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裕琛从听到消息开始,整个人就处在一种暴怒又狂躁的状态。刘著不断和那边徐旺联系,和厉裕琛说话都小心翼翼。 即使速度再快,他落地时也已经是傍晚时分。 而此时距离景糯失踪,已经过去了九个小时。 厉裕琛提前联系过柳家的那位公子,已经大约猜到了是谁动的手。 他坐在这家不算大的手工艺店里,景糯东西还没有做完,至多算一个半成品,他拿在手里,表情深沉,一动不动。 屋里的空气几乎都不能流动。 店铺工作人员已经离开,店铺的主人上了年纪,到现在不知道出了这种事情,只有一位女性负责人离的远远的站着。 宋圆和刘可悦已经被安排送回了晋城,宋圆状态一直都很呆滞,看见厉裕琛出现的时候甚至崩溃的大哭了起来,什么话都说不明白。 人虽然送回去了,但是厉裕琛疑心宋圆,交代了人一直盯着她。 刘著在一边小声讲电话,半晌才心事重重地挂断,说:“厉先生,那边疗养院里说,任小姐……也不见了。”
厉裕琛闭了下眼睛,呼出一口浊气,几乎不能思考事情。 一开始接到景糯失踪的消息,他又联系了柳家得到了确切消息,那时候满心都是想着柳家那个不知好歹的玩意什么人都敢动,想着抓着人,要把人千刀万剐活埋了。 但是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他没收到任何威胁或者警告的信息电话,对方一点点消息都不透露,他越发失控,现在又得知任瑶瑶也不见了。 厉裕琛暴戾的脾气怎么也压不住,一脚踢翻了面前的茶几,玻璃桌面碎了一地,他几乎是咬着牙恶狠狠地说:“查。那疗养院好些人看着,怎么就能让人跑了,还有柳家,柳双安,她没有那么大本事,一定还有人。”
刘著忙不迭点头:“知道,都知道,都安排下去了,柳家也已经安排人盯着。”
厉裕琛从小到大,很少有这样完全被动的时候。 柳家的杂碎也好,任瑶瑶也好。 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 景糯迷迷糊糊有意识的时候,感觉自己正在某个高速移动的……奇怪地方。 很冷很冷,冻得她浑身都僵硬,手脚被牢牢捆着,几乎都没有知觉。 她被人用一个奇怪的姿势塞在一个容器里,一动都动不了,只是蜷缩一下手指,都是酸麻的要叫出声的痛感。 眼睛没有被蒙住,可是她使劲睁眼想看也是徒劳,里面太黑了,一丝光亮都没有。 她脑袋刺痛,耳鸣的嗡嗡声充斥在耳边,她小幅度晃了晃脑袋,努力回忆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只记得自己在低头在认真做零件,然后……然后就到了现在。景糯冷的浑身打冷颤,牙齿也发出“咯咯”的声音。 她很害怕,她不知道自己遭遇了什么,为什么会在这里。 “厉……厉裕琛。”
发声都很困难,喉咙火辣辣的疼痛。 眼泪从景糯眼角往下淌,她后悔了,她应该听厉裕琛的话,就呆在他身边,或者听从他的安排,让保镖一直跟着。特殊,特殊又怎么了,特殊也是厉裕琛爱护她的证据。 她不该和厉裕琛发脾气吵架的,还说了很过分的话。景糯越想越难过,不知道厉裕琛是不是还在生气,她最后最好的礼物还没做完。 在这种压抑恐怖的环境里,任何一点情绪都会被无限放大,景糯咬着嘴唇流眼泪,因为不知道具体什么情况,她也不敢发出声音。 因为太冷,眼泪划过脸颊都带着烫伤似的热度。 她好半天才压制住心中的难过,耳鸣尖锐的呼啸,眼前阵阵发昏,她毫无办法判断自己是在哪里,而意识又渐渐困倦。 越想睡她越觉得冷,她努力撑着眼皮,看不见就期望用耳朵听见些什么周围的声音。 周围并不是完全的寂静,看来这个容器没什么隔音。 像是有人在打小呼噜,又好像在吐泡泡,但是并没有交谈说话或者动作的声音,除此外倒是还有些像是物体碰撞挤压的声音,偶尔还有……车辆鸣笛的声音,只不过听起来遥远又闷沉。 景糯越听这些越困,越困身上越冷的厉害,最好索性不去听了,转而又想到厉裕琛。 厉裕琛有没有发现我不见了呢?景糯有点不确定,这里边漆黑一片,她没有时间概念,也不知道现在过去了多久,厉裕琛会不会着急。 她想不到会是谁这样绑走自己,又是为了什么。 过了很久很久,景糯思绪都要被冻住,朦胧间突然感觉晃动的容器突然停了下来。 又过了一会儿,一阵响动后,突然有一片朦胧的光从右上方照进来。 那光晃来晃去,好像被拿在手中的手电。 交谈声随之而来,是两个男人的声音。 “我靠这里边也太冷了,你们把她放这里边不会冻死?”
另一个人不耐烦:“赶紧弄出去,看见这女表子就晦气。当初断了我的财路,现在还不是犯到了我手上。”
“后边钱没给呢好哥哥。”
“啧,等下就给你。急什么,我又不会跑了。”
脚步跟着交谈走近,景糯偏了偏头,脚步声在侧边,但是光却在上方。 两人在景糯身前站定。 景糯被放在一个极小的冷冻柜中,一人拉开冷冻柜上面的挡板,见景糯眼睛半睁着,有点稀奇:“咦,居然醒着呢,你这药用的量不够啊。”
景糯心中惊骇,但是她现在就是砧板上任人宰割的鱼肉,身体冷的僵硬毫无知觉,再多恐惧害怕也没有任何逃脱办法。 灯光照下来,景糯看不清面前的人脸,但可以确认她并没有听过这样的声音,不是她所认识的人。 另一人探头看了一眼,因为灯光直射,景糯又不肯闭眼,被刺激的生理眼泪落下来,这人伸手摸了摸她的脸,语气透着凉意:“真的是好漂亮的小美人。”
景糯极度厌恶别人这样触摸她,想后退离开这只手,却因为空间狭小无法行动。 那人感觉到她的排斥,嗤笑了一声,原本轻抚她侧脸的手一变,毫不留情地一把拽住她的头发,猛地发力将她拽起来,她的姿势原本就扭曲,又冻的僵硬,这样一下子不知道扯到了哪里,痛楚立时传遍四肢百骸。 她难耐的张嘴痛呼,还没发出声音,拽着她头发的人另一只手捂住她的口鼻。 那手里一大团浸湿的发散着刺鼻味道的布料,触及景糯后,呼吸间她几乎是立即就双眼翻白,身体软了下去,再度失去了意识。 “喂喂,宋涧,对美人温柔一点啊。”
宋涧面无表情,手上浸满药水的棉布随意丢开,大力将景糯拖出来,随意丢在地上:“柳先生的同情心来的真不是地方。”
柳杰古怪的笑了一声,蹲下伸手摸上景糯白皙光滑的小腿:“厉家那位掌权人,真是好福气啊。”
宋涧拨了个电话:“怎么,你想要她?”
柳杰眼中写着色欲和贪婪,但是语气却克制收敛:“不敢,我还得用她换荣华富贵无上权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