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弦不知数了多久,不远处的动静也感觉越发的变大,晃动树枝的声响让岑弦莫名的恐惧。 她手指不经意的抓紧了衣口,时不时的抓起两根树枝就往里面添,不发出任何声响,脑海中乱了的数字也没有接着数下去。 在唐俗放置在火堆旁的树枝全都添完的时候,不远处的脚步声再次传入岑弦的耳中。 脚步声越来越近,唐俗身上的气息也让岑弦头一次感觉到格外心安,她没有回头,是唐俗坐在了她的身旁。 将手里新捡的一捆树枝放在火堆旁边,岑弦回了头,看到了唐俗抓来的一堆知了。 岑弦没吃过这个东西,只知道这是个大虫子,长的不好看。 她带着些不确定,低音问:“吃这个?”
唐俗将知了穿在树枝上,跟岑弦说:“这个很好吃的,我小时候住在老家,饿了没饭吃时就爱跟朋友抓知了。”
岑弦害怕的吞了口口水。 碰都不太敢碰。 但她也知道,这都是唐俗好不容易抓来的。 火堆生出来的火还算明亮,是明黄色的光,打在唐俗的身上,很多了分柔和,他低着头仔细的一只一只的往里穿,额边的碎发遮住了半截眉仍旧少年。 有些人生来就很耀眼。 岑弦的思绪被手中对讲机的声音突然打断,对讲机中传来节目组的声音,没有什么温度:“岑弦唐俗,多一些互动,让观众有点看点。”
岑弦无语,命都快饿死了,还让她多说话。 “导演,你说怎么互动?”
多年的职业操守让岑弦坚持着嗓子平静的跟导演说。 这位导演名气不大,脾气也不小,什么都要教,没脑子吗:“你不是谈的恋爱很多吗,这都还要我教?”
职业操守是职业操守,底线是底线。 岑弦是忍不了。 说工作说工作,扯她私事干什么? “您怎么知道我谈过恋爱多就会的,您跟我谈过?”
岑弦已经是放大了自己最大的耐力,扯了扯嘴角,眼中都是讽刺。 岑弦这句话说完,唐俗的知了也穿完了,唐俗正好拿过了岑弦手中的对讲机,按了关闭。 他声音平淡,像是一句事不关己的话:“工作都有休息时间,现在也已经十一点了,该有自己的私人空间了。”
唐俗分给岑弦两串:“烤烤?”
岑弦看着每串上黑色虫子,还是有些瘪眉,但对上唐俗的眸子,和他为了抓知了脸上和胳膊上蹭上的尽是泥土时,岑弦还是伸出了手。 手中碰到串串时,岑弦指尖也是不经意碰到唐俗的手背,很热,比她烤了半天火的手还要热。 “没有调料,可能会不太好吃。”
岑弦轻轻的“嗯”了一声,将知了串放入火堆之上,食物与火相接触发出滋滋的声音。 月色与夜色融为一体,数不尽的月光蔓延。 在这寂静的夜,岑弦和唐俗都将嘴边的麦关掉了,少年的情义从来不是热情明烈,而是含蓄又小心,让岑弦看了个明白。 “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