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萧宴麒的一生是被郑氏影响的话,那么二儿媳陆妍昕的悲剧就是因为萧晏麟这个白眼狼。话说她来了个把月,还没有和陆妍昕的这位好大儿打过照面。 他这会儿是不是还在西郊大营呢?正琢磨着呢,紫竹进来禀报说萧晏麟过来拜见她了。 姜蝉挑了挑眉,真是不经念叨啊,她是真想见见这位陆妍昕的大儿子。 几息后,一身穿劲装的小少年站在她面前。如今的萧晏麟也不过才九岁,但是身子骨很强健,只是他看着姜蝉的眼神却很不对劲。 姜蝉托着腮看他:“我记得你每月月底才能够从军营回家,这才月中。”
萧晏麟拧眉:“祖母,我听说大伯母被送去家庙了,祖母可知情?”
“听说?听谁说的?”
姜蝉随手倒了杯茶,漫不经心的问道:“你去大营是去锻炼的,府中的事情自然有长辈们操持。”
言外之意就是还轮不到你插手。 萧晏麟:“祖母,大伯母她这么多年管理将军府,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怎么能够对她那么不留情……” “放肆!”
姜蝉猛然搁下茶盏,屋内猛然安静下来,青竹、翠竹、紫竹还有绿竹全都站在一边,屋内的侍女们头都不敢抬。 “萧晏麟,你就是这么跟你的亲身祖母说话的?”
姜蝉静了静心,“连其中的是非曲直都没有弄清楚,就急匆匆的跑过来向我发难,你当我这个祖母是什么?”
“青竹,将他身边的侍从小厮全都关起来,一个个的逼问,看看到底是谁在他面前乱嚼舌根子。查清楚了,全都打发出去,一个不留!”
“祖母!”
萧晏麟这下急了,他都没想到姜蝉说翻脸就翻脸,他身边的侍从小厮若是都被打发了,以后他还有什么脸面在将军府立足? 姜蝉丝毫不顾萧晏麟祈求的眼神:“还不快去?”
青竹应了声,匆匆跑了出去,她盯了萧晏麟一眼,内心不住埋怨,这麟哥儿怎么一点是非都不分?事情都不查清楚,就来向老夫人诘难,二少爷都没有这么做过。 看萧晏麟转身就想往外走,姜蝉冷冷道:“你今天但凡敢踏出这扇门半步,以后漱玉斋的大门你再也不要踏进来,二房再也没有你这个儿子!”
“我说到做到,你既然知道是我发作了你大伯母,你就该知道我的手段。”
萧晏麟的脚步顿时停住了,他怎么都没有想到素来对他亲近疼爱的祖母,如今会变得这么不近人情,说动手就动手,说威胁就威胁。 青竹那边的动作很快,不到一盏茶的工夫,她就提着一个小厮和一个管事进来了。 在看到是自己身边的小厮乔顺儿的时候,萧晏麟坐不住了。只是那个管事有些面生,他没见过。 “老夫人,都问清楚了,是这个叫周大的管事,他受大少夫人郑氏的命令,特意去向乔顺儿通风报信。乔顺儿是麟哥儿的贴身小厮,麟哥儿素来是最相信他的。”
“另外,我们还查到,乔顺儿是周大的远房侄子。”
姜蝉垂眸盯着乔顺儿:“周大跟你说了什么?你自己当着你主子的面说,省得你主子以为我污蔑了好人。”
她特意在好人这个字眼上加重了读音,内里的嘲讽谁都听得出来。 看乔顺儿眼睛滴溜溜乱转,姜蝉面无表情:“想清楚了再说话,你若是觉得我身份不够,我们不妨去公堂那里说个清楚。”
“挑拨离间的罪名,你最好考虑清楚你能不能担的下来。”
乔顺儿这是真的知道害怕了:“我说我说,我全都说……是周叔过来找我,他说大少夫人在府中犯了点小错,但是老太太一直揪着不放,逼得大少夫人不得不去家庙……” 姜蝉扫了一眼周大,周大这时候哪里敢嘴硬:“小的、小的都是按照大少夫人的吩咐办事的……老太太你开恩……” 姜蝉:“我看不止如此吧?我问你,郑氏平时还交代你什么了?”
周大磕了个头:“大少夫人交代我每个月见一次乔顺儿,问清楚麟哥儿每月的动向,时不时的叮嘱他几句。”
“叮嘱他什么?说清楚!”
翠竹脾气急,当即就开炮了。 周大眼神有些飘忽:“就是府中最关心麟哥儿的是大少夫人之类……” 翠竹和青竹肺都要气炸了:“老夫人,这也太过分了!这不就是恶意离间吗?”
萧晏麟不可置信:“你……你是大伯母的人?”
乔顺儿沉默了,萧晏麟颓然坐在地上,看着像是受到了很大的打击。 姜蝉却没有她们那么生气:“行了,为了别人气坏自己多不值当?看来她洗脑的功力不错,相比较于麒哥儿,你倒更像是郑氏的亲儿子。”
“青竹,将郑氏的罪证拿出来,给他好好看看。”
青竹毕竟沉稳一些,尽管内心火冒三丈,还是将那个装着郑氏各项罪证的小盒子拿了出来。在一张张的翻看过那些证据后,萧晏麟的眼睛越瞪越大。 最后他跪在姜蝉面前:“祖母,孙儿知错了,请祖母宽宥。”
姜蝉垂眸盯着他:“如果这世界上犯了错只是说一声知错了,那犯错的代价也未免太低了。你气冲冲的过来向你的亲生祖母兴师问罪,有没有想过你的态度会不会伤害到她?”
“二房和三房受到大房这么多年的苛待,结果作为苦主的你却反过头来帮刽子手说话,你到底还没有有一点明辨是非的能力?”
萧晏麟嘴巴张了张,有心为自己辩驳,却发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姜蝉:“你既如此挂念你大伯母,早上她的马车刚走,你若是这会儿追过去,应该还能够赶得上。”
萧晏麟急了:“祖母!您是不要孙儿了吗?”
姜蝉:“难道不是你先对我这个祖母先起了猜忌之心吗?在你的眼里,我这个祖母是怎么都比不上你大伯母的。”
萧晏麟:“孙儿知道错了,祖母您要打要罚,孙儿全都认。祖母,我真的知道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