失眠吗，就是因为这个。”
吴谨言没有说话，睁大眼睛，将李川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遍。 “你这么看着我干嘛？”
李川有些别扭道。 “你…真没骗我？”
“我骗你做什么，我……” 李川一时无语，干脆从兜里掏出手机，打开相册，将昨天拍摄的签约仪式的照片展示了出来。 “你……花了多少钱啊？”
吴谨言看完，终于是相信了，但她脑子还有点懵，怔怔的发问道。 “不到两亿。”
“两亿！”
吴谨言震惊失色。 “不到两亿。”
李川重复了一遍，重点强调了“不到”两个字，然后又道：“准确的说，是1.86亿。”
“1.86亿！你……这么有钱啊。”
“我本来就有钱啊，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知道你有钱，可是……我没想到你这么有钱。”
“这个……还好吧，1.86亿也不算很多……” “这还不多？”
“嗯……” 李川一时无言。 放在几个月前，如果有人问他“1.86亿多不多”，他肯定会说“多”，而且是发自真心的，但是现在，他光手里掌握的现金，就差不多是这个数了，此时的他，对于“1.86亿”的感觉，嗯……也就那么回事吧。 这主要是他的眼界变了，现在的他，已经不盯着那些网红或者明星了，他的目光，已经放在了富豪排行榜上的那些人的身上。 ‘马芸说自己一个月能赚十几亿，我什么时候能达到这个程度呢？’ 李川昨天晚上失眠的时候，就曾经想起过这个问题。 “直播带货，真的那么挣钱吗？”
吴谨言脸上惊色未消，开口询问道。 “嗯？”
李川闻言，心中微动，看向吴谨言，脸上笑了笑，道：“当然挣钱了，我现在…买这块地，几场直播就够了。”
“几场？”
“嗯，三四场吧。”
“三四场……你一场直播，能赚五千万？”
“做大场的话，差不多。”
“‘大场’是什么意思？”
“大场……就是时间间隔比较久，直播前做高强度的宣传，请明星、做流量什么的……我现在做的都是大场。”
“哦，那还有小场？”
“嗯，小场就是固定时间，直播前不做高强度的宣传，一般也不请嘉宾，买流量的花费也比较少……我公司有个叫‘吴小白’的，他做的就是小场……吴小白每天晚上七点直播，因为他每天都播，而且是固定的时间，粉丝基本上都会按点来，所以不需要做过多的宣传，他场均GMV虽然不多，只有两百万左右，但他每天都播，一个月加起来，GMV也能达到五千万以上，他自己到手…大概有个四五百万。”
“你公司的主播，一个月都能挣四五百万？”
“呃，吴小白算是一线带货主播了，他的收入不具备代表性，而且四五百万是税前，税后也就两三百万。”
“两三百万也不少啊，比我…挣的都多。”
“啊？你一个月两三百万都挣不到吗？”
“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啊，赚钱那么容易。”
吴谨言一脸幽怨之色，忍不住的开口抱怨道：“我也就在《延禧攻略》播出的那段时间里，赚了些钱，前后加起来…大概有一千多万吧，但大头都被公司拿走了，我自己也就三四百万，交了税还不到两百万。 之后出了事，我就没什么钱了，现在好了一点，但只有一百多万，这还是在《延禧攻略》的热度期，等哪天《延禧攻略》的热度过去了，我不火了，可能连几十万都挣不到。”
李川听完，暗自沉吟了一番，道：“那你要不要尝试一下直播带货？”
“啊？我……” 吴谨言张了张嘴，一时说不出话来，脸色十分纠结。 李川见状，嘴角不禁掀起了一丝弧度。 他之前就曾劝过吴谨言做直播带货，但对方想了想后，非常果断的拒绝了。 如今重提此事，吴谨言没有拒绝，反而陷入了纠结，此番表现，明显是动了心思。 ‘好机会！’ 李川暗道一声，当下开始乘胜追击。 “谨言，直播带货的前景，你不用质疑，未来肯定会发展的越来越好，到时候，也会有很多娱乐圈的人士加入进来……现在这个社会，谁都不傻，有钱干嘛不赚呢？ 直播带货这东西，跟大多数的新兴行业一样，先进来的吃肉，后进来的喝汤，等市场饱和了再进来，可能连口汤都喝不到了……这个道理，你应该明白吧。”
吴谨言怔怔的点了点头。 “现在就是一个好时机，参与直播带货的明星，到目前为止，一个都没有，你率先参与进来，就能够抢占先机，吸引到最大的那波流量，如果等很多明星都参与进来了，你再涉足，效果会大大折扣……那么多明星都在直播，观众凭什么看你啊？对吧。 看直播的观众，数量是有限的，虽然未来几年，观众的规模会持续增长，但观众增长的速度，远远比不上主播增长的速度，未来的直播带货行业，竞争压力会越来越大，不及时参与进来，以后可能就没机会了。”
李川这一番话说完，吴谨言的脸色更纠结了。 “谨言，你不要有太多的负担。”
李川抬手，扶住吴谨言的肩膀，继续道：“也听我一句劝，娱乐圈的名和利，只是看着光鲜……你现在火，别人都捧着你，等过两年你不火了，谁又愿意搭理你呢？ 观众也都是墙头草，你不火了，他们很快就会把你忘了……所以，你之前追求的那些东西啊，基本上都是虚的，只有落在咱们腰包里的钱，才是实实在在的，你明白吗？”
“这个我明白，可是……我还是很喜欢演戏的。”
“你误会我的意思了。”
李川摆了摆手，道：“我不是让你放弃娱乐圈、全职做带货主播，你没有必要跟吴小白一样，天天直播，你可以跟我一样，做‘大场’，偶尔直播一次，也可以做‘中场’，每周固定直播一到两次，这样安排，不会耽误你在娱乐圈的事业。”
“这样……能行吗？”
“肯定行啊。”
李川说的理所当然。 据他所知，后世的那些参与直播带货的明星，基本上都是这么干的，没听说谁参与了直播带货之后，就完全放弃了自己本来的事业。 “你的意思是……我可以继续拍戏，然后把直播带货当副业？”
“嗯……嗯！”
李川稍稍迟疑了片刻，然后坚定的点了点头。 吴谨言这么理解，没有任何问题，因为后世的很多明星都是这样想的：尝试一下直播带货，当个副业做一做。 然而，当他们真正开始做的时候，直播带货就慢慢变成了他们主业。 之所以会出现这种现象，一方面是受到了大环境的影响，国内的影视、娱乐行业不景气，工作比较少，另一方面也是因为直播带货真的挣钱，比他们混娱乐圈强多了。 李川本来打算将这种情况如实告知，但想了想之后，觉得没必要。 吴谨言只要开始做直播带货，尝到了甜头，她自己就会调换次序，把“直播带货”的重要性放在第一位，根本不用他提醒。 吴谨言蹙着眉，低着头，一言不发，似乎是正在思考。 “你在担心什么？”
李川觉得自己已经把该说的话都说了，却见对方还在纠结，当下忍不住的发问道。 “我怕……我直播以后，会影响到观众对我的观感，我以后拍戏什么的，可能……” 吴谨言话没说完，但李川已经听懂了。 的确，一个明星在参与直播带货后，观众对他的好感度会直线下滑，一旦出了什么事，就有可能引起群嘲。 这个……没办法，直播带货在很多人眼里，就是捞钱或者骗钱，尤其是那些受过高等教育、认知偏高、却又没怎么经历过社会的年轻人，根本不接受这一点。 这个问题能解决吗？ 解决不了！ 只能等“直播带货”彻底演变为一种社会常态之后，才有可能逐渐减轻、甚至消失，而到了那时，“直播带货”必然已经变成了资本的游戏，普通人的机会，基本上不存在了。 这是正常的社会发展规律，谁都没办法阻止。 当然，这都是后话。 在目前这个阶段，做直播带货的成功率还是比较高，但一旦做了，就必须要承担一些骂名，这是挣钱的代价。 你想什么都不付出，就挣到一大笔钱，是不太可能的。 吴谨言纠结的点，就在于此。 她想做直播带货，但又怕影响到自己的演员事业，所以始终下不定决心。 了解了吴谨言的想法后，李川思索了片刻，然后开口道：“谨言，我问你个问题，挣钱和当演员，哪个对你更重要？”
“当演员。”
吴谨言回答的十分干脆，没有一丝犹豫：“我不是一个贪财的人，钱对我来说，够用就行，我喜欢演戏，我想当一辈子的演员。”
“嗯。”
李川点了点头，道：“我相信你说的话是发自真心的，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一点，你想当一辈子演员，就能当一辈子演员吗？”
“这个……”吴谨言一时无言。 李川：“娱乐圈的内卷程度，你比我更了解，每年冒出来那么多的新人，而开拍的电影、电视剧又有几部？你们分的过来吗？”
吴谨言低头，沉默了。 李川：“等你年纪大了，不火了，你能竞争的过那些年轻漂亮、又什么都愿意付出的新人美女吗？”
吴谨言依旧沉默。 李川：“我听说，你们女演员，年纪大了之后，就很难接到戏了，这是事实吧。”
吴谨言点了点头。 李川：“所以，想当一辈子的演员，只是你的一个美好愿望，这个愿望很难实现，对吧？”
吴谨言：“你说的对，但是我现在还没到那一步。”
李川：“我知道你没到那一步，《延禧攻略》刚播完不到半年，你现在正当红，可是……即便如此，你能想演什么就演什么吗？”
吴谨言微微一怔，然后摇了摇头。 李川：“有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就是你看中了一个剧本，想演其中的一个角色，但是导演或者制片人不用你，改用了其他人，你有没有遇到过？”
吴谨言点了点头。 李川：“所以，这是你做演员无法避免的问题，但是……有钱就不一样了！”
吴谨言闻言，蓦地抬起头，看向李川。 李川也看了她一眼，当下继续道：“你有钱，就可以自己投资电影、电视剧，想演什么就演什么，没人管得了你，甚至你都可以自己做导演、做制片人，这一点，我说的对不对？”
吴谨言再次点了点头。 李川：“所以，现在你觉得，挣钱和当演员，哪个重要？”
吴谨言：“挣钱！”
‘特么的，终于劝动了！’ 李川长舒了一口气，心中暗骂的同时，脸上也露出了一丝笑意。 “可是……” 吴谨言突然又开口了。 李川此时正高兴呢，听到吴谨言说出“可是”这两个字，笑容直接僵在了他的脸上。 ‘特么……’ 李川努力克制住了躁动的情绪，当下耐心的问道：“可是什么？”
“可是…我能做成功吗？万一失败了，我……” “有我帮你，你怕啥？”
李川直接打断道。 “哦。”
吴谨言怔了怔，问道：“你，准备怎么帮我？”
“怎么帮你……这个问题很复杂，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楚，不过你放心就好，我能把我自己打造出来，同样也能把你带起来，你是明星，先天条件比我好多了，而且我现在手里的资源……比当时强了十倍百倍。”
“哦，那我……要跟你签约吗？”
“要。”
李川回答的十分干脆，不带一丝客气。 他费尽心思的劝说吴谨言，不就是想将她签至旗下，然后利用她明星的身份，再为公司培养出一名头部带货主播么。 如果不是为了这个，他干嘛费这么大的力气？ 吴谨言是他的女人没错，但他们之间，也仅限于男女关系，并不存在任何的利益绑定。 这样的关系，虽然纯粹，但是并不稳定，以后要是出了什么事，随时都有可能鸡飞蛋打。 李川向来理性，他不会做赔本的买卖，即便是对自己的女人，也不例外。 “培养一名‘头部带货主播’，要花费的资源非常多，其价值可能高达几千万，你如果不签约的话，这么多的资源，是不可能给到你身上的……嗯…即便我愿意，我公司里的那些高管们也不会同意的。”
李川解释了一番。 他前面的话，说的有些冰冷，这一点，他自己也意识到了，所以才在后面打了个圆场。 后面打圆场的话，是实话吗？ 当然不是。 三木传媒现在，是百分百属于他的，只要是他想做的事，王成勇、于杰、陈晨等人都不同意，也没用！ 这个才是实话。 不过，出于利益方面的考虑，他是不会把实话说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