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的最后一天，李川又收到了两个好消息。
第一个好消息，是“达人供”APP开发、测试完成了。 什么是“达人供”？ “达人供”就是之前蒋泽宇提议、李川授权开发的那款专门针对“三木系”自有供应链的APP。 这款APP已经开发近两个月了，李川和蒋泽宇一直十分关注。 期间，他们开过好几次会，对APP的各种细节以及相关事宜进行调整和完善，其中的一项工作，就是给APP起名字。 他们从四月底开始，通过各方渠道为APP征名，前后忙碌了近半个月，方才最终确定。 “达人供”这个名字，虽然听起来比较简单，也不怎么好听，但它是经过反复讨论和验证的。 作为一款商业类的APP，名字需要考虑市场因素，要符合未来的发展需求。 怎么样才算符合未来的发展需求？ 众所周知，APP本身并不值钱，真正值钱的是用户，以及相对应的数据资料。 APP拓展用户的过程，就是推广。 推广工作是最难做的，往往也是花钱最多的。 现如今，APP的获客成本越来越高，以前只要几毛、几块，现在则要几十、几百。 获客成本的上升，必然会导致推广费用的增加，如果一直持续下去，那需要耗费的资金将以海量计算，几亿、几十亿都算少的，有的可能要几百上千亿！ 很多创业型的互联网公司，本身没有这么多钱，又找不到人投资，最后都被活活耗死了。 “三木系”倒是有钱，拿出几亿、十几亿来做推广，不是问题，但是李川不想花那么多钱。 他的想法是能省则省，争取用最低的成本，把APP推广出去。 想要做到这一点，必须要做一些准备工作。 准备工作有很多，其中很重要的一点，就是要有一个好名字。 所谓的“好名字”，指的并不是好听，而是要够简洁、够直白，能让大部分人看到这个名字的第一时间，就知道它是做什么的。 这样一个“好名字”，能够在很大程度上降低推广成本，后期运营起来，也会事半功倍。 有些人不喜欢这么做，他们喜欢从古诗词以及各种流行元素中寻找灵感，给自己的产品或者品牌起一个非常有高级感的名字。 这样的名字，虽然与众不同，但是容易造成一个问题，就是很多人看到这个名字后，不知道它是干嘛的。 别人不知道是干嘛的，你就需要向别人解释，解释一个两个倒是无所谓，但要是将范围放到全国乃至全世界，那所需要付出的代价是相当恐怖的。 仅这一点，就可以让无数创业型的互联网公司死掉了。 当然，也有很好听、很高级，同时也能让大部分人知道它是做什么的名字，只不过，这种名字非常难得，一般人想不到。 李川他们就是，想不到既好听又高级、同时也能大部分人知道它是做什么的名字，无奈之下，方才选择了“简洁、直白”这条道路。 “达人供”这个名字，算是在这方面做到了极致。 “达人”这两个字，代表了APP的主要用户群体……这款APP做出来，就是推荐给带货主播们使用的，带货主播在广义上也属于“达人”的范畴，将其称为“达人”没有任何问题。 “供”这个字，代表着供应链……那些做的比较好的带货主播，基本上都知道供应链的重要性，直接以“供应链”命名，能够在很大程度上引起他们的兴趣。 两个简单的字义组成在一起，达成的效果是非常不错的。 李川调查过很多次，大部分人在听到这个名字后，都知道它是给带货主播们做供应链的。 能做到这一步，基本上就可以了。 “达人供”这个名字，是在五月中确定的。 确定之后，APP也已经也开发完了。 开发完成后，开始按照既定的流程进行测试。 一伙人加班加点测试了半个月，终于在五月的最后一天完成了所有流程。 李川是下午三点左右，知道这个消息的。 当时，他正跟程璐璐在床上交流“心得”。 程璐璐的哄睡术，现在越来越精湛了。 他昨天晚上享受了一夜，今天早上醒来，依旧有些不过瘾。 于是乎，他今天一整天都待在桃花源别墅里跟程璐璐鬼混，时至下午，都还没去上班。 本来，他都打算今天“休息”一天了，没想到开发部突然给他打电话，说“达人供”APP测试完成了。 “达人供”APP很重要，他听说之后，立即打消了“休息一天”的想法，准备驾车赶往公司。 程璐璐还不愿意，赖在他身上撒娇，试图挽留，结果被他好好教训了一顿。 程璐璐现在，已经发展成了一个狐狸精，天天想法设法把他留在身边……哄睡术就是因此诞生的。 对此，他心里也明白，不过并不反感，反而有些享受。 在他看来，自己作为一个有钱人，就该享受这样的生活，如果没有，那赚钱还有什么意义？ 程璐璐这种，算是对了他的胃口。 他高兴之余，给程璐璐买了一辆车。 宝马X4，白色，xDrive30iM运动套装，全系高配，落地价63.6万。 本来，李川想给程璐璐买一辆小型跑车，但是程璐璐说自己不喜欢跑车，喜欢SUV。 李川上网研究了一下，最后选定了这辆宝马X4。 一辆几十万的车，对他来说不算什么。 程璐璐跟了他这么久，之前是个黄花大闺女，现在又愿意费心讨好他，他无论如何也得做出些补偿。 不过，补偿也只限于钱财方面，而且数额不能太大。 如果程璐璐有更过分的想法，他是不可能同意的。 就比如当下，程璐璐竟然想要耽误他的重要工作，他不出手教训一下，以后还指不定闹出什么幺蛾子呢。 他要防患于未然，所以下手颇为狠厉。 当然，这里的“下手”指的并不是动手打人。 李川不喜欢打女人，而且程璐璐没犯什么太大的错误，也不需要动手打人。 他所谓的“教训”，就是骂，狠狠的骂。 一通骂完，程璐璐哭的稀里哗啦的。 不过，她也狗聪明，即便哭，也没有装委屈，反而诚恳的道歉，一个劲的说自己错了。 李川见她态度诚恳，也就没有再说什么了。 下午三点半左右，他来到了公司。 去到开发部，他详细检查了一番测试成果，在确认没有问题后，便宣布了“达人供”APP正式上线。 “达人供”APP正式上线，标志着“三木系”有迎来到了一个新的发展阶段。 此前，“三木系”是以直播为主的，业务主要围绕在带货主播身上，而“达人供”APP上线之后，“三木系”的工作重心将逐渐转移到供应链上，且随着时间的推移，供应链的地位会越来越高，待发展到一定程度，“三木系”将彻底转变为一家以供应链为主、直播带货为辅的电商集团。 这一点，意义重大。 晚上八点左右，李川吃完晚饭，坐在椅子上想了想，觉得应该将这个消息告诉蒋泽宇。 于是，他掏出手机，给蒋泽宇打了一个电话。 结果，这一个电话打过去，他得知了一个另一个好消息。 昨天下午，关于“规章制度”的会议结束后，蒋泽宇找到法务部，让对方给自己出一份收购合同。 这份收购合同，当然是针对闻澜文化的。 李川已经决定了，要花1.5亿把闻澜文化买下来，蒋泽宇作为执行人，当然要行动起来。 他打算先把收购合同搞出来，等明天去闻澜文化，直接找到寿伟达签字。 晚上六点半左右，收购合同出炉。 他检查了一遍，确认没有问题后，又制定了一份谈判计划。 第二天一早，他带着投资部和法务部，乘坐公司的考斯特，赶往了尚海。 来到闻澜文化，他二话不说，就将合同摆在了寿伟达面前。 寿伟达看过之后，没有立刻发声。 他沉吟了良久，提出自己想上厕所。 他说是想上厕所，其实是想给厚海文化那边打电话。 1.5亿这个价格，虽然符合他的心理预期，但并不是很满意，如果可以，他想将价格抬到1.6亿以上。 换作之前，他面对厚海文化，可能没有把握，但是现在，情况不一样了。 三木网络已经决定了要收购闻澜文化，连合同都拿出来了。 有了这份合同，他就有了跟厚海文化谈判的底气。 他跟厚海文化接触了两个多月，很清楚那边的态度。 厚海文化的老板是个女的，名叫赵文竹，之前在浙省卫视做制片人，经手过不少综艺节目和电视剧，在圈内的地位和名气都不错，现在，她辞职创业，当了老板。 赵文竹很看好杨超越，特别希望将杨超越签至旗下。 寿伟达觉得，蒋泽宇提供的这份合同，能够给赵文竹造成压力，到时候，对方很有可能会开出比1.5亿更高的价格。 他抱着这样的心思，想要暂时脱离蒋泽宇的视线，去跟赵文竹打个电话，试探一下。 对此，蒋泽宇心知肚明。 他从一开始，就知道寿伟达会坐地起价。 卖公司这种事，属于一锤子买卖。 既然是一锤子买卖，那不需要考虑口碑，只需要考虑谁给的价高。 如果遇到两个或者多个顾客都想买，那作为卖主，从中坐地起价，也属于正常现象。 这种逻辑很简单，蒋泽宇经历的多了，甚至不用想，下意识的就能反应过来，如同肌肉记忆。 他昨天做谈判计划的时候，想到了这一点，提前做了一些准备。 因此，他当下面对这种情况也是丝毫不慌，面无表情的道：“寿总，你现在签合同，定金下午就能打过去，全款结清，也就在一个月内，如果你现在不签，以后可能不会这么好的机会了。”寿伟达闻言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低头沉吟了片刻，还是坚持说要上厕所。 蒋泽宇无奈，又说道：“寿总，你要明白，我们森总对于‘1.5亿’这个价格是不满意的，我也是劝了他好久，他才同意的。 我来之前，他跟我说‘1.5亿就1.5亿吧，你明天去跟他谈，能签就签，不能签就拉倒。’ 这是他的原话，我没骗你。 同时，我还想告诉你，我们的目标不止你们一家……杨超越的条件虽然很不错，但不是我们唯一的选择。 目前，我们还在跟两家公司在进行接触，他们的情况跟你差不多，合同，我们都已经准备好了。”
蒋泽宇说着，拍了拍自己的公文包。 寿伟达脸色变了变，又低头沉吟了一阵儿，随后，还是坚持要上厕所。 这时，蒋泽宇的脸色也变了。 他道：“寿总，我只有一天的时间，明天还有别的任务，今天晚上就得走，如果错过了今天，咱们以后，大概率就不会再见面了，你明白吗？”
这句话，相当于告诉寿伟达：我只给你一天的时间，你今天要是不同意，这单买卖就黄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蒋泽宇这么做，是为了逼迫寿伟达尽早做决定。 寿伟达越早做决定，对他们越有利。 为什么这么说？ 蒋泽宇之前调查过自己的竞争对方——厚海文化。 厚海文化这家公司，成立的时间不长，积累的资产也不多，整体实力也就那样，只能说勉强上得了台面。 这样一家公司，不会有太多钱，想要筹集资金收购闻澜文化，基本上要靠融资或者贷款。 而不管是融资，还是贷款，短期内都很难搞定。 这便是“三木系”的优势所在。 “三木系”有充足的资金，1.5亿，随随便便就能拿出来，在时间上有着绝对的优势。 蒋泽宇就是利用这种优势，对寿伟达进行逼迫。 这种逼迫方式很有效，寿伟达听完，额头上直接冒汗了。 然而，这依旧不能打消他想要“上厕所”的念头。 蒋泽宇把该说的都说了，寿伟达还坚持，他也没办法，只能随他去了。 寿伟达去到厕所，给赵文竹打了电话。 赵文竹听说此事后，非常着急，二话不说，就将报价提高到了1.55亿。 寿伟达不满意，说要1.6亿。 赵文竹纠结半晌，最后还是同意了。 之后，寿伟达问她什么时候能签合同、什么时候能打款，她说要等一等。 寿伟达问要等多长时间，她说很快。 寿伟达不放心，继续逼问，当下拉扯了近五分钟，终于得到了准确答案。 他要等至少两个月，起码要到八月份，厚海文化才能打款。 挂断电话后，他思考了很久，觉得等两个多月，风险实在是太大了，到头来，很可能会竹篮打水一场空。 于是，他下定了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