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警察医院,302号病房。
躺在病床上的白鸟任三郎脑门上裹着雪白的绷带,苦笑地看着摆在床头柜前的这一大堆果篮鲜花,无奈地摇了摇头:“你们送这么多东西过来,我怕是到出院都吃不完。”“这不都是同僚们对你的爱吗。”
乐呵呵的千叶和伸正削着苹果皮,闻言不由得笑出了声:“放心,你要是吃不完我和高木天天来这里帮你解决一部分烦恼,你说对吧高木?”
突然被点名的高木涉明显愣了一下:“嗯?啊?”
“你小子又在想什么呢。”
横了搭档一眼的千叶有些奇怪,回过神来的高木讪笑道:“不是不是,我只是在想上原的事。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感觉昨晚的他有点不对劲,再加上今天他也没来警视厅,假还是佐藤警官帮忙请的。”
“昨晚?不对劲?”
千叶眉头蹙起:“什么意思?昨晚我看上原不是很正常吗?”
“你不在警察医院,上原他昨晚打伏特加的时候脸色冷的有点吓人,所以我才想他是不是可能遇上了什么事。”
回忆着上原克己昨晚那一巴掌,还从没有见过他那副神情的高木挠了挠头,有些担忧。 “放心吧,应该没什么大事,如果有事的话目暮警部和佐藤可不会置之不理,现在不是风平浪静的吗。”
病床上的白鸟洒然一笑,伸手接过千叶递过来的苹果咬了一口:“他早上来医院看我的时候表现的也很正常。”
“嗯?他今天早上来过医院?”
“是啊,穿得还挺正式,应该是有什么事情要办吧,所以才会请假。”
回忆着大清早提着果篮来看望自己的上原,白鸟回神后笑道:“算了,不说这个了,说回案子吧,审得怎么样了?”
“不知道,目前我们还没得到任何通知。”
高木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我是真的没想到宇野参事官居然会是那个犯罪组织的内鬼,课长反而是被他利用的。”
“是啊,不过也正是因为这样,目前已经是由小田切部长亲自处理了,如果能审问出结果的话……” 接过话茬后言及于此的千叶顿了顿:“算了,我觉得应该很难有结果,毕竟谁都知道活着的他们才最有价值,大概率就是这么一直僵持下去。”
白鸟对此倒是持不同意见:“如果只有一个人被抓的话是可行的,但现在是两个人,这其中的可操作空间就很大了。 “如果可以活着,谁又会想死呢,尤其是像宇野忠义这种为了钱财而投靠犯罪组织的人。”
“说起来,那个叫做宫野志保的人呢?她是宫野明美的妹妹,是这个犯罪组织的研究员,应该也知道一些什么吧?”
高木陡然间想起了那个躺在米花中央医院里的女人,有些好奇。
………………………………………………………… “她马上就要死了,所以完全不用担心。”酒厂据点,没了伏特加之后亲自动手将行李箱塞进后备箱里的琴酒淡然道,无情的言语听得水无怜奈眼皮微不可查地一跳:“什么意思?米花中央医院的炸弹不是已经被拆了吗?”
“麻生成实是上原克己最信任的医生,而之前在米花中央医院与麻生成实相撞的时候,贝尔摩德拿到了麻生成实的指纹。”
“……” 环顾四周,确实没发现贝尔摩德身影的水无怜奈心头逐渐涌上了一抹不安:“等一下,难道说琴酒你?”
“无论是上原克己还是警方,这个时候的警惕性是最低的,因为在他们的眼里这个案子已经结束了,剩下的就只有审问。”
琴酒抬手压下了后尾箱的门,头也不回地向前走去:“所以,在这个时候对雪莉动手,无疑是最佳时机。”
——?! 踱步拉开副驾驶车门后屈身坐了上去的水无怜奈于垂眸间呼吸骤停:“你要现在对雪莉动手?可我们已经没有炸弹了。”
“炸弹只是用来保障伏特加和宇野忠义的底牌而已,我从没有说过杀雪莉也要用炸弹。”
启动了车子,嘴角上扬的琴酒瞥了眼后视镜里不断倒退的世界,嘴角噙起一抹冰冷的杀意:“雪莉之所以会被我弄成这样,一是为了好麻痹迷惑上原克己的视线与思维;二,则是方便最后的清理。 “虽然从宇野忠义的被捕来看上原克己在被骗到了后又反应过来了。”
……弄成这样? 等一下! 难道说?! 猛然想到一个可能的水无怜奈瞳孔骇然收缩—— “Aptx-4869。”
米花中央医院,麻生诊室。 顶着一张与麻生成实完全相同的面孔,贝尔摩德看着在喝下矿泉水后缓缓睡去的身影,饶有兴致地把玩着掌中的药盒:“死在自己所研制的药物之下也算是罪有应得了,雪莉。”
猩红的指甲拨弄着红白的药物胶囊,看了一眼宫野志保今天所需要的输液清单,眸中满溢起杀意。 宫野志保需要大量的药物治疗来保证身体机能不会迅速死亡,这是琴酒告诉她的,也是琴酒为什么一定要将她扔到毛利小五郎事务所附近被发现的原因。 毛利小五郎发现这种情况肯定会第一时间通知自己所熟悉的目暮十三,目暮十三知道了就等于上原克己知道。而上原克己知道了,必然会在要求保密的同时会在第一时间让自己最为信任的医生麻生成实加入为她续命。 因为临时找来的其他医生他肯定信不过。 于此,每天都需要输液以维持生命的宫野志保就成了一个躺在病房里的活靶子。 毕竟,在医院里躺了这么久,每天都需要输液对于警方所有人来说都已经是正常到不能再正常的行为了。 Aptx-4869,无色无味,也不会有任何物质残留。 拨开红白胶囊,将其内部的成分尽数倒入宫野志保今天所需要的其中一瓶药液中缓缓摇匀后,事了拂衣去的贝尔摩德撕下了伪装,打通了琴酒的电话—— “已经搞定了,琴酒,我们美国见。”
“不,我改变目的地了,直飞法国。”
电话里,琴酒那略带几分凝重的声音传来:“库拉索的消息,卡尔瓦多斯死了,死在了巴黎。”
贝尔摩德眉间神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一愣:“你说什么?”
“根据库拉索的现场勘验来看,他和他的手下应该是死于一种比较奇特的液体炸弹爆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