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笑跪了下来:“是我对不起家姐,可我没有掺和进去,我只是当日玩得过了头,也太过相信张大姑娘,没有一直陪着家姐,母亲,请你相信笑儿,笑儿真的没有害家姐。她是我阿姐,是我唯一的姐姐啊,我怎么会害她?我就是宁愿自已死了,也不希望她出事啊!”
陈夫人没让虞笑起来,一句话也没说就回了房,对于虞笑的解释,也不知道是信还是没信。 知道妻子被母亲刁难,陈乐奇立即从外头赶回去,夫妻两人讲了大半宿的话,虞笑这才对陈乐奇坦言:“夫君,我没有对不起家姐,我不知道家姐在哪个地方,我也不敢亲自去找,我也不敢确定找到阿姐之后,阿姐会不会跟我回来,我担心她恨我……夫君,我是个胆小鬼,我害怕失去你,我也害怕失去虞家……夫君,阿姐现在是在虞家佛堂,你能不能不要说漏嘴?”
没有人知道,陈乐奇其实想要求娶的是虞梦,只不过被林之初抢了先,他二人是同窗好友,当日游湖时他与林之初同时对虞梦一见钟情,却因为他家在清州,比不上林之初的手脚快,这才痛失所爱,退而求其次,定下了虞笑。 好在虞笑长得也不错,个性跳脱,常常能让陈乐奇感觉轻松愉快,于是陈乐奇便想,塞翁失马,他家笑儿也是极好的,却不想他的妻子,竟然有如此狭隘的心思。 看着虞笑恬静的睡容,陈乐奇无论如何都睡不着,后来他做了个梦,梦到虞梦被关在一个昏暗不见天日的地方,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醒来后陈乐奇再去看虞笑,怎么看都觉得她面目可憎。 第二天,陈乐奇跟陈夫人说:“三月便要院试,家里人来人往,诸事繁多,我不能安心向学,打算回学堂,直到考取功名再归家。”
儿子一心向学,陈夫人自然不会阻拦,更何况知道虞梦的事后,她对虞笑这个儿媳妇就怎么看都不合心意,哪怕知道虞笑没有害人之心,她也觉得庶出的就是庶出的,就是比不得嫡女。 陈夫人跟大夫人哭诉:“当初要不是奇儿苦苦相求,我又怎么会同意他娶一个商户之女?还是庶出之女。”
大夫人拍拍她手:“虽是庶出,言行举止也不输别家的嫡女,如今虞大小姐铁了心要青灯古佛给林公子守一辈子寡,这虞家便只有笑儿一个女儿,日后她两个哥哥若得了功名,或是踏上仕途,他们帮衬的,也只会是笑儿,更何况虞夫人视笑儿如亲生,嫁妆丰厚,体己钱怕是也不少,我们陈家虽是清贵,但在钱银上,总是缩手缩脚,你就把笑儿当个钱袋子,等奇哥儿得了功名,再替他寻一个合你心意的女子回府做平妻就行了。”
陈家妯娌间的这些话不知怎么的就传到了虞笑耳中,她的陪嫁嬷嬷是虞夫人亲自挑选的,很向着虞笑,当下火冒三丈,要带虞笑回虞家,要虞笑好好晾一晾这陈家人。 虞笑想了想,觉得丈夫刚刚回学堂,自已就令家宅不安,这事实在不能干,但是要让她就这么被埋汰,她也咽不下这口气,思前想后,她便让小厮给陈乐奇带话,说自已想回娘家,让他陪同,陈乐奇回了一封信,信上说自已要潜心向学,如果没有特别要紧的事,他希望自已能不被俗务烦扰。 【望娘子多多担待,待我考取功名,再回来与娘子一道回越州省亲。】 陈乐奇是读书人,这封信写得也有礼有节,叫人揪不出错处来,但虞笑不是普通人,她见过丈夫爱重自已的样子,一看这书信,就知道丈夫跟自已离了心。 梁嬷嬷叹气:“听了几句风言风语,便连自已的发妻都不信,姑爷真是枉读圣贤书。”
虞笑看着梁嬷嬷:“嬷嬷,那你信我么?阿爹和母亲信我么?”
梁嬷嬷拉着自家二小姐,轻轻叹气:“二小姐回到去,莫要问这些惹人心伤的话,老爷和夫人自然是信你的,不然的话,你又怎么能嫁给自已的如意郎君?只不过大小姐始终是老爷和夫人的心病,当日二小姐没有跟在大小姐身边,致使大小姐出了事,老爷和夫人心里对你自然是有疙瘩的,但你是老爷的亲生女儿,夫人也将你视如已出,等时日长些,或是将大小姐寻回来,二老自然会对你如从前。”
虞笑盯着梁嬷嬷看了许久,流出泪来:“我知道我自幼不靠谱,从前有阿姐护着,大哥宠着,出了事总有二哥替我收拾烂摊子,慢慢地,我竟养成了不负责任的性子。不管是这次,还是上一次,阿姐出事,当中都有我的撺掇。梁嬷嬷,我要出府,你替我瞒着,阿姐是我弄不见的,我要亲自将她找回来。”
梁嬷嬷大惊失色:“二小姐,你要做什么?”
“我要见梦渊公子。”
“二小姐你已经嫁作陈家妇,如今姑爷才刚离家,你就见外男,这要让夫人与外人如何想?”
“嬷嬷,梦渊是位姑娘,你若不信,见到梦渊的时候,可以先扒她的衣服。”
也不知梁嬷嬷是怎么办到的,过了没两天,梦渊便来到了清州,虞笑与她约在清州最热闹的来福酒楼相见。 梦渊顶着天下第一富商周清辰嫡妹的名头进的清州,来见虞笑之前就见给陈府递了拜帖,陈家有两位姑娘快到婚配的年纪,其中虞笑的嫡亲姑子陈盈盈容貌上佳,陈二夫人有心让陈盈盈与周清辰凑作一对,对梦渊便异常热情,因此梦渊提出让虞笑带自已逛一逛清州城时,陈二夫人二话不说就应下了。 来福酒楼二楼厢房,虞笑支开了众人,只留下梁嬷嬷一人,她单刀直入问梦渊:“梦渊姑娘,你到底把我阿姐弄去哪里了?”
梦渊一脸不解:“二少夫人问的问题,我怎么听不懂?虞大小姐怎么了?”
“你少装了!就是你跟张大姑娘沆瀣一气,把我阿姐坑害了!”
虞笑直接去揪梦渊的衣领,“梦渊,看在周老板的面子上,我再给你一个机会,立即把我阿姐交出来,如果我阿姐好好的,我们虞家便给你一条生路,要是我阿姐有什么在长两短,你也别想活!”
梦渊将虞笑的手掰开,笑了一下:“二小姐说这么多,有证据吗?我猜是没有,如果有,虞家早就把我抓起来了,虞大小姐是虞家的宝,我要是跟她的失踪有关系,当日我怕是连张大人家都出不去。”
“梦渊!我阿姐真心相信你,你就是这么对她的?你害了一个无辜女子的清白,有可能已经累及到她的性命了!你若还有点良心,你就应该想办法弥补自已的错误!”
虞笑怒目,“你不承认没关系,我去找周清辰!周清辰是第一富商,他做人有诚信,他要是知道你坑害了我阿姐,我信他一定会给我们虞家一个合理的说法!”
梦渊脸色一变:“虞笑!”
“怕了?怕了就把事情都交待清楚!我对你的命不感兴趣,我只要我阿姐回来!”
虞笑一脸阴狠,“说,我阿姐到底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