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的确被她揍得很惨,她才十六岁,年少气盛,深入敌穴,剿灭了整个盗贼集团,但却中了迷药,当时被劫掠了的我也被当成了盗贼被她揍了一顿,在一个漆黑的山洞里,我们有了肌肤之亲,她几乎气得要杀了我,我只是个文弱书生,自然不是她的对手,但她越生气,我就越高兴,因为她是我的,永远都是,谁也改变不了,我死死地抱着她,她打得也累了,第一次心不甘情不愿的在我怀里睡着了。”
戏志才脸上的笑容很灿烂,像是满天星辰一般,甄卿看得有点痴了,这是只有遇到郭嘉等几位损友谈起许多旧时回忆的时候才会闪现过的丝丝笑容,如今却是一直挂着,“既然她注定了是我的女人,那我自然不和她客气,我经常和她通信,和她说我的现状,说我的经历,说我的志愿,同时也给她提建议,勒令她给我尽快回信,一开始她不愿意给我回信,就算是回信也只是痛骂我,但好几次后,她渐渐心软,也开始真正当我是夫君了,我们通信了三年,她终于扫平了青幽并冀的甄家商队路线的盗贼。”
甄卿神情并没有因为戏志才的话而有所改变,她依然冷漠的沉默着,只是当她看到戏志才的笑容时,才会同样给予真心的微笑。“卿卿认为你娘抛弃了我们是么,的确的,她的确不遵守诺言,她不是个好夫人,她竟然坚持不了,独自在奈何桥上等待,只要在坚持一个月,我就能找到旧友帮她了,她还是软弱的离开了,在我看来,月下女修罗,她浪得虚名,她的心不够狠,不够强。”
戏志才微笑着说着,双眼的泪珠无言的滑下,他继续说道,“卿卿曾经找过奉孝文若打听过你娘吧,是我要他们别告诉你的,那是你娘的心愿,我曾答应她,在我临终前才告诉你的,她不希望在女儿心中,她是残暴而软弱的月下女修罗,同样的,她也不希望你舞刀弄枪,她希望你知书达理将来有安定幸福的生活,月下女修罗,她就是个没勇气的小丫头。”
甄卿顿时偶大了嘴,她怎么也没想到,她的母亲竟然不是抛弃了她,而是真正的离开了,良久,她也忍不住泪流满面,追问起了甄晴的事情来。戏志才自然也不隐瞒,从他立志报国,一生到处游荡寻找明主开始,到了冀州被抓,到一夜定情,到和甄晴彼此相知,共同剿贼,再到甄晴被逼婚,逃离甄家,两人结伴游天下,三年来度过无数风风雨雨,回到甄家时候因为甄家内斗而被出卖,被仇人寻仇,但却正怀胎十月,到处躲避的辛酸,最后因为动了胎气生下甄卿后就与世长辞的故事。甄卿终于明白,为什么没人告诉她母亲的消息,因为母亲好强不想让她知道曾经威震河北的月下女修罗竟然是被一些无名小卒追杀和劳累而亡的,更是因为武林江湖太混乱了,不想她加入,而自己的名字正是父亲对母亲的纪念,她终于明白,几年来无论曹操怎么劝导,忠贞的父亲却是百般拒绝曹操当媒人,因为在父亲眼里,那个好胜而软弱,彪悍而贞洁的母亲一直都没有离开过,她一直在父亲的脑海中存活着,十年如一日。甄卿终于忍不住大声哭了起来,埋进了戏志才的怀里。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因为有了生和死,生活才会有始有终,才会值得去珍惜流逝每一分每一秒,但人非草木,孰能无情,面对所爱的人的生病老死而自己却是束手无策,那种痛苦,那种无奈,那种悲切,的确是一种钻心之痛,痛彻心扉,要是普通人都能像道门子弟一般,掌控自己的生死,那绝对是人生的一大乐事,一大庆事。“过几天,我和主公交代完要事,我们就去看看你娘,去去我和你娘去过的地方。”
戏志才轻轻地将甄卿抱着,闭着眼睛说道。几天后甄卿才明白,为什么父亲有空的时候总是到后花园的小山坡上坐着发呆,因为那里有着一个一尘不染的小墓碑,一个使用了烈焰红石雕刻的墓碑,烈焰红石能够在黑夜中短暂发光,照耀着母亲生平最喜欢的花朵生长,同时伴随着,照看着她们父女。“志才何不早点告诉我弟妹之事。”
曹操那感慨万千的声音顿时响起。“见过主公。”
戏志才急忙放开甄卿,行礼说道。“见过主,义父。”
甄卿也跟着行礼,说道。“不必多礼,志才,卿卿,原来弟妹竟是鼎鼎大名的月下女修罗,可惜英年早逝,不知道那该死的贼人如今在哪。”
曹操急忙大步上前扶起戏志才和甄卿,有点咬牙切齿的说道,但随即恍然,说道,“我这问题笨了,那些贼人应该早就已经烟消云散了。”
“谢主公关心,志才的确已经复仇了,主公还记得邺城北部的无贼镇么。”
戏志才招呼曹操坐下,嘴角不由得浮起了淡淡的微笑,但眼角却是渐渐通红,显然,这无贼镇有着他许多伤感而无奈的记忆。“当然记得,无贼镇,那是本初最推崇的地方,也是邺城里奉孝最喜欢的地方,刚开始,我还以为奉孝来自无贼镇呢。”
曹操见状,也陪着笑了,拍了拍戏志才的肩膀,拿出了酒具和美酒,为他斟上。无贼镇,邺城乃至冀州最为神奇的小镇之一,原本是一个山贼群的交汇点,周围都是有着许多山贼的山脉,但在数年前,盗贼们纷纷在一夜之间消失,数年来就算是明知是死,也没有盗贼敢再度在无贼镇的山上聚集,而无贼镇也因此名声大噪,只是让曹操和袁绍都极为疑惑的是,这无贼镇不过数千人,城防不过数百人,经济不算富庶,而那里的山脉地形复杂,按道理来说应该是很多山贼的躲藏之地,但却这是这样的地方,竟然没有一丝山贼的踪迹。“无贼镇,那本来不叫无贼镇,十年前我和晴晴回到甄家,但很快负气离开,却被甄家子弟出卖,被许多山贼追杀,曾在无贼镇躲了一段时间,我本来想回兖州,但晴晴咽不下这口气,我们也就在哪里玩了一年的躲猫猫,晴晴最后还是离开了,等不到奉孝他们的到来,我和奉孝文若伯言他们恼怒和气急败坏之下,清洗了整个无贼镇周围的山脉,并布下了二十多个不同的阵法,以山贼们的尸骨,如今无贼镇周围的山上都有着阵法,稍不小心都将死无葬身之地,而到山上的,都会被阴煞之气笼罩,而我将晴晴火化了之后,带着她四处流浪,当年奉孝就是听说妖师进攻邺城,怕妖师会毁掉无贼镇,才到邺城帮忙。”
说起往日的回忆,戏志才已经没有在流泪了,在外人面前,戏志才一直都很坚强,他喝着闷酒,说着。“原来是弟妹的英魂将奉孝送到了我身边,真是我之大庆,志才你放心,公达已经西往长安,一定能够找到李儒,帮你寻回解药的,你放心去游玩,你回来的时候必定是个美好的明天。”
曹操坚定的点了点头,给了戏志才一个安慰的眼神。“没错,昔日王司徒中毒昏迷了,症状和我相仿,估计也应该是中了醉心丸,但醉心丸乃是昔日范老的独门秘药,李儒显然就是范老的传人,范老智计无双,汉初三杰都为之忌惮,加上长安一战后生死未卜,估计很难找到。”
戏志才对状况并不乐观,而是细细的分析道。“这。”
曹操也不得不叹了口气,其实戏志才说的也都是真话,不然荀攸也不会连夜离开了,李儒本来就智计百出,现在竟然放弃了长安隐退,其中必定有更大的阴谋,要找到他并拿到解药谈何容易,但他还是说道,“我相信公达,他的智谋不在李儒之下,而且应变能力超强,他一定会不负我所望。”
“其实在才女说出实情的时候,我已经醒了,以才女的能耐和智谋尚且束手无策,我也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死对我而言没什么大不了,如果不是卿卿和心中的信念支持着我,我绝不会让晴晴等我这么久,如今卿卿有主公照顾,奉孝文若公达伯言老头他们都归于主公麾下,主公一统天下指日可待,我也没什么很大的遗憾了。”
戏志才拍了拍曹操的肩膀,笑道。甄卿一听顿时别过脸,双手捂住小脸,努力不让曹操和戏志才看见自己流泪,她是个聪颖的女孩,在外人面前她从来都不示弱。“志才,纵然我能够一统天下,要是没有你,何人能当我之明镜,我之灯塔呢。”
曹操自然戏志才说的都是真的,但戏志才陪伴着他渡过了许多风风雨雨,这都是现在的谋士没有过的经历,就算是郭嘉,也曹操心中也没有戏志才的地位。“主公要切记,别以情义论地位,不能让部下离心,赏罚分明才是英主所为,我戏志才纵有微功也不要经常挂在嘴边,人总是害怕比较的,如今主公西有公达子孝,长安不久之后唾手可得,南有奉孝伯言元让子廉,败袁术而固豫州,东有妙才老头文则镇徐州,内有文若子扬,只要再稳固几年,夺取长安挟天子以令诸侯,以迅雷不及之势拿下徐州淮南,当可以中原富庶之地抗衡北方,和袁本初决战河北,一统北方之后南下江南西征西凉不是什么大问题,我只是有点遗憾,三个月太短了,要是能有三年,看到主公一统中原,决战河北威震天下的一幕,那我就是死而无憾了。”
戏志才叹息了许久,和曹操举杯痛饮。“一统中原,决战河北。”
曹操有点漫不经心的喃喃着这八个字,随即猛地拍了下大腿,说道,“没错,我不能让志才有遗憾地沉睡,我要在三个月内拿下徐州,一统中原。”
曹操猛地站了起来,就要离开。戏志才急忙起身拉住曹操,说道,“主公,这万万不可啊,如今豫州未稳,豫州大战可以看得出来,豫州人心未附,徐州在陶谦的治理下稳如泰山,现在发动大战我们不但有后顾之忧,以前的韬光养晦都会瞬间崩解,各方诸侯都会警惕我们的,而我们的士兵也疲惫不堪,不足以发动大战啊,而且徐州和我们无冤无仇,贸然进攻会被天下诸侯谴责的。”
“不,我一定能找到办法的,我既然不能肯定能为你找到解药,就绝不能让你带着遗憾沉睡,纵然是得罪天下,背上无上骂名我也认了,就算明知这是一场败战,为了志才你,我也在所不惜。”
曹操摇了摇头,神色坚定地说道。“这,主公这又何苦呢。”
戏志才顿时心中大悔,满脸苦涩的说道,为了自己的一时所言发动大军,劳民伤财,而且顿失民心,戏志才虽然很感动,但却是暗骂自己无数了。曹操很快就离开了,戏志才自然知道他一定是去召集众将商量。“奉孝,没错,只有奉孝带头反对,这事情才有回转的余地。”
戏志才猛然醒悟,顿时打开了房门,喃喃着就要去找郭嘉。“志才大哥,你要找我么。”
几乎是同一时间,郭嘉也打开了房门,微笑着说道。“奉孝你竟然不劝劝主公,你来了多久了。”
戏志才一看见郭嘉,顿时给了他一个埋怨的眼神,说道。“我在你们工作的时候就已经来了,只是我怕会让志才大哥你拉我当壮丁,自然在门外静候着。”
郭嘉满脸无所谓的在戏志才身边坐下,随即将一旁努力挤出笑脸向他微笑的甄卿抱在了怀里,将她放在了自己的大腿上。“卿卿,你还记得你以前问我你母亲的事情,我不告诉你你还踹了我好几脚呢。”
郭嘉熟练地从甄卿的腰间拿出了一条小丝巾,轻轻地擦拭着甄卿眼角上的泪花,笑道。“对不起,奉孝哥哥。”
甄卿顿时被引导了,埋在了郭嘉怀里,嚎嚎大哭了起来。“奉孝,你难道不知道,此时攻打徐州实为不妙么。”
戏志才给郭嘉倒了杯酒,继续埋怨道。“志才大哥,你一直希望我成家立室,我也想通了,我已经命令下去了,三天后就成亲,还请你和孟德文若为我主婚,我和小宝贝,小柔儿一起成亲。”
郭嘉并没有回答戏志才的问题,而是摸了摸甄卿的小脑袋,笑道,“卿卿,奉孝哥哥要成亲了,你要不要也嫁给我啊,我可是天下难得一见的美男子哦,智慧和美貌并重的。”
如果是往日,郭嘉这样和甄卿嬉闹,甄卿一定会脸红红的害羞不已,但如今,她只感觉到了无比的亲切。“奉孝,这怎么可以呢,你何必为了我委屈你自己呢,就算你真的要成婚,也不能怎么快啊,准备两三个月等我回来岂不是更好。”
戏志才有点焦急的说道,从小就和郭嘉熟识的他自然知道这个自己视为亦弟亦友的兄弟心比天高,是个奇人,他从来不喜欢低调,他的婚礼自然要轰轰烈烈天下皆知,但只有那三天,连兖州的官员都不一定能够赶得到,纯粹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心愿顺便为自己辞行的。“我想过了,我现在办一场小型的,然后在主公一统天下之后,再办一场大型的,办完之后我就退隐江湖,四处游荡当我的纨绔子弟,所以志才大哥你可要好好准备第二份贺礼。”
郭嘉淡淡的笑了笑,喝了杯酒,随即魔术般倒了杯酒递到甄卿面前说道,“卿卿,你想好要不要嫁给我没有,没想好也不要紧,我第二场婚礼除了小宝贝和小柔儿还可以加上你哦。”
郭嘉一副大发慈悲的样子,将酒递到了甄卿面前,这是郭嘉戒指中为数不多平原花酒,充满着花香酒香,但却无法喝醉的。戏志才顿时无语了,他看着郭嘉那淡淡的笑脸,心里也下了决定,如果可能的话,自己一定要好好活下去,看着自己这个才德兼备,将来名震天下的弟弟接受天下诸侯贺喜的一天。“奉孝哥哥你长得这么丑,我才不要你当我夫君。”
甄卿梨花带泪的接过酒杯,轻饮了一口,嗔道。“那你就亏大了,那这样吧,你以后就叫我哥哥,好不好。”
郭嘉见状,顿时以指尖拨了拨甄卿的俏鼻,笑道。“奉孝,你这会让人说闲话的,卿卿有主公照顾,可以了。”
戏志才见郭嘉并不愿谈政事,说起了甄卿,顿时劝道。如今甄卿是曹操的义女,那是兖州的小公主,郭嘉虽然是军师,但地位上尚且不及,如果他和甄卿结义金兰,一定会有人说郭嘉攀金枝,是诱拐小萝莉的怪蜀黍。“哈哈,很多人都骂我,都想我死,但如果我会在乎他们,我早就累死了。”
郭嘉没所谓的一笑,继续说道“卿卿,你当了孟德的女儿,孟德的几个小子还是可以欺负你的,但你当了我的小妹,天下在没有谁可以欺负你了。”
郭嘉一脸骚包的说着。“就会胡说八道,那你就是比主,义父还要厉害么。”
甄卿忍不住笑着说道。“我当然最厉害了。”
郭嘉笑了笑,随即对着戏志才说道,“志才大哥,出征之事是你的心愿,你别指望我会阻拦了,只要你愿意,我明日就可以带兵出征河北,拿下邺城。”
“奉孝,那只不过是我随口说说的,主公当真了,你可要为大局着想啊。”
戏志才见状,无奈的说道。郭嘉笑笑不言,和戏志才喝着酒。“奉孝说的没错,那是志才你的心愿,谁也无法阻止我出兵徐州,至于之后的骂名和此战的胜负,再说吧。”
曹操推门而入,大声的说道,随即他脸色一变缓和了下对着甄卿说道,“卿卿,奉孝说的没错,纵然你是我女儿,那几个混小子还可能欺负你而你不敢对我说,但要是你当了奉孝的小妹,奉孝可以替我揍他们。”
“哈哈哈,孟德你够意思,我狐假虎威你还为我圆谎了。”
郭嘉哈哈大笑,顿时为戏志才和曹操斟酒,说道。“这并不是谎言,奉孝智计过人,目光深远,从不会做没用之事,如果你要教训我的几个小子,那必定是他们有错在先,我曹孟德没福气生龙子,那几个混小子也别想沾我光。”
曹操同样哈哈一笑,向着戏志才和郭嘉敬酒,说道。第二天,曹操下令召集众将,在兖州侯爷府开会。来者一看那阵势,顿时心中明白了不少,不少人都心情复杂,这是个开正式会议的摆桌椅阵势,采用朝廷朝会的编制,曹操坐在主位上,左右是典韦许褚,下面分文武坐下,文臣以戏志才为首,分别是,郭嘉荀彧程昱满宠刘晔毛玠吕虔,除了西去长安的荀攸,曹操的谋士团全齐了。武将以夏侯兰为首,分别是夏侯惇夏侯渊曹仁曹洪曹纯乐进李典,一般而言,如果不是大型战役或者重要的政策会议,夏侯兰是不会出现的,而且就算出现也不会坐高位,而一般而言,曹操开会只会众将坐圆桌,围成一团没有高低之分,现在显然是要打大型战役,对武将而言,那是件好事,因为这是立功的机会,但对谋士而言,这是件坏事,毕竟打仗打的就是钱,打乱了他们的经济建设还要出谋划策保证后勤,实在让他们死了不少脑细胞。“各位,今天召集各位前来,是要宣布三件事,第一件,志才为我兖州奔波劳累这么久了,他还没放过假,他要四处散散心,我决定在四天后为他摆宴践行,还请各位早点到。”
曹操没有废话,直接拉开了今天的话题,随即他对着荀彧说道,“文若,志才离开的日子里,兖州就拜托你了,辛苦你了。”
“谢主公关心,文若一定竭尽所能,还请主公在志才的安全上三思。”
荀彧顿时起身接令,满脸淡漠的说道,他看着戏志才,眼神中闪过了一丝不舍和伤感。“文若可以放心,这次我让仲康相随志才,顺便检阅下虎卫军的成效,仲康,你可要好好保护志才。”
曹操对着荀彧点了点头,对着许褚说道。“请主公放心,我一定会护卫军师周全。”
许褚顿时接令,大声道。“小木匠,你也去分担下文若的工作,别再躲起来,不然我拆掉你的温泉沐浴。”
郭嘉直接将柔情扇砸向了刘晔,随即说道。“啊,怎么这样,志才大哥,我和你一起去玩吧,我可以保护你。”
刘晔顿时哭丧着脸,接过柔情扇递给了程昱,对着戏志才求饶道。“哦,子扬竟然有如此才能。”
曹操顿时疑惑了,他双眼闪着精光,看着戏志才和郭嘉,到达兖州之后,一众谋士之中,最低调的就是这个每天无所事事的少年神匠,曹操也只知道他的木匠团和他本人都是很精通机械的,在豫州大战上光彩夺目,但却不知道这还是个足以和荀彧相提并论的谋士。一众谋士到了兖州之后,都有了不同的表现,在外的荀攸深谋远虑,谍报能力超一流,荀彧政治经济军事无一不精,一个顶过去十几个官员,刘晔精通机械,将兖州各城防都修了个遍,让曹操大跌眼镜,满宠精善治理,将许昌这个未来的龙虎之地治理的如铁桶一般,百姓好评天天如潮而至,吕虔毛玠虽然没什么出色的表现,但每次和曹洪出战打秋风,回来曹洪都要大赞特赞一番,程昱这个老酒鬼更是直接让夏侯渊连主位都甘心相让,每天跟在他身后屁颠屁颠的,都让曹操敬佩不已,而曹操的厚待也让一众谋士很是心安,不但工资仅次于邺城成为了天下第二,而且贪污受贿变成了可有可无的,只要他们给的出理由,就没有贪污受贿这个词,就像是程昱说我没钱买酒了,有个富豪当即送了他五千两银子,曹操也视若无睹,至于邺城的军师工资制度,那没法比,人家的高级军师那是一切免费,太猛了。众人都笑了,通过言谈,谁都知道这个被称为小木匠的少年很幽默,虽然是皇族后裔,但对于曹操却是没有保留,许多奇怪的机械都在军中效力,而各处城防都变得稳如泰山,谁都知道这个漂亮的像女人一般的家伙是个奇人,也都知道他还天天泡温泉,是个极为奢侈的家伙。“子扬,你虽然不太愿意承认你的皇族身份,但你是主公的部下,爱护兖州百姓那是理所当然的,我走了之后你要好好帮助文若,别让文若提前老了,不然小柔儿一推波助澜,奉孝又来揍你了。”
戏志才笑了笑,说道。“就会欺负小孩子。”
刘晔满脸不乐意的低下头,再次惹得众人一阵大笑。“第二件事,那就是奉孝将在三天后成亲,各位还没准备好的贺礼的,要赶快了,我可以为你们预支今后这几年的工资,也打开国库任君挑选。”
曹操高兴的笑了笑,大声说道。曹操刚说完,在场一片死寂,除了戏志才和荀彧还笑得出来,其他全哑了。“主公,我忽然想起,我那天应该会肚子疼,我想我还是。”
曹洪当即醒悟,看都没看郭嘉一眼,直接对着曹操说着,但被郭嘉凌厉的眼神瞪了下,顿时说不下去了。但并不是只有曹洪有这样的反应,其他人都给了郭嘉一个畏惧的眼神,一副你放过我好不好的样子,欲言又止的。其实要不是曹操在场,估计早就树倒猢狲散了,戏志才和荀彧对视了眼不由得想到。“你们要请假不用跟我说,又不是我成亲。”
曹操乐呵呵的笑了笑,仿佛是他要嫁女儿一般,随即脸色严肃了下,说道“第三件事,奉孝成亲后,我要在两个半月内攻陷徐州,一统中原。”
“啊。”
在场除了郭嘉和戏志才,都直接偶大了嘴,纷纷震撼了当场。攻陷徐州,一统中原那是曹操以后必经之路,但现在是不是太快了下,先分析下,兖州和徐州就在隔壁,徐州边境也有夏侯渊的几万大军,就明面上而言,攻陷徐州不是大问题,但其实不然,徐州久经磨练,在老狐狸陶谦的治理下,民心归附,经济富庶,遇到侵略一定会顽抗,而且麾下经过赵昱事件后敢背叛的几乎没有,可以说,要打徐州必定是经过血战,因为没有百姓会接受曹操这个陌生侵略者而背叛厚待了他们几十年的陶恭祖,二来徐州地势易攻难守,袁术也只能用潜移默化的手段先拿下了徐州的官员,在徐州南部驻军十万,要是徐州真的那么好打,袁术哪能放过,这同时也说明了,要拿下徐州还要同时打下袁术的淮南,再来陶谦和旁边诸侯私交很好,一旦出现战争,北海一定不会坐视不管,青州也会加盟,要是引来了平原王,那就不用打了,而且朝廷一定会乐于看见曹操攻打徐州,那就可以让平原正式南下,搅乱中原了,毕竟平原王还是名义上的中原王,而袁绍也一定会鼓动朝廷这样做而好拿下青州,而这只是外在的。兖州内部如今豫州民心未附,大战刚结束,正是要休养生息之际,兖州北有袁绍,南有袁术,西有朝廷和吕布,打起仗来很预测他们的反应,而且这一反他们向来韬光养晦,你不打我我发展,你一打我我灭你的原则,如今曹操大败袁术之后,于禁也对外不敌夏侯渊,刚从朝廷手里拿到了百万银子奖赏的兖州此时更是万众焦点,英明神武的英主曹操怎么会做出这样错误的决定呢,而且,这还是要放在私事之后来说,是不是说在曹操眼里,私事比公事更重要了呢。最重要的是,打仗可不是一两个月能够打得下的,军队的联络,粮草的聚集,这一切都是需要时间的,两个半月,能打下徐州除非出现神迹。“主公,此事万万不可啊。”
几乎是同一时间,荀彧,程昱,夏侯渊,曹仁都站了起来,而陆续的,夏侯惇,刘晔,毛玠,吕虔,曹纯都站了起来,还坐得住的也就只有戏志才,夏侯兰,郭嘉,满宠和曹洪了。“为何不可,文若你说,这可是志才的心愿,我无法保证找到醉心丸的解药,但我绝不能让他含恨着沉睡。”
曹操冷哼了声,冷冷的说道。众将一听,纷纷看向戏志才,戏志才脸上挂满的悔恨和无奈,众将见状,也陆续坐了下来,只有荀彧和夏侯渊还站着。“主公,徐州陶谦得人心占地利,他身后有袁术,我们无法在短时间内打下徐州淮南,青州和平原王也不会坐视徐州被攻破,宛城更是有吕布在,我们一动,必定会有许多阻拦,而且我们在豫州民心未附,大战刚过战力未复,还请主公三思。”
荀彧那是管经济政治的,他的眼光极为远大,他显然是看出了这仗没法打。“妙才,你说,你又为什么反对。”
曹操冷冷的看着夏侯渊,说道。“禀主公,我在泰山郡都留了些时间,发现徐州百姓都对陶谦视若神明,虽然名义上曹豹掌管徐州北面,但其实不然,曹豹也无法完全掌控徐州北面,我们要打下徐州或许可以,但在两个半月内绝不可能,而且我觉得,这还不是时候。”
夏侯渊撇过头不敢看曹操,只能大声说着自己的意见。“主公,文若他们说的没错,此时的确不宜劳民伤财,只要静修几年,拿下徐州不是难事,我答应主公一定会坚强的活着,还请主公收回成命。”
戏志才也急忙跪倒在地,大声说道。“奉孝,你说,我们此战胜负如何。”
曹操急忙扶起戏志才,对着郭嘉说道。“此仗有九成机会失败,但必须要打。”
郭嘉扫了一众向他使眼色的伙伴,大声说道。众人包括曹操也顿时愣了,既然有九成把握会输,那都等于必输了,必输的战争,怎么还要打,曹操也疑惑了,他实在想不明白郭嘉这话的意思。“文若和妙才说的没错,我们的确在两个半月内无法打下徐州,而且,劳民伤财。”
郭嘉直接赞同了荀彧和夏侯渊的话,顿时让人感觉到更加疑惑了,但却没有人打断他的话,他接着说道,“我们出兵徐州必定是直接出击的,于禁不能调动,不然会被发现,我们进攻徐州也会血流成河,很艰难,而且打入徐州腹地时,就算袁术不插手,陶谦也会求援北海,求援平原王,而此时吕布也一定会来打打秋风,我们会陷入两路夹攻的困境,此时豫州也一定会有动乱,甚至还会波及兖州,稍有不慎则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曹操和众人一听,都不由得脸色发白,他们更加疑惑了,如果这样,他们为什么还要攻打徐州自寻死路呢。“奉孝,你这样说,那还打个毛,我可不想我以后的日子里连买酒钱都没有。”
程昱顿时喝了杯酒,伪琐的说道。“打,必须要打,因为这是志才大哥的心愿,这是主公的命令,君要臣死,臣不死视为不忠,我们如今南败袁术,东败黄巾,已经为各方所忌惮,而且兖州和豫州的矛盾也渐渐加深,我们需要一场大战,需要一场败仗才能挽回局势,只要我们败而不失主力,兖州和豫州就会齐心抗敌,兖州和豫州的一切不安定因素都会暴露而被平定,无论是吕布还是朝廷,是袁术还是平原王,我们都要狠狠地反击,做出疯子一般的行为,那么我们以后接下来要挟天子以令诸侯就没有人敢说不了,或许我们静修之后效果更好,但军令如山,既然主公说打,我们就坚决要打,即使明天就要溃败,也要为后天储备复仇的能量。”
郭嘉大声的分析着,冷冷的说道。“就是,小郭嘉都说能打了,我们还犹豫什么。”
曹洪那是郭嘉军事上的铁粉丝,一见郭嘉说出了歪理,当即响应,站了起来大声说道。“一边去,小孩子参合什么。”
郭嘉直接丢出了个大酒坛,无视了曹洪。曹操和众人都陷入了沉思,打,是应该打不过了,但打不过可以树立一种思想,一种我绝不怕任何人的疯子风标,而且败而不失主力,我们仍是占据着战争的主动权,我们打不下徐州,还不能在徐州埋下伏笔不成,豫州的不安定因素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如果吕布敢来顺便将他和豫州清除下也的确是件好事,这可以增加兖州的患难意识,但这比起安安定定踏踏实实的发展来,的确是效果没那么好。“主公,我们师出无名,会被天下人谴责的,而且我们这样会暴露了我们的野心。”
毛玠试着以大义劝阻,说道。“天下是用拳头说话的,而我们现在不是做了天怒人怨的事情,不必担心天下诸侯联盟进攻,而且荆扬两州死磕,西凉巴蜀自顾不暇,朝廷混乱,河北在内斗,我们并没有太大的敌人,至于师出有名,我们大可以施展苦肉计,请老太爷回兖州,至于以后的骂名,我来当。”
郭嘉轻哼了声,反驳道。苦肉计,众人顿时一阵哗然的看着郭嘉,顿时惊骇于他的胆大,要知道现在曹操的老头在徐州,请他回来,自然没问题,但老太爷家大业大,只要一个宣传不慎,陶谦的大队盗贼黄巾手下一定会想发一笔横财,这是在拿老太爷的命在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