触及到画面上梁总的眼神,昆叔愕然:“这个梁总他怎么回事?他怎么能用那种眼神看我女儿?”
昆婶也意识到不对劲,当下就紧张了:“这个梁总不是好人!阿昆,警方有没有调查过他?一定是他害了雨彤!”
林安南摁住激动的二老,强忍悲伤道:“一般这种案子,所有与死者有接触过的人警方都会调查,雨彤是跟这位梁总出差回来后出的事,警方一般会重点调查他,但警方定性为自杀,那么这位梁总应该是没有嫌疑的,除非他演技精湛,能骗过警方的各种刑讯。”
昆叔昆婶一想也是,他们对警方还是十分信任的,只不过死的毕竟是自已养育了二十几年的孩子,他们无论如何都不能这么快就接受的,而且这位梁总看方芝兰的眼神,令人十分不舒服,攻击性太强了,偏偏又掩饰得这么好。 方芝兰虽然家境普通,但是周围环境单纯,又早早地跟苏南定了终身,两人大学都在一起,出来工作后又同在一处,人际关系单纯,因此方芝兰实际上并没有过多的社会阅历,无法第一时间分辨出人心好坏也是正常。 正是因为如此,才使得昆叔昆婶看得内心焦灼,就连温颜,都皱了皱眉,为方芝兰感到着急。 事实上,像方芝兰这类从小到大被家庭保护得长大的女孩子不在少数,家里人害怕她们受伤害,小心些也无可厚非,只不过过犹不及,凡事都应该有个度,温室的鲜花,迟早是要独自面对风雨的。 十五分钟到了。 方芝兰放下笔,但是有些为难:“梁总,这方案不止三处问题。”
梁总原本盯着她,眼神灼热,移开眼神后却又立即切换到工作模式,专业又谨慎,十分丝滑,温颜想,就算自已见惯了人心冷暖,失去了上帝视角,在梁总这样高阶的对手面前,也不能第一时间窥出善与恶,便是现在拥有上帝视角,也无法第一时间给梁总下善恶的定论。 人说相由心生,梁总一表人才,良好的家世与家教,让他瞧起来十分清贵疏离,加上眼神也没流露出什么恶念,温颜确实看不出来。 梁总从大班椅后出来,走到方芝兰旁边,两人之间隔了一臂的距离:“不止三处,那有几处?”
这个距离很安全,没有侵入方芝兰的私人领地,她便没有警惕,一处一处将自已目送找出的问题指给梁总看,梁总一边记一边点头,还针对每个问题,与她展开了详细的讨论,这一讨论,就是一个小时。 梁总的特助敲门,说是该开集团董事会议了。 梁总敲了敲桌面,对方芝兰说:“这份方案是黄董提出并亲自监督人制作的,你敢在董事会议上当众指出吗?”
方芝兰心砰砰跳:“梁总,我只是一个小小的部门经理,没有资格参加董事会议。”
“陈特助病了,我这么大一个老总,总不能连个特助都没有。”
说着,梁总看了陈特助一眼。 陈特助立即捂着胸口:“梁总,我刚好想跟您请假,我胸口疼,上次患了心肌炎,症状跟今天差不多,我怕又犯了。方经理,我先去医院做检查,一会就麻烦你帮我顶一阵,会议所需的资料我已经整理好了,你随我过去拿,正好跟你交待一些细节。”
方芝兰很清楚自已这个级别的人出现在董事会意味着什么,如果她发挥得好,是能替梁总挣面子,一旦她怯场发挥失误,梁总是要被嘲笑的,另外一个就是,无论自已发挥得如何,她公开站在梁总这一边,就势必会得罪黄董事,以及与黄董事交好的人。 但是这个机会,实在千载难逢。 方芝兰蠢蠢欲动,内心天人交战,陈特助干脆上手拉她:“走吧,你只有半个小时熟悉资料,别耽误了。方经理,今天的会议很重要,是梁总是否能取得公司最高决策权的会议,你可要争气啊。”
方芝兰更挣扎了,她回头看梁总:“梁总,我不——” “方经理,你行的。”
梁总给她打气,“你虽不是我亲自带出来的,但也是我看着成长起来的,对你,我有百分之百的信心。”
“梁总,我——” “方经理,我把我职业前途都压在你身上了,你要帮我。”
上司如此信任,他说到这一步,自已再推拒就不礼貌了,因此方芝兰硬着头皮点头。 看着方芝兰的背影,梁总端起桌上微凉的咖啡,轻笑出声:“有趣。”
昆叔又忍不住了,握着拳头就往前冲,但是面前只有空气,他什么都碰不到,气得他朝着空气出拳。 同是男人,他太了解梁总的心态了,他分明就是将方芝兰当成有趣的小玩意,只想戏弄! “这个混账,我迟早要挖了他的眼睛!”
昆叔破口大骂。 昆婶只能抹泪,如果最后的真相是女儿的确是自杀,别说是挖了梁总的眼睛,就是杀了梁总,也无济于事啊。 “昆叔昆婶,你们先别激动,接着往下看,这才中午,雨彤不是凌晨出的事吗?还有整整一天。如果真是这个梁总所为,他肯定会露出马脚的。”
林安南拿出手机,“我这就给深城警方传资料,让他们盯紧梁总,那男的一有异常,直接抓捕。”
两人互相安抚,这才冷静下来。 画面上,方芝兰到了陈特助的办公室。 因为陈特助是女性,方芝兰在她面前要放松不少,她拍了拍胸口:“陈特助,我真的可以吗?”
陈特助打趣:“你可不可以可不是我说了算的,不过你要相信梁总的眼光,梁总说你可以,你就一定可以,我们要相信自已,不要还没上场就先怯场。”
方芝兰不太好意思:“谢谢你,陈特助。”
陈特助微微一笑:“谢我做什么?我可什么都没做。你能被梁总看上,是你自已足够争气,也够本事。不过,我们公司有本事的人不少,但能得梁总常识的,寥寥无几,如果你这次表现出色,给梁总的挣了面子,现在空缺的那个副总之位,非你莫属。等你到了那个位置,方经理,你可要记得报答梁总的知遇之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