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幕不对，不对嗷！你不应该哭出来。”
导演椅上的宁皓兴奋的蹦了起来，连呼带喊还嫌不够，甚至抄起了大喇叭，拨到最大音量键，想要让隔壁剧组都听清他的发言。 成烁出错了，而且不是一般的错误。 在拍摄到了即将到了尾声，宁皓终于抓到了成烁对剧本理解上的失误。 “好吧好吧。”
成烁擦拭了脸上的眼泪，鄙夷道：“我就憋着呗，不就是卡了一条么，至于这么大惊小怪的么。”
宁皓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感觉一阵没劲。 当初徐铮向他推荐成烁时自己还不屑一顾，认为一个歌手身份成名的偶像派到底是个花架子。 但是选中他之后，从慢慢改观到认可，再到想找错误都难。 这小子创下了单人镜头连14次一条过的纪录。 这是他的荣耀，却是宁皓的耻辱。 他能连着这么多次一条过，不单单证明他演得好，也证明自己的眼界不行，挑不出毛病。 宁皓确实想鸡蛋里面挑骨头来着，但无奈的是成烁好像事先看过成片，或者是自己肚子里的蛔虫一样，和自己想的一般无二。 甚至自己脑海里呈现出的画面都没有他表演出来的那么连贯精准。 宁皓有些意兴阑珊，“再来一遍吧。”
“这次还有什么要求么？”
这已经是《黄金大劫案》的最后一幕，被折磨了这么久，可算到了头。 成烁也放松许多，还打趣起宁皓来。 “有，眼泪现在左边眼眶里转三转，同时右边眼眶里只转一圈，眨一下眼睛把眼泪收回去，再一瞬间从右侧...” 成烁被他念叨的脑袋疼，笑骂道：“去你大爷的。”
重新落位，全组上下都轻松了许多。 不用控制眼泪从哪边留下，成烁呈现出的效果更加压抑。 宁皓对着监视器一阵挤眉弄眼，他是真挑不出什么毛病来。 随着镜头上扬，焦距渐渐放远，宁皓端起大喇叭：“卡！杀青了！”
全组上下都一阵欢呼，这段时间他们被折磨的也够呛。 宁皓脸上挤出一堆褶子，搂着成烁的肩膀：“搞个杀青宴啊？”
“我不喜欢这种场合，我还得去《绣春刀》剧组一趟呢。”
宁皓挠着脑门，“《绣春刀》不是拍完了么？你过去干什么？”
“去吃杀青宴。”
“你大爷...” ...... 成烁倒也不是讲究亲疏远近，只是《黄金大劫案》这边不需要这些虚头巴脑的宣传。 骏马的资本要比糖人扎实一些，宣传费用给的足。 再说剧组上下人也不齐，刘一茜、景恬人都飞到了天南地北。黄博这个能喝的又赶回了山里拍戏，独留成烁一个冒尖的不是情等着被他们灌醉。 《绣春刀》这边已经杀青，作为重头戏，杀青宴他还是要出镜一下的。 本来公司的宣传没准备大张旗鼓，但是蔡亦农一声令下，方向又有了改变。 这部戏面向的不再是粉丝群体，而是广大的观影群体。 他们准备在新年档上和同题材的《龙门飞甲》拼拼刺刀。 作为宣传的定海神珍，成烁自然不能缺席。 宴会之上，除了陆洋苦着一张脸之外，其余人都是一脸畅快之色。 推杯换盏之间，倒显得陆洋有些不合群。 成烁笑呵呵地给他倒了杯酒，“你苦着张脸干什么？事已至此，你莫不如开心一点，万一咱们票房胜过《龙门飞甲》了呢？”
“那可是徐客，那可是《龙门客栈》。”
成烁倒是知道他的想法，在武侠领域，徐客就是一座大山。 所有尝试这题材的，都得先顺着这座山进行临摹。 前世陆洋在创作绣春刀第一部接受采访时，直言自己借鉴了40多部作品，那其中得有十多部是徐客的作品。 成烁是懂得安慰的，见这个方法不好使，便另辟蹊径道：“反正定了新年档，你又能怎么办呢？”
“唉！”
陆洋长长的叹了口气，显得人生无望。 人和人的悲欢并不相通，见着他这憋屈的模样，成烁便十分缺德的笑了起来。 这就是纯粹的快乐啊。 笑声融入到剧组之中，场面变得异常和谐。 电影的拍摄周期虽然比较短，但是每一幕都需要更多的投入。 尤其是剧组这些人，拍电影的经验实在有些不足，每每为了一个镜头都要点灯熬油的掉一地头发。 糖人的演员班底已经基本成形。 除了胡戈、成烁、刘施施、袁宏等老艺人之外，林庚心凭借着《摄影机不要停》而声名鹊起，古丽娜札也因异域风情长相而稍稍火出了圈，接了《西虹市首富》的女主，也是未来可期。 再加上刚刚签约的唐燕，组成了糖人艺人的基本班底。 但是在幕后储备上，糖人真是落下了一大步。 虽说除了李国利之外，还有林育芬等人可以掌镜，但是他们都鲜有成绩。 作为分组同步拍摄能力尚可，但是独自掌镜主导一部完整长剧的能力还是有些缺漏。 哪怕又签下了陆洋，他们在幕后人才的储备上还是有缺。 李国利也上了岁数，精力严重不足。 这饭桌上多了许多新人，除了成烁、胡戈和刘施施这铁三角之外，连带着幕后团队都换了一茬。 “公司的班底还是不太足啊。”
他嘴上关心着，脸上流露出的却是一阵落寞。 公司已经进入了高速发展期，他却已经开始走了下坡路。 说不准多久，陆洋这个没什么信心的小伙子就要接过自己的交椅。 “没事，我找到了一个人力储备公司，老板是个冤大头。”
成烁这话说的轻飘飘的，也不知道宁皓听到他如此编排自己的七十二变计划会有什么感想。 李国利眼睛一亮，他这半辈子都快挂在了糖人身上，听到成烁话里有转机，也来了兴致，“拍电视剧还是拍电影的？”
“拍电影的班底，让我拉来拍电视剧了。”
李国利感叹道：“那还真是个冤大头。”
看着成烁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李国利挑眉道：“你有剧本了？”
“叫《想见你》，一部偶像剧，带点悬疑。”
“那有些不太好拍啊。”
成烁一乐，“倒是靠您多费心了，少了您公司都转不起来了。”
李国利一愣，一向严肃的脸顿时软化下来。 遥想几年前成烁还名不见经传，自己也算是对他有提携之功。 过了几年，他倒反过来拉了自己一把。 只是轻飘飘一句话，却让他燃起了激情。 “放心吧，我这老骨头还能折腾几年。”
成烁端起杯子：“那我敬您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