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平安,就想到了先王后,父王更是能想到。一旦把平安接回去,那他如今十拿九稳的王位,可就悬了。凉风绝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皇帝点了点头,他确实一点也不信凉风口中所说的话,要真是白墨下手,必定会干脆利落,不留下一点痕迹。白墨出手,不出手则好,一出手,那可就什么根也留不下,凉风和凉飞雪能不能活着站在他面前还不一定呢。“昨夜朕也见到了那个使臣,他并不像是和墨王有恩怨。他还笑着问墨王和墨王妃,平安的身世如何。”
“谁知道陛下有没有包庇他们两个?都说陛下宠信墨王,宠信墨王妃,他们下手,陛下少不得会为他们做掩饰!”
凉飞雪大声的道,“害死使臣的,就是他们二人!”
“陛下做事圣明,并不会徇私枉法,包庇罪人。陛下天子圣言,更不会撒这样一个小谎。”
墨云站出来说道,目光肃立正直,他再看凉飞雪,口中便道,“飞雪公主这样质疑陛下,莫不是脖子上的东西放累了?”
脖子上的东西,可不就是头吗?他在威胁她?凉飞雪气急,还想要说话,可凉风却狠狠的攥住了她的手,不让她继续说话了。凉风勉强笑着道,“是不是墨王,这也是我的一个猜测。可我们的使臣死在驿站,还是他杀,陛下是否应该查清楚,这究竟是不是墨王所为?若不是墨王所为,那是何人所为?”
原先凉风还打算编一点故事,让墨王和使臣听起来有几分龌龊恩怨。可他没想到,使臣竟然昨夜就去跟墨王夫妇询问平安的事情了,更别说,大华皇帝还在场。这恩怨一说便扯不下去了,再扯下去,凉风明白,他就要惹人怀疑了。“发生在大华朝,朕自当会查清楚事情经过。只是朕希望,两位不要随便的给朕的墨王和墨王妃扣这屎盆子,尤其还是在只有一张空口白牙,而没有丝毫实质证据的情况下。”
皇帝扫了凉风二人一眼,护短之意明显得不能再明显了。凉风脸有几分黑,可也不得不应下。“父皇,查案的话,琬琰有几分擅长的,不如现在就让驿站服侍使臣的侍女或是侍从过来问话,再传大理寺卿,看一看大理寺卿发现使臣死亡的房间里,有什么异常。还有驿站的管事的人,也一并传来,看有没有什么异常的人进出过驿站。”
琬琰正了脊背,走出来说道。皇帝点点头,十分赞同她的做法,“快去传。”
白墨走至琬琰身边,他低低的道,“娘子,你还记得昨夜那使臣是怎么说的吗?他问我们平安的身世,当我们要问他为何发问的时候,那使臣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要传信给凉国的王,随后才能拿主意。”
琬琰有些疑惑的抬头看他,“我记得。”
可使臣的死,和他说过的话有什么干系?白墨才耐心的道,“平安的身世,平安的生身父母是谁,那使臣为何要禀告他们的王?”
对啊,为何呢?既然平安可能是故人之子,那使臣为何要说必须要告知凉国的王,随后让王来做决定,才能告知他们呢?这就说明,平安的身世,和这凉国的王有干系。那会是什么干系呢?琬琰看着白墨坚毅的下巴,她突然恍然大悟,随即低声道,“子玉,你是怀疑,这凉风和那使臣说过的,平安可能是故人之子,这故人,便是他们的王!”
也就是说,平安很有可能是凉国的王子?这个猜测,有点离谱,可却是他们根据使臣说过的话推测出的。若真是这样,那平安为何会沦落到大华朝来,又为何会和狼群作伴?而且,这使臣来了大华朝也十分安分守己,又不触及朝堂中人的利益,不过是来大华朝作客的一个人罢了。至于宫中,有放心的周妃管束,更是风平浪静,仅有些妃嫔的小打小闹,争争宠罢了。想来想去,却想不出任何一个会和使臣有仇怨,甚至要冒险杀他的人。可若平安是凉国流落在外的王子的话,凉风为保地位,为保这个秘密,极有可能对使臣下手。这也就说得通了!琬琰恍然大悟,她和白墨对视一眼,明白白墨也是一样的想法,一样的猜测。她不免有几分为平安不平了。很快,该来的人都被带来了,服侍使臣的侍女先开口,“陛下,奴婢昨夜什么也不知道,奴婢昨夜喝了些酒,使臣也不要奴婢伺候,奴婢便睡了一觉,还是被官兵叫醒的,奴婢醒来,才得知使臣大人去了。”
她口齿清楚,很快就说明了她知道的,只是额上滑落的汗,还是叫人看出了她的紧张。下一个说话的,是驿站管事的人,是个发福的内侍,他看起来胆子就比侍女小许多了,说话声音也有些抖,“奴才是负责管理驿站中事务的,驿站进出门口都有侍卫把守,闲杂人等是不能进来的,昨夜也没有旁人出入。”
“下一个。”
皇帝淡淡的道。下一个说话的,是个十二三岁的小丫头,大概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的贵人,拘束又害怕,好在口齿清晰。“奴婢是驿站厨房做事的婢女,专门给使臣大人送膳食的,奴婢今晨送了早膳,没见使臣大人开门,奴婢便以为大人没有起身,奴婢便等了一个时辰,还不见起身,叫阿喜姐姐也没人应,奴婢便开门走进去,就瞧见大人倒在地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