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志咬了一口包子,眼圈都有些泛红,没想到凌家落难了,居然是几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路上搭救关照。
照顾着凌家众人吃了晚饭,姜蝉低声道:“我们先回去了,有什么事情您吩咐小石头,他会来告诉我的。”
凌志低声道:“多谢姑娘,不知姑娘尊姓大名?”
姜蝉:“以后你们自然会知道的,现在你们知道的越少越好。药效时间差不多了,就不多说了。”
凌家众人吃过饭没多久,官差就有人起夜了,一官差吸了吸鼻子:“怎么有股肉包子的味道?我真是做梦做迷糊了。”
凌家众人嘴都不敢张,更是蜷缩在地上动都不动的,生怕被人看出端倪来。
姜蝉就这么跟在队伍后面,时不时的给凌家的几个女眷以及文哥儿开开小灶。这女眷好好的,凌家的几个大男人的心气也就回来了一半,流放路上的艰苦也就一声不吭的忍了下来。
连续走了三天才到了一个小镇,自然有官差要进小镇补给,刚叔也不例外。如今正是炎热时分,食物都是放不住的,幸好他们一路上带了炊具以及足够的粮食。
只是马车装载毕竟有限,沿途都需要补给才是。
这几天官差们也基本都是和姜蝉他们一起吃饭,毕竟你见过官差出门还带炊具的吗?都是就地找食物,有什么吃什么的。官差都这样了,流放的那些人就更是如此了。
“刚刚打了一头鹿,今天我们吃烤鹿肉吧,也给他们分一分。”
姜蝉迅速的给鹿剥皮:“这种天气放不住的,今天不吃明天就臭了,白白糟蹋食物。”
周妈妈也帮着劝说:“就是如此,若是他们没什么毛病,您也能早些回去交差。”
官差想想也是,早一天到边城他们就早一天解脱,不就是让他们吃顿好的吗?吃的饱了才有力气,也才能够缩短他们交差的时间。
因此就在刚叔采购回来的时候,就看到所有人人手一碗鹿肉汤。而周妈妈也在一边做上了米饭,几个官差抱着大骨头吃的满嘴流油。
“还是周姑娘武功高强,这么大的鹿说打就打了,这若是拖到镇上去卖,高低也要个二十两,姑娘大气。”
一面善的官差笑道,这次算是他们出来最舒坦的一次了,一路上都好吃好喝,也没什么不顺心的事情,若是每次都这样该多好?
姜蝉盛了肉递给小石头:“给老太太送过去吧,也快七十的人了,可不能这个时候倒下了。”
为首的官差点头:“确实如此,这是这里面年纪最大的,若是真出了事耽搁的也是咱们的时间。”
为首的官差一说,剩下一个有意见的官差也不开口了。只是他的眼神一直在姜蝉和凌家人身上游移,他总觉得这个突然出现的周姑娘,似乎和凌家人认识一样。
姜蝉当然知道这个有意见的官差是谁,她抬头看了对方一眼,对方在接触到姜蝉的眼神的时候下意识的看向别处。
姜蝉稍稍勾唇,看来得要把苗头趁早遏制在摇篮里才是,省得他在里面煽风点火的。
是夜,在众人都陷入黑甜乡的时候,姜蝉兔起鹘落,很快就将那有小心思的官差马六给提溜了出来。在给马六催眠了一番后,姜蝉拍拍手又将他扔回了大队伍。
就在姜蝉行动的时候,原地的凌志、凌知蕴以及凌知意都悄悄睁开了眼睛。三人眼神交汇一番后再度闭眼,感情这不是大儿媳/妻子/大嫂啊。
大儿媳哪里有这么好的身手?凌志敛眸,如今这个不知深浅的周姑娘,她到底因为什么帮着凌家?
可不管因为什么,这几天若不是有她明里暗里的照顾,他们这些人尤其是女眷,早就撑不下去了。
在经过凌家众人的时候,姜蝉随手扔过去几个小药瓶,这一路走下来脚上难免会起水泡,只有挑破了水泡上了药明天才能够继续走。
否则血肉模糊的,一走就是钻心的疼。
凌志虽然戴着镣铐,但是经年的身手没丢,姜蝉丢过来的药瓶他一把就抓到了手里。轻轻推醒妻子齐氏,让她帮着女眷们一起上药,而他则和两个儿子在一边处理外伤。
别说这位周姑娘给的药是真好,他们在天牢这么久,重刑拷打之下早就伤了元气。但是第一天晚上在吃了对方给的药后,凌志就觉得好了许多。
如今吃了几天的药,凌志就觉得内伤好了许多。如今这流放的艰苦也能够忍下来了,只要身体没垮,他们怎么都能再度起身的。
借着月色,凌知薇小心的挑破水泡,再上了药后,几个女眷这会儿也睡不着了,只是坐在一边低声的说话。
她们也不敢说的太明白,只是用树枝在地上写字传递消息。凌知薇用树枝在地上划拉了下:“我觉得她是大嫂。”
二房的秦氏:“身形像,脸对不上。”
齐氏也写了句:“数目对不上。”
和离的时候府里人都看到了,大儿媳只带了嫁妆和陪嫁的两个仆人,一个刚叔还有一个老妈妈,可没有孩子的。
老太太徐氏也写了一句:“别多想,该知道就知道。”
凌知薇嘟嘴:“就是大嫂,大嫂家里就是做药材的,这个药以前大嫂做过。”
老太太瞪了她一眼:“别给她招灾,她也不容易。”
若真的是她,一个已经和离的妇人,一路上跟着他们,也着实要承担很大的风险,万一把她也折进去了那可怎么办?
姜蝉知道凌家的女眷们在扒她的马甲,她也不在意,只要她顶着这样的脸,只要她不承认,没有人知道她就是江楠。
女眷们写字的时候男人们也看到了,凌知意沉默的坐在一边一声不吭。凌志叹气:“就这样吧,到了边城再说。”
凌知蕴低声道:“只怕我们走不到边城。”
凌志:“走一步算一步吧。”
连续走了十天,如今离京城已经很远了,一离开京城,路城就崎岖了许多,当然也就难走了许多,众人的脚程不得不放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