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阿颜就屁颠屁颠的来跟琬琰禀报了,“主子,那飞雪公主昨夜听说折磨得不浅呢,御医连夜去给她诊治,可都诊治不出来些什么,我听说,她的脸都被她自己给抓烂了,可真是恶人有恶报啊!”
阿颜觉得,可算是解出了一口恶气了。琬琰嗯了一声,她好几日都没有洗澡了,只觉得浑身黏腻得。凉飞雪昨夜的动静,早就在她的意料之中了,她亲自研制的痒痒粉存货可不少。有人这样觊觎她的夫君,让她不介意,那是完全也做不到的。“参见王爷。”
殿外隐约的行礼声传进来。琬琰知道是白墨回来了,可人还没出现在屏风后,神医的声音先响起来了,“让我瞧瞧乖徒孙,快快快在哪儿呢?”
琬琰只消一听,就听出来了神医的声音,眼里也闪过了一抹喜色。她自己都联系不上云游四海的神医,可白墨总是有办法能联系得到神医,仿佛这两人之间有特殊的联系方式似的。她听见白墨拦住了神医的话,也透过那扇特殊的屏风看见了一身乞丐装的神医。她嘴角一抽,只觉得她的师傅太不在乎旁人眼里的形象了吧……她让阿颜抱着熟睡中的小北澜出去,就听见神医刻意压低了的嗓音惊呼出来,“瞧瞧这鼻子,这眼睛,这嘴巴,还有这脸型,都和我徒弟无一不像啊!这长大了以后,必定也和她娘亲一样,是个大美人儿,可不能像你这块冰块,冷着张脸,那可就不好了。”
神医无时无刻不是嫌弃白墨那张冰脸的,还是他的乖徒讨喜多了。“师傅。”
琬琰唤道,“您想必也知道了北澜身上的问题,您有没有法子能让北澜能睁开眼?”
北澜已经出生六日了,还是没有睁开过眼,紧闭的双眼上方,有一层薄薄的几不可见的膜将她的眼睛覆盖起来。琬琰从来没见过这样的症状,她也不知道这样的症状该如何做,是天生的,并非疾病。而琬琰仅仅能够猜测的,便是因为她父母近亲血脉的原因,才导致北澜和别的婴孩不同,一出生便带着隐疾。神医也皱了眉,他观察了一番小北澜的面孔,才慢吞吞的说道,“这个我也没有办法,这个是天生的。”
白墨从他怀中接过幼小的女儿,目光带着隐忍的心疼,他锐利的望向神医,“当真?”
神医被他这样一看,轻哼了一声,“当然,我没有办法,不代表别人没有办法,若是什么疑难杂症,完全难不倒我的,可这是婴孩天生带来的,我知道有一个地方,可能会对小北澜的这个症状有办法解决。”
琬琰的双眼蹭的亮起来,“师傅,是什么地方?”
乍一听见神医说可能有办法解决,琬琰的眼里便燃起了希望。白墨也看着神医,神医被他看得洋洋得意,他冲着白墨挑了挑眉,那眼色仿佛在跟白墨说,看吧,还是我靠谱。白墨熟练的抱着北澜,他轻轻勾了勾唇,“一糟老头子挤眉弄眼的做什么?”
神医气得胡须都跟着他抖了抖,“老夫这怎么就叫挤眉弄眼的了?哼,我知道南疆有一个门派,名唤作天邪派,数十年前还能看到他们在南疆活动的踪影,但是现在似乎已经隐隐于市井之中,有点难寻得着。这个天邪派啊,就是专门医治这种婴孩生带有天疾的症状的,非病非症,我只能告诉你们,那天邪派自从建派至此,已经有上千年了,一直活动在南疆那一带地方,我记着很久以前,和我有点头之交情谊的一个富商,生了个六指的男婴,便是想办法找着了天邪派,那男婴才正常的,现在大概在苏州那一带,那男婴如今和正常人无碍,已经是爷爷那一辈的人了。”
天邪派?琬琰是头一回听说还有这个门派的,而且听师傅话里的意思,那天邪派是有独门手法让拥有天疾的孩子恢复正常的一个门派,听名字上去……似乎压根就不像,反而像是专门为恶的那些门派。不知是琬琰,就连白墨也是这样觉得的,他比琬琰想得更多一些,“等我们的小北澜满月,便往南疆走一遭,既然如今有了一个办法在眼前,我们不能不去。”
神医摸了把胡子,语气里也难免带上了几分担忧,“那南疆一带的能人异士可不少,你们可得小心点,先说明一点,老夫只不过是怕你们遭了旁人的计,把小北澜给连累了,可不是担心你们两个大人。”
听见这话,琬琰哑然失笑,她师傅的口是心非,她早就知道个一清二楚了。殿中的轻松气氛没过多久,便被殿外的喧闹声给打破了,白墨面上布了一层寒霜,他递给了身后的福泉一个眼色,“去看看,谁敢在殿外喧闹。”
福泉立即就去了。很快福泉便回来禀报了,“是……是昨晚折腾了一宿的飞雪公主,现在正在外头大喊大闹,非要说是王妃对她下毒药,让她毁容了。奴才特地瞧了她那张脸,脸上都是挠痕。”
白墨轻嗤一声,他摆摆手,“去传我的话,没有证据却又再在外头喧闹,即便是凉国公主,也得去大牢里走一遭。”
他是半分也不在意凉飞雪的,即便是琬琰动的手,那也有琬琰这样做的道理。就算是没有道理,那他也护着他的王妃。不管如何说,必定是那凉飞雪碍了他的王妃的眼了。福泉明白白墨话里的意思,立即就出去了,很快,那喧闹声立即就渐渐的远去了。“我这一趟,几乎走遍了江南水乡,赏了一路的上好风光,我得去歇息了,这宫中有没有给我歇息的地方啊?”
神医笑呵呵的问道。琬琰让阿依带着神医去偏殿歇息了,白墨这才抱着北澜进来,连同她一块抱在怀中。琬琰却有点不自在,她憋了半天,才憋出来一句,“子玉,你不觉得我身上有种味道吗?”
她已经六日没洗澡了,每次想洗澡,阿依阿颜便不给她洗,说是得要坐足一个月的月子才能洗漱,她都觉得她要发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