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句话。“主子,明王妃没了!”
琬琰瞳孔一缩,她凤眸一冷,“胡说什么?”
舅妈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会说没就没?临行前还拉着她的手殷殷告别。可说出这话的,是忠诚无比的凤卫。琬琰的身子晃了晃,还是白墨扶住了她,白墨扭头冷斥,“她受不得太大的刺激,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你如实说来。”
不说琬琰,就是白墨,也对明王妃有很大的好感,那是个值得尊敬的长辈,以德服人,乃皇室第一宗妇。光凭此,就能瞧出明王妃的品性为人。那凤卫也担心琬琰有什么事情,可这事也算不得什么秘密,他也是知道明王妃对琬琰有多重要,这才千里跋涉来到鱼勒城报信的,茶水都没得喝上一口,又忙不迭的开始说了起来。“是五日前,有个妇人找上了明王府,声称明王世子是她的儿子,是她当年偷龙转凤换掉的孩子,事情闹得大,就连宫中的陛下也亲自审问了那妇人,那妇人是当年伺候过明王世子的乳母,后来犯了事被明王妃赶了出来。”
“到了陛下面前,那妇人还是一口咬定明王世子是她的儿子,本来是一桩无稽之谈,可偏偏那妇人拉来了一个痴傻的年轻男子,说那才是明王妃的儿子。更了不得的是,那年轻男子,和明王爷年轻时候有五分相像。”
凤卫大大的喘了一口气,侍候的阿依急的塞给他一壶茶水,让他快些说。凤卫解了渴,缓过神来,“这下闹得全京城都知道了,明王世子受不得这个刺激,便提出要滴血验亲,结果那个痴傻儿的血,和明王爷的相溶了…陛下和明王爷明王妃仍旧不肯相信,让那妇人和明王世子滴血,结果还是溶了,明王妃当场晕厥过去。”
“后来明王妃直到夜半才醒过来,醒过来的时候,伺候的婢女也睡熟了,起身的时候一脚踩中了湿滑的地板,脑袋磕在桌子上,人没了。”
“这怎么可能?”
琬琰缓过了那口气,眼眶渐渐红了起来,“怎么可能发生这么荒谬的事情?”
舅妈和表哥那么亲近,两人的脾性也那般相似,怎么可能会不是亲生母子?更别提,舅妈竟然因为这么荒谬的事情,就这样去了。琬琰的心,痛到几近窒息。白墨把她抱进怀里,拍了拍她的后背安抚道,“娘子…”他喊了一声,却不知道该如何安慰琬琰,琬琰是把明王妃当成了母亲去看待的,结果竟然发生这般噩耗。只是,白墨到底冷静,他问那凤卫道,“白日里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晚上伺候的丫鬟怎么会睡熟过去,连明王妃喊叫都不知?一个睡熟了,难不成一整个院子的人都睡熟过去了?还有地板,怎么会是湿滑的?”
从凤卫口述的经过里,疑点重重。那凤卫刚借着说话的空隙,咕噜噜的往自己肚子里灌了一壶冷茶。他听见了白墨的话,重重的点了点头,“是,是疑点重重,第二天陛下亲自调查,发现守夜的婢女都被下了安眠药,睡得跟死猪一样,那地板上的文章,也是有人捣鬼,撒了一层黄油在明王妃的床边,就连明王妃磕到的桌角,也是有人移动了位置的,各种椅子桌子,都环绕在床榻周遭。”
这必定是有人害舅妈。刹那间,琬琰心灵福至,她坚强的擦去泪水,拉了拉白墨的衣袖,等男人低下头来看她,她才道,“子玉,若是我们没有来这鱼勒城,我们现下是不是在京城了?”
白墨点了点头,按照日程,他们现在必定是在京城里头的,“你是怀疑,这是调虎离山之计?”
他们二人都是精明细腻之辈,善用阴谋阳谋,又和明王妃十分亲近,若是他们二人当时坐镇京城,明王妃遇见了这等事,琬琰必定是要连夜过去陪伴她的。若是他们在京城,这样的事情压根就不会发生。琬琰想着,眼里便露出恨意来,“这必定是无心阁的人做的,不然,为何费这么大的精力,在鱼勒城捣鼓出这么大的动静?把我们引来,就是让我们绊住脚不能及时回去,也能够让他们有时间布置这么多,在京城兴风作浪!”
越说,琬琰就越肯定了,这必定是无心阁做的。无心阁!白素!白英!那凤卫有些一头雾水,不过他还是继续禀报道,“随后陛下就查出来,当日滴血验亲,接水的那个妃嫔受人指使,在水中加入了白矾,白矾可使人的血液相溶,后来,陛下亲自接水重新做了滴血验亲,世子确实是明王妃的亲生儿子。”
“那陛下,可还查到什么线索?”
琬琰问道。越怒,越恨,她就越是要忍住,不能激动,伤了腹中的胎儿。那凤卫摇了摇头,“有关的那几人都不肯说,直接咬舌自尽了,独独剩下那个痴傻儿,可那痴傻儿只有两三岁的智商,见人就笑,连话也不会说。”
琬琰沉重的闭上眼,只有白墨,能听清楚从她唇瓣里轻轻飘出来的几个字眼,“我要回京。”
她已经确信了,定是无心阁捣的鬼,无心阁中的人,善隐藏,善武功。她必定饶不了白素白英!只是,琬琰脑海里翻腾起往日的回忆,她的鼻子一酸,忍住了泪水,被男人拥在怀中。